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从一家五金商店出来,边走边抽着烟,在一处公交站牌上了车,他站在公交车上,看着车窗外繁华的都市,绚丽的灯光使得这城市显得格外的美丽。
维多利亚酒吧里依然灯火通明。大牛等一帮人坐在一起喝酒,各自身边搂着一个美女,巨大的音乐声淹没了所有人的声音,趁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大牛的手伸向了旁边女孩的胸部。大牛哥,我有些不舒服,想去趟洗手间,一会回来陪你。一位女孩对着大牛的耳朵喊道。
艹你妈,一到这时候就说自己不舒服,滚。大牛对着这女孩吼道。
女孩撇撇嘴走了。
洗手间内,黑子带着鸭舌帽靠在洗手台处抽烟,这是一种男女共用的卫生间,只是中间加了几个隔断。
女孩看了一眼黑子,打开一个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大牛哥,怎么了,不高兴吗?酒桌上一男人向大牛举起酒杯。
臭娘们,老子今晚非上了她不可。大牛对着边上这位敬酒的男人说道。
谁呀,谁惹大牛哥不高兴了,找死啊。
大牛对着此人的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此人不停的点头。随后大牛便站起身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黑子看大牛朝自己走了过来,便转身进了卫生间。
酒桌上的几名男子走过来将卫生间门口围了起来,其中一人进去喊道,还有没有人,都给我先出去。我再喊一遍,有没有人,我们要锁门了。
我要出去。刚才进来那位女孩打开们走了出来。
你给老子进去。大牛捂着女孩的嘴将其推进了进去,接着关上了门。
黑子站在旁边的小隔间里,从身上掏出一把刀拿在手上。
哥,这个门打不开。
让开,我来。一男子说着用手拽了拽黑子所在的那间门把手喊道。里面有没有人。
黑子一动不动,听着门外的一切,旁边传来女孩的呼救声。
估计是坏了,走吧。男子说着对卫生间内喊道。大牛哥,没人了,兄弟们在外面等你。众人笑着走了出去。
再喊。大牛拿着一把匕首对着女孩的脸比划着。再喊一声,我就割花你的脸。
大牛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怀孕了。女孩哭着央求大牛。
怀孕了,谁的种?
是……啊冲的。
啊冲?那草包你都能看上。你瞎了眼了。大牛拿着匕首在此女孩的脸上拍打着。快,裤子脱了。
站在一旁卫生间的黑子仰头闭着眼睛,拿刀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卫生间门外一帮男子站在一起抽烟,偶尔传来一阵哄笑声,很快又被淹没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
我推开维多利亚酒吧的大门,找了一圈没看到黑子的踪影,心理渐渐开始着急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靠近卫生间处有几个人站在门口,其中有两个人是我和黑子上次在这打架遇到的,我们对视了一眼。
看到了吗?那SB又来了。卫生间门口一男子看了一眼顾念祖对着边上的人说道。
靠。弄他的狗日的。男子将烟头仍在地上狠狠的说道。
嗨,土鳖,过来。一男子喊道。
我回过头发现一男子招手示意我过去。
卫生间内,大牛脱光了女孩的衣服将其摁在马桶盖上。真他妈大,看不出来呀。大牛摸着女孩的胸部笑着说道。
女孩咬着嘴唇,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脸上流下两行泪水。
好爽。大牛低声呻吟到。马桶盖传来一阵阵咯吱声。
你他妈的胆真大,还敢来这。卫生间门外一男子说着挥起拳头朝我的脸打过来。
黑子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拿着刀起脚踢开了大牛所在隔间的门。
靠,谁他妈找死啊。大牛回过头,一把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我被打了一拳,鼻子的血流到了嘴巴里,暖暖的,这个时候忍忍算了,看着对面这些孙子我提醒自己。
还手啊孙子。有人拉着衣领将我拽过去靠在了卫生间的门上。那天不是很猛吗。
艹你妈。又有一人对着我的脸的打了一耳光。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摁住抽耳光,我感觉到自己的怒火被点燃了。
跪下叫爹,我们就放了你。一人上前看着我说道。
呸。我将嘴里的吐到了此人的脸上,音乐声再次响起。
卫生间内女孩拿着衣服当着自己的胸部,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黑子。
穿好你的衣服,走。黑子说道。我不会伤害你。
兄弟混哪的。大牛淡定地说道。
我混你妈。黑子用刀背在大牛的头上连续敲击下去,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已经看不清他的眉目。
啊,女孩大声的喊道,惊恐的看着黑子。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牛央求道。
告诉我,流川枫是不是你。
什么流川枫…….。我不知道。
黑子又对着大牛扬起了手中的刀。
是……是我。那是我的网名。
把视…….。黑子话还没说完,身后卫生间的门被撞开了。
顾念祖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将其摁在门板上。
