明天是11月11日,传说中的光棍节。早早老太太带着他家亲戚载着一箱箱喜糖来到叶家。或许是生分吧,老太太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亲家母,你在家啊?”她笑的那么亲切。
叶涵妈也笑着,招呼着叶涵的准婆婆,说,“里面坐里面坐。”后面跟着一位大姐,年龄显得跟王博妈差不多。叶美华只去过王家一次,哪里知道是谁,叶涵在那边也只去过王博的舅舅家,自然也不知道,也没叫人,叶美华问,“这位同你们那的呀?”
王博妈转头笑了一下,那大姐开口自报家门说,“她是我婶婶,我来帮他搬东西。”闽南婚嫁习俗繁琐,挑糖的时候要凑成双。王博妈找了一个陪她来。
叶美华听完,笑着说,“里面坐,里面坐,里面喝茶。”拿起桌上的烟向王博妈丢了一根过去,又拿了根问这大姐,“你抽吗?”大姐摇摇手,说“你抽,你抽。我赶紧帮忙帮下来。后面还有一车。”
叶涵妈想了想,对哦,四千多包。加上小糖果,是该两车,连忙说,“好好,我也帮忙卸车。”朝楼上喊了叶涵下来。
闽南这边农村吃糖吃得多。一般在四千包左右。多一点的五六千包,少一点的两三千包。
叶涵下来,叫了阿姨,王博妈开始显示出长辈的范儿,说,“小涵过来,这位也叫阿姐。”
叶涵叫了声阿姐,跟着帮忙卸货。
卸到差不多了,王博妈开始下来清点数量,喊道,“小涵,你别搬了,过来帮我数量点一下。”
叶涵乖乖的走过来,王博妈开始指挥着。婆婆大人如此威严,哪敢不从。何况有外人在,该给的面子就给吧。谁让自己是晚辈。
叶涵妈进去厨房做饭,朝外面的王老太太喊道,“亲家母,中午在家吃饭哦?”
王博妈听完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家都煮好了。”
叶涵妈手上的萝卜削了一半,停了下来,说,“没关系啦,我饭煮下去了。家里的晚上再吃。”说完继续削萝卜皮。
等到所有的货算完,王博妈过去跟叶涵妈说道,“亲家母,之前说好是四千六,这次载了五千二过来,避免不够。那么远还要跑来跑去的,没发完的再叫他们来退吧。”
“好好,你们方便就好。你们那坐一下,我炒一下菜,很快就好。”叶涵妈在厨房忙炒菜。王博妈和侄女小坐了一会,商量了一下,载货师傅要离开了,他们也跟着车走了,没有留下来吃饭。
叶涵妈厨房出来,没看到人。满脸疑问的问叶涵,说,“丫头,你婆婆呢?”
“妈,她还不是我婆婆。跟着刚刚那车走了。”叶涵嘟着嘴,哭丧着脸。
叶美华走过来看了看满客厅的箱子,说,“怎么没说一声,那明天叫你嫂子他们来帮忙装箱一下。”
叶涵无奈的说:“老妈你安排就好。我很累,上去休息了。”站起来要走。叶美华忙说,“饭吃一次在上去。”“不吃了,不吃了。最近很累。”
叶美华想了想说:“好,去吧,怀孕有的是比较容易累。”
叶涵皮笑肉不笑的敷衍老妈,双手垂直,有气无力的上楼去。
看到女儿这样,叶美华也在担心。女儿跟自己总是没大没小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虽然他爹不怎么疼爱,但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从她回来后,都舍不得让她动一下扫把,洗一下碗的。有时候很累,叫下女儿帮忙一下,女儿嘴里好,没有行动,她也就都自己做了。这下一下子要过去当人家的媳妇,会不会适应得了?何况还大着个肚子。叶美华看着女儿的身影,想想直摇头。
看着这婆子在自己面前都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呼来唤去的了,嫁过去,爸妈没在身边,会不会变本加厉?算了算了,这也都是女儿的命啊。养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管不了她一辈子。
她本想让女儿嫁这附近的就好。以前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她本想让她看看能不能就泡嫁里面找一个就好。哪知道……哎,女大不中留啊。疼到最后还是别人家的。
她老人家脑袋也很大,烦的要死。这七七八八的婚嫁礼仪,她自己都不太懂,还要跑嫂子家问东问西。家里就这么个女儿,怎么也要风光的把她嫁出去。
隔天一早,家里甚是热闹。叶涵还在楼上睡懒觉,九点多才醒过来。洗漱了一下,下楼看看咋回事。
