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飘摇,古当傲立。惯看山外山下,有白衣一袭,沐诸天之光泽,驾群龙之峰首,好似那凌霄云端,赏罚之主。
天地悠悠,覆宇而来。怎知圣母庙中,存神镜三分,聚星辰之璀璨,凝人间之沉浮,仿若这苍穹虚界,君王之宰。
未临山外山之际,听经悟道之时,皇曾这样问道;“风,仙之一字于你而言是何意?”
“长生不死,亘古永存。”
“错也,当是责任于天,众生至上,你明白了吗?”皇笑着摸了摸古风的头,娓娓道来,“你的路还长着,未来或璀璨或坎坷,总之你且记住,不管何时,不管何地,莫忘初心。人可以死,心不可失。死亡未必是终点,可心丢了就难回了。”
“古风不懂,还望皇明示。”
“早晚会懂,无须我细说。今日且送你一句话,勿以繁华而忘初心,勿以苍凉而失本意。”
皇的教诲,少年时刻不敢忘,华夏二字更是重于泰山,古风九死亦不敢抹其黑。今日得见羽化三生莲,这一妖邪之物,心中早已怒火烧天,不杀他个人仰马翻,何称皇之弟子?莫说你是个小小妖修,便是那仙家灵脉,也将你化作刀下亡魂。
叶姑不说何仇何怨就罢了,还妄言无辜,这如何能忍,岂非让上古死去的亡灵含冤九泉?
“如此罪恶,丧尽天良,您还叫起怨来了。那死去的亡魂,葬命的众生谁去说理,谁又错了。呵呵,像你这般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吾也必斩之。”平朝不问浮生事,一念云起天地惊。古风立在蛟龙头顶,俯瞰世界破落,眼见叶姑歹心,别提有多痛恨,竟放肆了一回。任风玄飞舞,搅动日月星辰,荡漾光芒无限,险些磨灭这方世界。
“你口口声声说我如何如何罪恶,如何如何杀人,可曾有证据。而你未经主人同意,擅入良家,肆意妄为,要打要杀,这就是你说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吗?”叶姑也发怒了,宝镜吸纳日月星辰之华,吐纳地道灵脉之精,格外璀璨,竟要打破某种壁垒,贯穿这方世界。
“良家,弗笑矣。人在做,天在看,任你巧舌如簧,也难逃天网恢恢。多说无用,受死。”少年脚步一跺,印诀突变,蛟龙狂躁不已,吞吐水华,摆动龙尾中已然杀了过去。
“难不成任你欲加罪名,口如刀剑,也由不得我辩解半分,哪有此理。若不是你仗着上古战印,还能如此无礼不成,弱肉强食,叶姑认了就是。”
“哈哈哈,你还真是巧舌善辩,就不知你的神通是否如同阁下口舌般伶俐。”
风自飘摇,古当傲立。少年驾着蛟龙,飞上九重天,尽情沐浴诸天之风华,一袭战衣猎猎作响,且伴随涟漪波动,蛟龙肆意狂吼,气势不断攀越。轰!天地倾覆,一龙御众蛟,古风捏着龙印,不动如山,好似天阙神祗,诛罪伐恶。
但见这世界重组又破灭,破灭未及重组又碎裂,致使大道根基不稳,更多的混沌溢出,山川河木彻底化作砾粉,于虚空中涅灭,不再复返,整个空间一片苍茫,算是半毁。
“尓敢!”叶姑急了眼,这要是让他毁了这方世界,那么前期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少主必然大怒,到那时死亡估计都是奢侈。
“吞血食肉尔等都可做出,我还有何事不敢?”古风鄙夷笑道,战印更加密集,使得蛟龙庞大的身躯,恐怖的气势搅动空间不宁,混沌漫出。
“就怕这方小世界毁灭,你也难逃一死。”叶姑真怕了这人,发起怒来简直就是疯子,胡言乱语,不可理喻。赶忙调动全身灵气打入宝镜中,一道又一道光芒射向天穹,璀璨之极,仿佛交织道行的瑰宝在复苏,在觉醒。
这一幕动静如此大,定然引得天穹上方的古风侧目相望。只见少年眼如斗光,五行灵气格外澎湃,映照宝镜光华,“倒是小觑你了,不曾想到竟是天狐传承的神器,就不知你能打出几分威力。”
“一分便可斩你。”叶姑发丝飞舞,三千青丝乱颤,如同疯魔般,张口吐出心血一捧,刺目的光芒惊得蛟龙生畏,纷纷化作云烟,消散虚空,“我以我血觉天镜,吾用吾命换日月。苍落镜,天地悠悠覆尘落,诸天神佛难一死。”
轰!宝镜彻底复苏,光芒漫天,气势惊动天上地下,仿佛上古神明立世,手杖不世之神镜,主宰人间浮沉。好个天狐神器,好个君临天下,宝镜化作天日,覆于苍穹上方,只一转动。日月星辰,滚滚精气,由无形至有形,如长河奔腾,尽数纳于镜内。
隆!宝镜巨响,九条长河漫入,强大的精气荡漾混沌,破开云霄,与这方世界相合。致使山川重新演化,草木丰盛招展,一派江山千古秀丽,桃源深处浪花朵朵。灵气神海贯穿日月星辰,绕神镜而流。忽而,天地变化,神镜如日,猛然覆落,压盖人间山川。
灵气化形,神力涌现,数不尽的道纹交织,灭世之汹涌弥散整个世界,如同凡人口中诉说的天塌了。无处遁形,无处可走,天宇覆来,真所谓诛杀一切。只一击,蛟龙碎裂,龙威涅灭,上古人族威名赫赫的四十九路捏龙印彻彻底底落了个大败。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瞬间被瓦解。
“好个天地悠悠覆尘落,诸天神魔难一死。就不知离开这方世界,你是否还能尽数施展。古某今个权且退之,他日庙外相遇,再行讨教。”话音落下,正在愈合的小世界中,一道旗帜突然飞出,绚丽的光彩破开虚无,指引前路。随后风玄一转,破开空间节点,少年凭空一纵,从叶泽二人来时方向飞速遁离。
“哼,算你机警,跑过一劫,否则老身定要你魂归于此。”叶姑姣好的容颜下暗藏怒火,一对媚眼冰冷乍寒,冻彻从地底深处爬起的泽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着你小心翼翼,非要不听,如今惹得此人,后事该如何去了?”
