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光大亮,逯也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起身,拾起地上的大衣,精神抖擞地说:“我得回队里了,队长找不到我又该骂我了。”
清然有些愤然,就差一点点,“太久没打了,手有点生,下次一定赢你。”
逯也摆出随时奉陪的样子,兴奋地离开清然家。
清然本来计划今天要休息的,现在他的计划改变了,他决定今天要奋战到底了,下次决不能让逯也在他面前嚣张。
再回到公司,清然显得十分疲惫。两天两夜,他只睡了3小时,他觉得身体几乎不是自己的了。他给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提神,但效果不佳。中午,他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觉,下午才有了点精神。
他尽快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抬头放松时,发现原来这个时间一直趴在对面的乌云不在。他问旁边的同事,乌云呢?林妙儿今天没带它来吗?
同事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乌云,今天不但乌云没来,林妙儿也没来,而且她没有请假,我们联系不上她。上午老板还为这件事生气,你没听到!”
清然摇摇头,上午他是在一片混沌中度过的。没想到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林妙儿不像是一个无故旷工,没有交代,不负责任的人,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清然问同事。
同事也说不清楚。林妙儿平时在公司话不多,就是乌云,也不与别人靠近。大家对她的情况,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都不清楚,就算担心,也无能为力。
清然皱了皱眉,希望没事才好。
下班时间到了,清然缓步走出公司。他家离公司不算太远,步行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平时他都是步行上班的。去“馨甫书屋”他会先走回家,再开车出去。
干冷的空气让清然精神了很多,他心想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书屋。
从公司到他家要经过一段工地,现在是冬季,工地没人施工,周围显得十分落寞冷清。
清然边走边想,就觉得身旁有连续的凄厉的猫的叫声,难道他困得幻听了。他下意识地转头,就见一只肮脏的大猫出现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别看他个子很大,可他一直对毛绒绒的生物发憷。林妙儿的乌云不乱叫、乱跑、乱抓,他才会不介意。眼前这只猫想干什么?清然没动。那猫眼睛依然盯着他,又冲他凄厉地叫了一声,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咕噜声。
清然定了定神,突然觉得这猫的眼神很熟悉,长得也很“面熟”。好一会儿,他才惊觉,这只猫不是林妙儿的乌云嘛!因为他平时见的乌云,总是十分整洁,一声不吭,或者趴在桌子上,或者傲慢地跟在主人旁边。从没听过它叫,和如此肮脏的样子。
清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乌云怎么会在这里,它的主人林妙儿呢?难道真的出事了?
清然蹲下身,看着乌云,问:“你怎么在这儿,你主人呢?”他一定是发昏了竟然跟一只猫讲话。
乌云却像是听懂了清然的话,或者这就是它找清然的目的。它上前叼住清然的裤脚,往它的方向扯。
清然被它扯愣了,“你是让我跟着你么?”
乌云放开清然的裤脚,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回头看清然。清然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乌云见清然跟着它,便继续往前跑,每跑一段距离,它就会回头,确定清然仍在它的后面,再跑。
清然跟着乌云跑了一段,到了一个僻静的十字路口。乌云不再往前跑,而是在一个路口边打转,然后冲着偶尔经过的车辆“喵喵”地叫,样子十分。急躁
清然猜,林妙儿可能在这个路口出了什么事,事情也许与汽车有关。可究竟是什么事呢?他在乌云打转的地方看了一下,没发现可疑的痕迹。他走进附近的一个店铺,店铺里坐着一对中年男女,像是一对夫妻。他向他们打听,今天在这个路口有什么事发生。店里的两人互望了一下,觉得清然的问题很奇怪,中年的女人摇摇头,然后她问身边的男人,上午我不在店里,前面路口发生事情了吗?中年男人也摇头,告诉他没事发生。清然谢过两人,离开店铺。
乌云还在路边不安地走动,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像是极力表达什么。
清然犯愁了,他又不通猫语,该怎么办呢?
情急中,他想到了方术。既然方术能与山中的神兽沟通,猫或许也行。
想到这里,他附身对焦躁的乌云说,我有一个朋友也许能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愿意跟我去找他么?
乌云好像真的能听懂清然的话,因为清然说完,原本打转的乌云突然停下来,注注视着清然。
清然用认真的表情看着乌云,然后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往前走了一会儿,回头看到乌云还在原地,它好像在思考,清然等了它一会儿。乌云跟上来了。他带着乌云回到自己住的小区,取了车,载着乌云前往“馨甫书屋”。
清然并不确定此时方术是不是在书屋。虽然清然每隔一两天就会去书屋整理书架,可遇到方术的时候并不多。
如果方术不在,他决定在那里等到他回来。
方术没有手机,他说他不喜欢现代、科技的东西。清然找他只能靠运气。他不确定于紫陌有没有手机,但在她的桌案上,有一部固定电话,他见到她用过那部电话。不过他没有问于紫陌问过电话号码,一是他不知如何开口,二是因为他不喜欢老板于紫陌的态度。清然发现在这一点上,自己的想法和做法竟和逯也如出一辙。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跟逯也一样幼稚,好笑。
方术告诉他,除了自己的车,尽量不要乘其他车来书屋,最好也不要带其他人来。方术没有解释原因,清然习惯地听从了他的叮嘱。
带乌云来应该不算违背方术的活吧,他说不让自己带人来,可没说不让带猫来。
清然下车时帮乌云整理了一下脏乱的猫毛。他想抱乌云进去,被乌云抬起的爪子拒绝了。它又恢复了之前傲慢的态度,脚步轻盈而稳重地跟在清然旁边。
清然带着乌云进了“馨甫书屋”。书屋里没有一个客人,书屋的老板于紫陌坐在巨大的桌案后,看着手中的书。
清然鼓足了勇气问道:“方术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