“刚起来啊。新娘子。”
叶美华见到女儿下来,赶紧说,“丫头,稀饭在里面。先去吃一下,在来帮忙。”
家里满是姑姑嫂嫂,三姑六婆的。连自己好几个要好的小学同学也都来帮忙了。她这主人现在才起来。很不好意思的过去和同学打了几声招呼。亲了下侄子,进去里面饭厅吃饭了。
草草的吃了几口,吃不下去。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吃不下。老妈说怀孕的时候,前几个月,有的人是一直吐,吃什么吐什么;有的人是昏昏欲睡,食不下咽。她感觉自己是后者。整天想着睡觉,吃不下去。人都瘦了一圈。
碗都没收,丢着桌上就出来帮忙了。这些喜糖包基本上都是十二包十二包一起装一袋放旁边的。等下要一个个小学同学送过去,其他的远一点的同学朋友有通知到有过来的才有。亲戚会多点。40包,24包,120包的都有。她自己还没嫁过,也没有去帮过别人的忙,都嘛吃现成的,可真是稀里糊涂的,全靠别人帮忙。就连同学家的地址都不太清楚了。好在老妈想的周到,把几个经常帮人家忙喜事的同学叫来帮忙。这下可真是轻松不少。
基本上全靠他们送出去了。
叶涵见姑姑们在旁边装小袋的。也想蹲下来帮忙。拿着袋子挤了过去。只见姑姑们说,“去去,去旁边坐着,新娘子不用帮忙。”
叶涵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只好走到旁边跟侄子玩,抱起侄子亲了两口。说道,“来,姑姑带你去玩。”
小宝哎哎两声,挣脱开姑姑,说道,“不要。”
哎,她还真是没办法,很少在家,侄子都不认识自己了。
叶美华见到,招呼叶涵上楼,说道,“丫头,上去楼上打扫一下。晚上你同学过来,不要乱乱的,会被人笑话的。”
叶涵也像小孩子似的,跟妈妈撒娇道,“妈,你去扫啦。我不爱去啦。”
旁边的嫂子听到,笑着说,“我去,我去扫吧。”
姑姑们在旁边笑道,“这么大了,过几天就是人家老婆了,再不久也要当妈了,还这样。羞不羞啊?这孩子。”
叶涵嘿嘿一笑,懒懒的坐在茶几旁,和堂哥表弟一起聊天。等待送大定的过来,顺便找人问下同学号码。
晚上,同学一个个过来了。叶涵妈拆开水果箱,好一阵子郁闷,怎么都是苹果梨啊,幸好有箱葡萄和龙眼。不然怎么招待客人啊,这年头谁还拿苹果招呼客人啊。
叶涵看了一下,给王博打电话,让王博晚上过来,帮忙招呼下客人,顺便去买一下水果。王博莫名其妙的问道,“买什么水果啊?那不是很多箱。”
叶涵郁闷,说道,“都是苹果和梨怎么招呼客人,摆在上面都没人动,也没有饮料,过来的大都是女生,没东西吃,难道泡茶啊?你载我去前面买些山竹,和其他水果。再买一些葡萄,你家搬来的那葡萄里面都烂掉长毛了,不能吃了。加上家里的龙眼,放些薯片和糖,这还差不多。饮料,我让村里的小卖部搬了几箱过去了。走吧。”
王博脸都绿了。说道,“前面哪里,你自己过去下就好。我很累。”叶涵不依,王博只好勉强,不耐烦的说,“走,走,走。看要买多少,走。”
“算了,算了。随便了。我下车了。”叶涵开始别扭了,她受不了人家敷衍和不耐烦的态度。
叶涵妈看到女儿上车又下车,急忙问道,“丫头。是要去哪里?”
“没事,买水果而已,不去了。”
“不然我去买,前面不知道有没有,不然算了算了。我们糖都放一点就好,凑合着吃?你同学都要来了,博仔里面坐。“
“恩。妈,你那些葡萄洗一洗看看还有没有没坏的?”
叶涵说着,走回了家里。很快同学就三三两两的来了,王博跟个小媳妇一样安静的坐在了旁边。表弟看没人在泡茶,看了看王博没动静,便走了过去。不一会儿表弟故意说手酸,想让他过来,王博终于像主人一样走过来泡茶了。小宝过来玩,王博抱起小宝说,“来,姑丈抱一下。”小宝愣愣的看了一下,拿着球又走了。
同学漫漫的越来越多。王博坐不住说车是租来的,要去换车,便回去了会儿。等他再次过来,带上了武平,这才让他安心下来。叶涵开心的和武平打招呼,同学走的差不多了。王博觉得该回去了。便问,“你晚上要住哪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叶涵说,“废话,当然是家里了,刚订婚,这段时间偶尔会有同学过来,我好意思不在家里啊。”
王博转身便要走,说,“那好吧,那我和武平先走了。不然太晚。”
叶涵想了一下,说,“好吧,那你们小心点。”送走了王博和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