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看他,这样真的好吗?”子枚看着周灿疯狂的举动都吓呆了,她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会那么激烈。
“我也不知道。”子安也有些不确定了,他们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要让姐知道吗?”子枚有些不安。
“还是不告诉她的好。”子君的伤心他们自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刚才,看周灿的表现,似乎用情也不浅。但一想到夏老师那天的态度,子安又狠了狠心,长痛不如短痛,父母都不认同不说,他这大学都还不知道要读几年呢,妹妹能跟他耗得起吗?
兄妹两个也没了心思看电视,都在想着怎么样让妹妹(姐姐)开心一些,都是为了他们,她才会辍学的。不一会,子君一阵风似地冲进了房里,“嘭”的一声将门关上。正围坐在烤火桌边的子枚和子安面面相觑,什么情况这是?子枚忙起身敲了敲门:“姐,你开开门呀?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君君,你快开门啊,有什么事情跟哥说说。”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敲门子君始终没有应声,隐隐还好像传出了哭声,兄妹两个急得团团转,妈妈王兰芳就从外面气冲冲地进来了,“君君呢,她死回来没有?”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姐姐。”
“是啊,妈,你跟妹妹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去问问她。她大姨好心好意地给她介绍对象。她倒好,一听说是给她介绍对象,气都不哼一声就给跑了。男方的父母,还有那男人,都在那里。她这样一走了之,弄得你大姨在家多尴尬,弄得我在那里多丢人!”王兰芳一向是个温柔和善的性子,平常也难得发那样大的火。子枚跟子安一听却也很意外,他们想过子君会不同意,但没想到竟然会那样不给面子。
“妈,你就别气了,妹妹还小,那么早找婆家干什么?”
“还小吗?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肚子里都有你了。”王兰芳十八岁嫁给陈志礼,十九岁还不到就生了儿子陈子安,这在那个时候算是很平常的事情。就是现在,农村的女孩不上学的,基本也是在这个年纪要说婆家,到了二十一二岁就算是剩女了。“她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谁,女人可不比男人,年纪一大,好的都被挑完了,就剩下些没人要的了。”
“妈,现在什么时代了,结婚太早也不好。”子安一听妈妈那论调就有些头疼,年前大姨来说亲,妈妈也是这么跟爸爸说的,爸爸也才算勉强没表态,不然以爸爸的性格,是舍不得妹妹这么早找婆家的。
“什么时代都好,女人到了该结婚的时候就要结婚。”王兰芳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还真舍不得那么个好女婿,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高高大大的,身板硬朗,还是个退伍军人呢,配女儿刚刚好。最关键的是他还是家里的独子,家里在县城都有楼房呢,还在县城里有生意,女儿嫁过去只用当老板娘,也不用在外面打工那么辛苦。对方都说了,先订亲,订了亲就去他们店里打工,工资照拿,等过两年结婚了就把店里的生意交给她。这多好的条件啊,反正这两年女儿照样也还是能帮衬到家里,她自然是乐意的。
“那你也要先问问我的意思啊,说也不说一声,就把我带去相亲!你当我是商品吗,你想卖就卖!”这时子君突然也把房门打开了,头发乱糟糟的,面色苍白,两眼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问你,问你你能答应去吗?再说,只是先看看,又没说非得要你嫁。他们家条件好着呢,要不是看着是你,你大姨还不肯介绍呢,你倒好,让她在亲戚面前下不来台。”王兰芳也越说越气,这气一路憋着回来的,见了女儿自然更是生气,都说她的大女儿最为乖巧懂事,那是没人触到她的霉头,她那臭脾气跟她爸一个德性,拗起来让人恨得牙痒痒。
“就让她下不来台,我才多大呀,你就想要赶着让我找婆家。我自己赚钱帮家里还债还不行吗,还要把我卖了。”子君说完便大哭起来。
“什么叫卖了你,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这样好的婆家,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跟大姨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要是不乐意见我,明年过年我不回来就是。”子君说完,嘭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倒在床上嘤嘤哭泣。
这时陈志礼也刚巧从外面回来,“家里出了么的事,怎么在外面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说完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脸色也并不是特别好,虽然将养了两年多,身体还是要比正常人弱一些。
王兰芳便将今天相亲的事说了一遍,语气里颇多怨气与委屈。陈志礼一听,只说:“我就说不成的,你偏要。女儿还小,就随了她吧。”
“妈,君君刚才说听见你跟大姨的话了,你跟大姨说什么了?”子安这时却插了话进来,以他对妹妹的了解,妹妹应该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就算是不同意也不至于弄得大家都那样难堪。陈志礼跟子枚也都望着她,他们心中也同样疑惑,子君表面温柔,性格确实有些执拗,却不是个不讲理的。
“还不就是——还不就是彩礼的事。大姐说了,只要君君同意,只要订亲了就给我们家三万的彩礼。还说,我们家现在不是正缺钱吗,不正好可以先用着,等君君出嫁的时候再填补上就行了。”王兰芳原本还有些难为情,却是越说越有些理直气壮了,她这样一心为家里,为女儿打算有什么不好?
“糊涂。”陈志礼大喝一声,接着又不停地咳嗽了几声,“你这不是要卖女儿吗?难怪君君那么生气,你还有脸说她!”子安跟子枚也有些无语地看着妈妈,妈妈什么都好,衣食住行,将一家人照顾得妥妥贴贴,用爸爸的话说,可能就是书读少了,遇到大事就容易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