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本是南朝,东南方向的一个小县,但因着最靠边境,故常有西域人在此出没,而他们又喜欢卖些古怪得小玩意儿,致使很多商人汇集于此,长年下来同州竟成了一个宝地,倒真是应验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五人午时初就到了同州,主街两边各式各样得铺子看得阿跃眼睛快花了。
“公子,左右都要到明日再赶路,不如一会儿安顿好之后咱出来瞧瞧吧?”
陆子尧正巧也有这想法。原先他也没想过要去参军,如今心中既然已经有了计较,就应该提前寻些相关书籍来看才是。
一旁吴青峰也点头道:“东陵虽然也有不少好东西,但因着西域离你们南朝最近,所以有些东西说不得只有在这里才能看瞧见。我倒也想见识一下。”于是一行人寻了个客栈,放下包袱之后就又折回到来时那条街上。
和平一下就被古玩铺子里的摆设吸引住,金桔则说要去看首饰铺,阿跃虽没有表态,眼睛却一直偷瞄街边的小吃。陆、吴二人看出三人得心思,干脆就宣布解散,“一个时辰后回到这里汇合。”三人闻言撒腿就走,余下吴青峰带着陆子尧开始寻铺子。
“先前我说过要教你骑马射箭。这四个字拆成两半来看不难,但想结合在一起运用,却是要多年锻炼,才能达到自如。所以趁现在有机会,你该先练起来才是。”吴青峰边走边解释,陆子尧听着心中一喜,连脚下的步子都不禁快了起来,能早一日练习自是他所盼望的。
同州的铁匠铺虽才一家,但里面种类却是要比京城得多,光刀的样式就有九种,矛的样式则有十几种,算是很全了。
二人走进店铺,四周摆着长短不一得各式兵器,陆子尧匆匆扫视一圈,原先挂在脸上得笑容却是一瞬间荡然无存,那壁上看似最小的一种兵器,都不是以他的臂力能驾驭得了的。
那头吴青峰不知道陆子尧的想法,正在认真挑选掌柜拿出来的几把弓。
“这位公子若是要用弓箭,瞧这把弓怎么样?”掌柜帮着挑出一把后弯形的复合弓。
吴青峰接过弓,“这种弓虽然威力强大,但对使用者的体力和技巧要求很高,我这位朋友是初学者。”陆子尧点着头,心里在想,他可不止这种弓,恐怕连一般的都不能驾驭好。
“原来是这位小公子要用。”掌柜仔细打量着陆子尧,“公子看起来较为文弱,我瞧着不太适合用弓。”
陆子尧道:“掌柜这可有较为适合我用的?”
掌柜思考片刻,“有是有,就怕你们付不起这价钱。”说着他就招呼二人进了店铺里间。
里间同样摆列着许多兵器,但即使是陆子尧这种外行,都能感觉到里间的东西显然要比外间的高一个档次。
掌柜径直往里走去,从壁上取下一把弩,“这弩和弓的区别在于,弓是靠人发力,弩是靠机械发力,正是再适合小公子不过。”
陆子尧从掌柜手中接过弩,倒是比料想得要轻了许多,接着又听了掌柜的话,对这把弩甚是满意,“掌柜,我就要这把。多少银两?”
“五十两。”
“五十两?”
“这弩的力量可不容小窥。弓的射力通常为一石二至一石四,弩可达二石至二石四。”掌柜见陆子尧犹豫,便试着继续游说,“弩通常只有在军队里才有,我也是才从西域人那得来这一把。物以稀为贵嘛,才收你们五十两,你们真不算亏。”
陆子尧眉头都要纠结起来,他身上撑死了,最多也只拿得出二十两。吴青峰倒是记起,东陵国也有相同的规定,军用兵器在外头不得私自打造和贩卖。
掌柜见二人还没有要掏钱的意思,这下不开心了,一把夺回陆子尧手里的弩,“若不是看在小公子适合,我何必担着如此大的风险,给你们介绍这好东西。”
陆子尧试探着道:“这……能不能便宜些卖给我们?”
掌柜一听,知道二人怕是买不起这弩,作势就要赶人。他过去推吴青峰,却试了几下都推不动,就只有在原地跺脚,“五十两!少一个铜子儿都不行。早说了,就怕你们付不起这个价。”
吴青峰抓着掌柜推他的手,脸上表情也不好看,“你私自卖军中兵器,就不怕我们告诉这里的地方官府?”
掌柜这下气得头顶都快冒烟,“原还当你们是识货的,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要告你就尽管告,既然我今儿敢拿出来,还能怕了你们不成。”说着就把二人给硬推了出去。
陆子尧看了吴青峰一眼,想责怪他却又无从怪起。说到底他虽惹得掌柜不快,却也是一番好意。
“我没想到这掌柜的脾气这般大。”吴青峰似是做错事的孩子,他本意也只是想吓唬吓唬掌柜的。
陆子尧见惯了吴青峰的强势,此刻他突然一改往日姿态,话中还带有几分无辜……如此他更不好意思怪人家好心办坏事了。
一个时辰晃眼就过去,五人中只有陆子尧带着心事而归,满心想着那把弩,连最初想要去书铺的事都已忘记。
“公子,你回来路上走这么快,可是有心事?”阿跃倒了杯茶给陆子尧,却被陆子尧推开,“我不渴。阿跃,你去把我们所剩的所有盘缠都拿出来数数看,现在还余下多少。”
阿跃得令,去把所有银钱都倒出来数了一遍,“公子,咱现在正好有十九两整。”
这下可好,竟是比他以为的还要少,他原还怀着一丝期望自己回去求掌柜。
“公子可是看中了什么?若不然问吴公子他们借点?”
陆子尧摇头道:“这一路上已经是他们在照应我们,怎还能问他们再借银钱?”况且一借就得借三十两。
“那怎么办?”阿跃替陆子尧着急道:“不如公子描述下是什么东西,看能不能做出来?”就好像他买得那些零嘴,第一次吃觉得新鲜,但只要尝过了味道,他也不是不能做出相同的来。
陆子尧犹如被醐醍灌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