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公的威严下,婆婆倒是什么都好商量,叶涵明显感觉到婆婆是惧怕公公的。连平时那种趾气高扬、气势凌人、不把人当人看的语气都柔和甜腻了起来,斜眉冷眼的面容都慈祥了不少。努力的营造着贤妻良母、温顺慈悲的英雄母亲外加任劳任怨、委曲求全的善良婆婆的各种假象。叶涵不禁感叹这婆婆真不是一般人物,会啼会哭,会演戏会撒谎,关键还特伟大。用王博的话来说,没有他妈就没有今天的王家。叶涵这么一个初来咋到的外来媳妇,真是有点不知所措、惶惶不安、畏畏缩缩的惧怕,生怕哪一天得罪了她老人家,无中生有个什么文章非把自己推入万丈悬崖、不得安生的境界去了,这可真得罪不起。
九点多了,王博上床一躺就叫把灯关了,这对习惯晚睡的叶涵有点不太习惯,黑漆漆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睁着眼发呆。拉过王博的手臂枕在自己脖子下面,搂抱住自己,以寻求一丝丝的安慰。12月的天,有点儿冷,王博硬生生的肢体毫无情趣的伸进她的保暖内衣,捏着她的**,头却歪向一边,自顾自的玩着他的手机,看着他的电影。
她没有反抗,婆婆的阴影似乎比这些更让她忧愁,一边是妈一边是媳妇,要是一不小心顶撞了婆婆,老公会站在哪边?她想的出神,以至于王博放下手机,开始触碰她的身体,她才回过神来。她转身回应着,感受着王博对自己身体的依恋。或许只有绑住老公的心,她才能过的舒心一点。
秀梅早早过来王家,稀饭王安平早早就煮好了,等到秀梅过来给佳佳喂完好送学校去。佳佳在离私立的幼儿园上学,半托式的,每天八点多由王安平领着到路口等校车,四点多再到路口领回来,周末在家不上学。学费一个月六百,车费一百,婆婆一说到这学费就倍感受罪。总是骂骂咧咧,什么家门口的幼儿园不也是一样啦,有钱没地方花啦,送去那里也是关乖的而已,有什么用。别让她去读了,让她在家玩不也是一样。
秀梅充耳不闻,还是交了钱偶尔下课自己领领孩子。赶上蘑菇季节,就让公公帮忙。秀梅说王文没怎么理会孩子,没有蘑菇的时候王文就打打游戏,话说打游戏能赚钱,秀梅也就从了,没说什么,反正小两口住在外面,不受婆婆大人制约与管束,自由过的也轻松。跟着王博妈身边工作的人都挺辛苦的,当然王安平除外,他用暴力,满口爆粗,冷漠与算计控制整个王家。王文王博兄弟俩更多的是依赖着母亲,躲在父母背后听指挥做事情。
王文相对来说会好一点,用王博妈的说法,王文是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她本来不想要第二个孩子,有了之后丈夫让她生下来,她才生下来,不然她都打算去流出来。她说她更多的是疼爱大儿子王博,为了王博她拖垮了老命都愿意。也是,凭着王博妈贪得无厌、争强好胜的个性,话说种蘑菇,人家种一千平方,她要种两千平方,人家种两千平方,她要四千平方。她忙,辛苦的撑着王家的顶梁,王安平酗赌如命,对家里不管不顾。王博妈大着肚子还得半夜起来爬竹架采蘑菇,王文一出生就这么被丢在家里,由着大自己一岁多的哥哥王博在家看着,任他在摇篮里哭闹不止。
秀梅18岁未婚先孕嫁到王家。虽说家里也是种蘑菇的,还开了一家杂货铺,爸妈都忙着干活,秀梅姐妹就就跟着奶奶生活。家里的活她也少碰,直到嫁到王家第一年开始种蘑菇之后。秀梅的懒惰让王文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后,婆婆的教导,把她完全定型成第二个郭桂枝。有了一次经验之后,婆婆把这一套套一条条奉为宝典,好以后调教第二个媳妇。
叶涵嫁到王家,婆婆那不可侵犯的架势、威风就隐隐显露了出来。这媳妇不是她的选择,她打一开始就不喜欢这媳妇。要不是人家肚子里怀了她家的骨肉,加上王博信誓旦旦的保证,他选的媳妇不会错,他认为叶涵能够帮助自己的事业。这才让老太太放下门槛,同意他俩的婚事。当然这在叶涵还没嫁进来是完全不知道的,她只知道他们这段婚事,提亲什么的婆婆完全是没有出现的,只有公公特别的热情,住在他们家的时候婆婆眼神不怎么对,她感觉得到,只是没想明白是什么。
不想落下口舌是非,叶涵还是早早就起来了,看有什么秀梅没做完的家务,捡起来帮忙做完,战战兢兢的扮演着她乖媳妇的角色。秀梅不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敢多说什么。秀梅来去匆匆,骑着她的电动车一会出去一会进来,一会又出去。提着一袋子菜回来。
叶涵拖完地板,进去厨房帮忙准备午餐。婆婆踢着双腿跨在茶几上抽烟,阿强过来泡茶。婆婆在跟阿强说着他跟王文煤球赊账的货款,面容带着奸笑,笑里藏着刀,老气伸长的劝导着:“阿强啊,你们今年草菇收成好像不错吧?”
阿强咬着烟,悠哉的坐着,跟着翘起二郎腿,说道,“一般啦,你们比较好。”
王博妈继续试探,“今年做下去,菌丝长得怎么样呀?”
阿强换了换腿,“还可以啦,今天没去看。你们差不多要开始收了吧?”
“阿强啊,你们今年收了钱,要先还点给我们家小文,你拉的那些煤球那么久了都。我们家小文比较老实,自己周转不来,也不敢去找你要,咱们稍微帮帮忙?”老太太语重心长,似乎在倒掏心掏肺的话。
阿强一愣,敷衍着说:“会啦,会啦,我后面再跟小文说,你别急。”说完站起来,蹉着步子往厨房去,“你们家小涵下厨了啊?第四天差不多了吧?……”
叶涵抬头看一下进来的阿强,点头微笑后,继续削着她的萝卜皮。王博妈跟着后面笑,说道,“嘿啊……有啦,她会煮。”扫视了一下厨房,回身站在饭厅门口,说道,“人家以前新娘结婚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准备好好的伺候公婆了,他们这样很算好命了……差不多可以准备要让她学着削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