念祖。黑子回头喊道。
趁黑子不注意,大牛将黑子推到了在地上,向着门口正在殴打顾念祖的人喊道,给我打死他。
众人又向着黑子围了过来。
黑子挥舞着手上的菜刀,向着众人砍将过去,嘴里大声的喊道。念祖快跑。
一起走。我冲上去拽着一个人的头发,挥拳打了过去,对着黑子喊道。
小心!黑子说着一把将我拉到了身后,转身护住了我,一把刀从他的后背砍了下去
跑!黑子边说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拉着我夺门而出,酒吧舞池里的人停止了舞动,惊讶的看着我们。
都他妈让开!黑子拿刀对着众人喊道。
由于人太多,我和黑子被困在了舞池中央。身后大牛那帮人此刻也追了上来。我们站在舞池中央,背靠着背对峙着。
念祖,你为什会在这?黑子有些愤怒的冲我喊道。
兄弟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管。我感觉到自己小腹一阵剧痛,连说话都成了一种挣扎。
突然间,酒吧的音乐停止了,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
跟我走。耳边有人拉了我一下对我喊道。
黑暗中我和黑子被拉着向人群外移动着,随着开门声,巷子外的灯光照射了进来,我又看到了这个鲜活而明亮的世界。
此时我才看清,刚才拉着我的人是陈浩。
上车!陈浩说着打开车门跳进了一辆车里。我和黑子也跟着上了陈浩的车。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我只感到自己脸上的光影不停的变换着,车窗外的一切都高速的向后倒退。黑子在一旁闭着眼睛,手上的刀耷拉在自己的大腿上,血在刀口处凝固,差一点就掉落下来。
你们他妈的疯了是吗?陈浩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坐的我和黑子喊道。
你不懂。我对陈浩说。
行,顾念祖,你真行。我他妈是让你劝他来着,你这又是玩的哪出?
我也想劝,谁他妈给我机会了,那帮孙子看到我就打,我能怎样。
靠。陈浩踩了急刹车避过了前面一辆急停的车辆,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今晚你们惹的是谁?你们惹了一帮人渣,一帮畜生!陈浩大声的怒吼着。
你跟他们有区别吗?
陈浩听到这句话突然将车停到了路边,下车打开车门将我拽了出去,拉着我的衣领愤怒的看着我低声说道:顾念祖,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是畜生,从来都不是。
正说着,一辆车飞快的向着陈浩的车开了过来。
上车,陈浩松开了我。
说时迟那时快,那辆车追过来跟陈浩的车并做一排停了下来。
冲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呀?陈浩摇下车玻璃笑着对车窗外的人说道。
告诉他,我有他想要的东西。啊冲眼坐在车上,看着前方,淡淡的说道,接着扔过来一部手机,看着陈浩。打这个电话。
冲……。陈浩还想说什么,啊冲已经开车加速离去了。
念祖,你没事吧。黑子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没事。就是脸被打变形了,呵呵。
对不起,又连累你了。黑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们是兄弟,别见外。我说着将手搭在了黑子的肩膀上,一股暖流从我的手掌心传来,抬起手,借着微弱灯光,我看到了自己整个手掌都是红色的,突然间我想起了黑子后背被砍的那一刀。
停车!我扶着黑子对着陈浩喊道。黑子受伤了。
陈浩把车停在了一边,黑子此时已经晕过去了。我们扒开他的衣服,肩膀一处足有20厘米长的伤口裂开在我的眼前,骨头森然可见。
快开车啊,去医院。我说道。
走了一段路,陈浩的车开进了一栋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你他妈去哪啊,这是医院吗。
去什么医院,医生会报警,大牛和警察都会找到你们。
那怎么办?会死人的。
去我那,我有办法。正说着,车停在了一处电梯口。
这边,让他躺沙发上。陈浩打开房门开了灯。
我背着黑子将其放到了沙发上。
帮他摁住伤口。陈浩对着我扔过来一卷纱布。让他趴着,你他妈傻吗。
听了陈浩的话我才意识到黑子是躺在沙发上的。
妞,听我说……。靠别挂电话啊。
别挂,我有急事找你妞。我这有一兄弟受伤了,你快下来……。陈浩打完电话,靠在墙上点起了一支烟。
给我一支烟。我说道。
陈浩看了我一眼,将烟盒扔了过来。
真他妈有钱人,出手就是中华。我点了一支烟对陈浩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一位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女孩走了进来。
妞,你来了。陈浩掐灭烟一脸笑容迎了上去。
又抽烟,抽死你。女孩打了个哈欠说道。
妞,帮帮忙。陈浩看了我和黑子一眼。
一边去,少跟我来这套,请帮忙的时候跟孙子一样,没事了连你人都看不着。女孩说着向我走了过来。
让开。女孩蹲下身,将我嘴上的烟拿掉掐灭在烟灰缸里瞥了我一眼。要抽一边抽去。诶,你长得像,像那谁来着。她接着又有些惊讶的说道。
妞,赶紧看看伤势,人都晕过去了。陈浩在一旁很着急。
我靠。这跟哪打架了啊,玩真的。女孩看了看黑子的伤势说道。
能治吗?我问了一句。
台灯,酒精灯,我回去拿箱子。女孩突然严肃起来,对陈浩吩咐道。
哦,好好。陈浩说着从房子拿来了台灯和酒精灯放在茶几上。不一会那位女孩提着箱子走了进来.
