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盆水当头泼下,冰冷到刺骨的感觉让慕琐猛地一个寒颤,从昏迷中渐渐转醒。是看得清楚东西了,但浑身无力,就连微微转头的动作都觉得有些吃力。
刚才自己不是在一个小巷里吗?而后有几个人把自己堵住……
他们是谁?!
蓦地警觉起来的慕琐悄悄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了起来。自己应该是在某个杂物间里,面前站着两个小倌跑堂模样的男子,神色猥琐地看着她,他们身后则站着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方花帕,小声地和那两人说着些什么。
周围凌乱地摆放着各式的杂物,不远处的一堆柴草堆在角落,除了那上方开着的一扇小窗透进些光线外,便是由糊上云母片的门那处透进隐隐约约的光。
房间一片昏暗,虽是夏日,却没由地感到一阵寒意。
“哟~姑娘醒了啊。”那女子见慕琐转醒,又嘀咕了几句才翩然地走了过来。虽然是优雅妩媚的动作,却放在这么一个姿色普通,有了些年纪的女子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姑娘可以叫我花娘……”
慕琐看着她,只觉得一阵恶心,撇过头去避开了她拿着花帕想抬起自己下巴的举动。眼里满是厌恶。
她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但这三人的神色告诉她,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脾气还挺大的!”蹲下身来的花娘有些尴尬,但很快被她敛了去。她伸出另一只手,“啪”地便掴在慕琐的脸上,强大的力道让她的脸偏转回来,脸颊上火辣辣地疼。
慕琐皱眉,斜睨着花娘,神色间满是冷意。
“怎么不回话?……是个哑巴吗?”花娘见自己问她这么多话对方也不回答,兀自伸手抬着慕琐的下巴细细打量着对方的容貌,半响后才一松手,站起身来又退到那两个小厮身后,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姿色不错啊……你们两个,把她给妈妈我带到后院的那小屋子里。”吩咐着,扭头看了看慕琐,恰好对上她凌厉的视线,不知怎的脚下一软,狼狈地扶着门沿,冷哼一声皱着眉脸色不悦地离开了。
见花娘离开,那两个小厮看着慕琐的视线更加放肆,大胆地将她浑身上下扫视一番后,一人一边地架起她就往外走,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嘴里小声地说着狎昵的话语,弄得她一阵寒颤,恶心的感觉漫上心头,挣扎着想要推开两人桎梏着自己的动作。可惜身上没有半分力气,就连拳头重重落下后打在人身上也是软绵绵的,颇有些欲拒还羞的感觉,撩拨地人心痒痒。
她很快也注意到了这点,她不知道这两个大汉会不会因为花娘的话而不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但是她万是不敢以身犯险的。
她的名声算是毁了。
出了房间便能看见外面的景色,或许是夜,但点上烛灯之后灯火通明的室内却有了几分金碧辉煌的意味。楼下传来女子的娇笑声,轻纱罗幔从屋顶垂下,偷偷瞥上一眼,却发现楼下人的身影因帷幔而显得影影绰绰,空气中飘来的浓郁芳香的气味更是带上了几分暧昧的气息。对面的走廊,有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左拥右抱地走进一个房间,女子的嗔怪娇嗲和男子轻浮调笑传入耳中,慕琐脸上的厌恶更加明显。
还有微不可见压抑的慌张。
饶是她没来过这种烟花之地,见此情景,也明了了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青楼,而那个自称花娘的女子应就是这里的老鸨了。
“姑娘想认识那个姑娘,还是看上那位郎君了?……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接客了。就凭你这容貌,就算什么都不做都勾得人心痒痒,只要你乖乖听话,花妈妈会好好待你的!”其中一个小厮说着,笑得不怀好意。
“是啊,到时可别忘了哥哥们啊……看这次花妈妈可是真的上心了。”
听着两人的谈话,若是放在平日里,怎么都不觉得这两人竟会是这种烟柳地里的狎司,堂堂男儿,正值壮年,不入仕途,不赴战场,竟窝在这种供人亵玩之地里当起了伺候人的活当儿!
正在心里鄙夷着,却听两人都不说话了,正纳闷儿,却见先行离开的花娘扭着腰摆着手中的那方花帕朝着里走来。
“花妈妈。”那两个小厮笑着,看到花娘的一个眼神,立马会意地点了点头,不甘不愿地收回了搭在慕琐身上的手。
原本就没有多大力气的慕琐一下失去了支撑,重重地跌在了地上。索性地上铺了一层木板,若是在砂地上,就这么摔下去,不流血也要蹭掉一层皮。
慕琐试着收了收手,却连握紧成拳都吃力,看来想站起来都是徒劳,只能抬眼狠狠地望向花娘,手脚并用地朝一侧的栏杆爬去,纤手拽着木栏杆,借力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倚在柱子上。饶是这一简单的动作也已累的她额上冒出点点汗渍。
花娘站在一旁看着慕琐狼狈的动作,一脸悠然的样子。只是在迎上她的视线的时候有那么一瞬的回避和不自然。
这里位置较偏,平日里鲜少有人来,于是花娘便决定先不去后院,而是在这里和她撂些狠话,让她能在后院的时候安份些。
“这里是妈妈我的怡红院,名字虽土了些,客人还是挺多的,更是不乏有一掷千金的大少爷!——我可先告诉你,在我这儿除了赎身出去的姑娘外,没有一个人进来了能逃开的!若是想离开,那就筹够赎身的钱吧……”说着,花娘上前几步,神色温柔似水,却听她一字一句地缓缓到,“其实,妈妈也不希望看到你的身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或者打得皮开肉绽,被人玩儿死!”
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继而又恢复了常态。花娘说罢,后退了几步,招呼着刚才的两人就要离开,却突然听见身后有一个男声响起。
“花妈妈,这人儿是新来的吗?”
听到有人出声,慕琐立刻想向那人求救,但两个狎司已经走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押着她往前走,无力的她无法反抗,只能听见身后的那个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声音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那里听到过了。
“呵呵,是公子你啊……看公子是熟客这才告诉你的,别人我还不说呢。这可是我新到的人,长得可俊了。”
“看得人心痒痒。多少钱赎金?”
“那可不一定。老规矩,价高者得,待从我手上出来,接客之后,能否抱得美人归,就看公子的了!”
“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