“叶妹,我也不曾想到此人竟这般了得,连上苍雷罚都不能加其身,抬手间更是四十九道蛟龙。”泽青有些后悔,这种人当是古今罕见,注定要无双的人杰,今日死死的得罪,若其不死日后还能善了?
“你真的以为我和你说的是这事?”叶姑有些懊悔与这个青梅竹马共同完成此任务,愚不可及,还自以为是。
“难道不是怪我布阵时未小心,露出一丝马脚,引得此人前来探查吗?”泽青自知有罪,试探问道。
“我等为妖,布阵通灵有所妖气这是难免,被人察觉亦并非不可。可问题是,你瞎露什么原形,自以化作妖狐就可天下无敌了。此等做法,岂非明明白白告诉那古姓少年,我等为妖?”叶姑指着泽青鼻子,近乎愤怒的咆哮道。
“叶妹,就算我不显原形,他也未必不能猜测。”
“猜测是猜测,证实是证实,否则他也不会今夜趁月色前来。你可知道,少主大事恐要因你今日之过而搁浅!”
“吾侄莫慌,此事无妨,我去斩他便是。”此时,从小世界深处,逐步走出一老者,白发苍苍,肉体干枯,看似要行将朽木,但那双狐目偶然迸射的金光定将拥有此种想法的人轰杀至死。
“三叔,你的伤,好了?”叶姑大喜,小跑上去,欣喜道。
“尚未复原,但斩个小五行还是足足有余。”叶三爷乐呵一笑,藏在衣袖下的兽爪寸寸寒光,像是要饮血般。
“如此倒是要麻烦三叔亲自出手,不然惹出人族大势力,我等将再难找一天赐之地,而少主也不知何时才能现世。”叶姑大喜后,陷入了往事惆怅中,唉声叹道。
“所以,他死定了!”叶三爷飞身而起,于天地间化作禽类,一闪而过。
可惜,叶姑见此脸上并未露半分欣喜,反而越发苍白,独自一人屹立水中,望着神镜不知想些什么。
“叶妹,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想……”此刻,泽青看情况不对,心中不免有些慌张,赶忙说道。
“你所犯的事虽大,可未必是最致命的。这古姓少年突然间发怒,言我吞食血肉,丧尽天良,葬送无数生命。可你也知道,我并未做过?”叶姑从思虑中走出,提起了先前古风话语中的疑点。
“会不会是他随意捏造一个理由,人族修士以前也不是没干过?”泽青小声问了问。
是吗?叶姑再次抬头,望着正修复小世界的神镜,平静道,“他那种痛彻心头的恨意,目含怒火的张狂决计不是故作理由,这是一种融浓于血的悲愤。”
“可是我等只是借用此地之势与凡人信仰,何曾吞食血肉。即便最终功成,也只是培育一代高手,最不济致使凡人虚弱,没必要如此深仇大恨吧。”
“你还算是不笨,若是人族势力前来干涉,怕未来出现一个压盖古今的存在,尚在情理中。可这古姓少年突然间行为大变,仿佛前来寻仇般,这可颇为有些怪异,不符合逻辑,难道说这方小世界有什么我都不识之物?”叶姑灵识与全面复苏的神镜交融,瞬间洞彻这方世界,发现少了一朵金莲,顿时陷入了沉思。
“叶妹,你有何发现?”泽青看着心爱人正步步鄙夷自己,颇为无奈的问道。
“金莲,难道是它。”叶姑出于本能的联想到某物,慌张不已,额头冷汗直流,背脊都快印湿了衣物,凸显美人曲线。惹得身后某位情郎下体反映强烈,口干舌燥,小腹火热。
可惜此时叶姑无心关注,慌忙将苍落镜收起便惊慌失措离开这方小世界,往庙宇侧楼走去。这下可着实惊住泽青,连一向沉稳机智的叶妹都如此表情,可想而知,当是发生极为不测的大事,甚至比古姓少年大展神通,半毁世界,造成大祸还要严重。
金莲,那究竟是什么,是如何来到灵气神海,被那少年取走,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