打开箱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手术刀,看到这些我不禁在心里紧张起来,同时也怀疑这女孩到底行不行。
她行吗?我悄悄对陈浩说了一句。
军医大的,应该没问题。陈浩低声说。
我和陈浩摁着黑子,嫌他喊的声音太大,女孩干脆用纱布堵住了他的嘴巴,我第一次醒着看医生缝针,那动作就像是小时候家里妈妈缝衣服一样,不多会黑子展开的伤口合在了一起,上面留着一道弯弯扭扭的黑色线绳。一阵忙乱过后,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便再也没发出声音。
好了,自己收拾吧,我该回去睡觉了。女孩站起来看了一眼客厅地板上满地的卫生纸跟消毒棉球对着陈浩说。
他……不会死吧。我轻轻的问了一句。
对了,我想起来你像谁了,夏雨,呵呵。女孩说完转过身去,接着又转回来看着我。放心吧,不会死。
妞,我送送你。陈浩说道。
得了,别假惺惺,以前怎么没送过我,走了,有什么事再打给我,不过,最好别打。
黑子趴在沙发上,肩膀缠了很多纱布,此刻已经沉沉的睡去。
我看了一眼这屋里的摆设,钢琴,架子鼓,吉他,谈不上豪华,却很有自己的风格。
你们玩音乐的都这样吗?房子弄得跟音乐厅一样。我对着陈浩说。
你不懂,这叫爱好。
哼,你这种我见多了,背个吉他,留个长发,面里说的是摇滚,说白了就是到处泡妞耍流氓。
你他妈放屁,你懂什么呀,就一土鳖。
这次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反击,反倒觉得陈浩没以前那么不顺眼了,唯一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要跟所谓的大牛那帮人混到一起,而且还害死了玉婷。
刚才那女孩谁呀?我问陈浩。
我发小,就住我楼上。
靠,他怎么家里连手术刀都有。
她妈妈是医生,退休后拿家里当纪念的。
这房子,还有刚才那宝马车,都是你的吗?
废话,不是我的是谁的。
唱歌有这么赚钱吗?
顾念祖,你能不能别逗我,还真是一土鳖。
我艹你大爷的,谁是土鳖啊。我拿起旁边的一个花瓶准备仍将过去。
哎,你别乱来,那是我爸的,我偷过来装逼用的,放下。
我他妈就要摔这个。
得,顾念祖,我错了,我是土鳖,你是大爷,行了吧。
对了陈浩,你到底做什么的?还有你爸妈?你们家到底干嘛的呀?我将花瓶放了下来。
那晚我和陈浩聊了很久,甚至都说到了他家里的一条狗。原来这孙子爸妈都没在西安,爸爸是搞机械设计的,目前在南方一家公司任什么副总;妈妈早期做服装生意,康复路有栋大楼都是他们家的,现在全世界到处旅游;爸妈离婚后,这孙子整个人就飘了起来,问家里要了房子和车,要求独立生活,结果却交了一群狐朋狗友。认识玉婷的时候还到我们学校玩过,我说怪不得那次在餐厅遇到一次,后来就再也没碰上。他还说对玉婷的感情是真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撒谎,总之提起玉婷的时候他眼圈红了。我们抽了好多中华,他还拿了一条塞给我让我带回学校装逼去,我没要,觉得别人会认为我买的假的,他还让我看了好多珍藏版的球鞋,乔丹全系列都有,我说你又不打球买这么多球鞋有个毛线用,他说喜欢收藏,可能这就是有钱人吧,好多事我没法理解,他要送我球鞋,可惜全是比着乔丹的脚买的,我只好作罢。我问他以后什么打算,他说他离不开西安,喜欢这座城市,好的坏的他都喜欢,所以打算在此终老,爸妈给的钱足够他如此过一辈子,我说像他这样还不如早点去死,他拿起枕头向我扔了过来。黑子睡的很香,想起晚上的事情我突然感到害怕。童蓓蓓发信息问我在哪,我说在一位朋友家里,她说今天的电影很好看,有空还想看一遍,我说好,到时候我请你。快要过年了,想快点回家。
2009年元月10号,顾念祖于陈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