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叼着烟一笑而过,不做评价。王家人是什么样的,他比谁都清楚。以前王博爸打王博妈,他也过来劝过几次。王博爸经常去他们家打牌,王博跟着他后面玩耍长大,王博便也遗传了父亲的恶习,无赌不欢,经管输的占大多数,人家一个电话,他也还是屁颠屁颠的跑去玩,用闽南人的讲法来说,就是一个“赌猪”,傻傻等人宰。
王博起床就又出去了,具体是去哪里,叶涵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她没想太多,刚嫁过来,她不敢造次,乖乖的帮忙洗衣做饭做家务,活脱脱的像一个童养媳。这在后来叶涵回家告诉叶美华,叶美华却惊讶的感叹,“在家你不帮我,到那边你这么乖!难不成你婆婆结婚的时候给你下的什么降头?转型了。”
每每这样,叶涵总是讨厌的撇撇嘴,“妈,你别老是这样说,那是我婆婆呐,让王博听见了不好。”她在家里不高兴不乐意的时候都会表现在脸上,刚刚乌云密布,一下下就又艳阳高照,叶美华也拿她没办法。
秀梅说要出去干什么,跟叶涵打了一声招呼,便骑上电动车走了。之前叶涵还没嫁进来的时候,过来住,也有帮忙做菜。这会儿,她便熟门熟路的忙活着。萝卜削完皮,切块,和猪后骨一起下去高压锅里炖。叶涵之前在售楼部用的电磁炉,在王博接自己回来的时候一起带到了王家,正好给派上了用场。王家之前用来炒菜的也是电磁炉,听说怀有身孕,婆婆便让秀梅把结婚时候用来炒大锅菜的快炒炉搬来里面用,炒锅确是平底锅。
叶涵撕完小管外面那层紫色的皮,切完西红柿和小葱后,秀梅便又回来了。叶涵开始做西红柿炒小管,秀梅在旁边帮着叶涵把剩下的菜洗了。洗碗池下面的管路漏水,一边洗碗池不通,地板漏的湿漉漉的。妯娌俩在厨房里忙活,一来二去,台面地板又湿又脏。秀梅随手拿起扔在旁边的拖把一抹,便完事了。
小圆带着妮妮过来玩,秀梅端着脸盆走出厨房,大老远就清脆的叫道,“阿圆!”听这声音可以感觉出两人关系挺好。
妮妮蹲在外面客厅和佳佳玩玩具,小圆走到厨房门口,看见正在下厨的叶涵,说道,“这么快就在煮中午了?……”
“……你们煮好了吗?”婆婆上次让她叫小圆姐,听秀梅这么称呼小圆,叶涵不知道自己该叫姐还是跟着秀梅叫名字好。回过头,愣了几秒,跳过称呼,寒暄着。她和周围的人都不熟,不知道聊什么,也只能这样了。
自然小圆也不知道该和叶涵聊什么,客气的回答,“还没。”便离开,站在大厅和王博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秀梅洗完脸盆里的碗便又回来厨房,小圆也优哉游哉跟在后面,显然她是来找秀梅玩的。
“中午煮什么好料的?……”小圆打开桌子上的网纱罩,看到里面几盘菜,有肉有海鲜有鱼有青菜,一阵惊呼“……汗小,今天煮这么好吃?”平时王搏家的伙食怎么样,她还是清楚的,难得见平时也大鱼大肉的。
叶涵端出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浅浅的笑,略带尴尬与不好意思,出于客套,便想邀请她留下来吃饭。秀梅抢了她一步说:“嘿啊,小涵比较会煮的,中午在这吃吧,试一下味道?”
王博妈从外面进来,跟着说道,“小圆,没关系,中午在这边吃就好。”一字一字慢慢吐出了,笑的有的客套,似乎不是发自内心的意愿。
小圆有点犹豫,木木的说,“算了,我们家没煮,妮妮爸没的吃。”
秀梅盛了一碗饭,碰了碰手臂,递给小圆,“诺,给……”
小圆推了碗一下,说道,“不了,秀梅,我回家……吃。”
话还没说完,便被秀梅抢着说道,“给,拿去,你神经啊,客气什么!”
小圆接过碗筷,王博妈便跟着说道,“对啦,在这吃就好,(妮妮爸)没得吃人家就会去吃老人家的了,你管他的。”拿过一个汤碗盛了早上的稀饭,站在旁边。
叶涵愣愣没听懂婆婆说什么,拿着一个碗出去给王博打电话。王博不回来吃饭,叶涵有点儿火,这才多久就这样,又不是在工作,天天在玩也不回来吃饭,家跟旅馆似的。不回答他,“嘭”的一声挂上电话,进饭厅吃饭。
不一会,王博便屁颠屁颠的跑回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叶涵和一家子傻笑。王博妈叫他吃饭,他说外面吃好了。叶涵不看他,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在生气,王博便嬉皮笑脸的说道,“没办法啦,嫁给我家就是这样,你问一下他们,我以前是不是也都这样没在家吃,外面有的吃就好了。”
叶涵气不打一处来,对他喊道,“有人这样吗?刚结婚就这样,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嫁,整天就把我扔在家里。”看着王文都在秀梅身边,别人家的丈夫也都回家吃饭,自己却孤零零的跟着一群不太熟的“家人”一起生活吃饭,心里倍感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抱着碗,夹着米饭硬生生往嘴巴里面送,没让眼泪掉下来。
王博哼了一声,还是嬉皮笑脸的走了出去,在客厅看电视。王安平还没回来吃饭,婆婆在一旁替儿子解释,“小涵你别这样,一定要他回来吃饭才可以?他没回来,我们在不也是一样。你要知道博仔他本来就是这样,嫁来了要认命。”听到这话,叶涵更加不舒服,之前怎么不会,现在就这样。但她没回答婆婆,而是默默的干吃着米饭。
王文骂道,“妈,你不能这样说,博仔这样确实是不行,人家刚嫁来这里,没半个熟人,都给人扔着家里怎么可以!有丈夫像没有一样。”听小叔替自己抱不平,叶涵的眼泪瞬间决堤,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秀梅没说什么,端了一碗饭出去喂佳佳,小圆在一旁解围,“没关系啦,小涵,别哭,我们在帮你骂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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