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秋露心意已决。逯也求于紫陌，“紫陌，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求你。”
“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选择，也要承受选择带来的结果。无谓强求。”
逯也第一次觉得，于紫陌的冷静近乎残酷。
“可她的选择等于没有选择，上天明明给了她机会，为什么还要走回头路。”逯也拉着秋露，指着韩信，“你有为假和尚考虑过吗？他已经为你出家一次了，你还要让他出家第二次。……不，也许这次他就不是出家了，是自杀了，虽然我不喜欢他，虽然你不记得他，但是你忍心吗？”
秋露的脸转向韩信，她石膏般的双眼，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与韩信的过去，但在她第一次看到韩信的时候，她的内心就有一种莫名的震颤，她也从韩信看她的眼神中感到了激动与震惊。虽然他不像逯也那样善于表达，可他的隐忍和他的体贴都在告诉她，他在用生命守护她，无论生死。
逯也的话并没有夸张，如果自己真的出事，他真的会如逯也所说，结束自己的生命。
秋露望着韩信。韩信的表情却很平和、宁静，那是参透、看破后的宁静。他用眼神和表情明白地告诉秋露，没关系，不管你做什么选择，他都会坦然面对。因为她就是他的选择。
秋露动摇了。
“你还要借石头吗？”于紫陌问有所动摇的秋露。
“我……”秋露想要改变自己，可又不能以韩信的生命做代价。逯也在那里不停地摇头。
“明白了。”于紫陌身体微微向后，轻轻地靠在椅背上，“你愿意这样一辈子阴阳颠倒的生活吗？”
秋露十分矛盾，此刻的她，除了双眼的痛苦，连呼吸也变得艰难。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于紫陌接下来的话，等于给了逯也、韩信以及秋露一丝呼吸的出口。她说，“如果我可以让你的眼睛恢复正常，而你又不用回到跳河前，你愿意吗？”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逯也激动地说。
但于紫陌的表情抑制住了他的激动。“你是有条件的。对吗？”
于紫陌嘴角泛起清香的笑容。
果然，“你要什么？”逯也问。
“我要她现在的阴阳眼和血液。”
“你是吸血鬼吗？没了血，露姐还能活吗？”于紫陌的条件让在场的四人都十分震惊。他们没想到于紫陌会提出这么骇人、血淋淋的条件。
“这双眼睛我本来就不想要，你尽管拿去，至于我的血？”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要你身上所有的血，只要500CC就好，不会死人。”
“早说啊，吓了我一跳。”逯也擦汗。
“不过我的血有什么用吗？”秋露问。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考虑答应或是不答应。”
“你不会拿我露姐的血去做坏事吧，去养蛊下降头一类的？”逯也怀疑地说。
“是又如何？”于紫陌凌厉地说，“你答应吗？”她问秋露。
“我答应。”秋露说。
于紫陌笑了，“那么，你跟我上楼吧。”她对逯也、韩信、清然说道，“男士在这里稍加等候，很快，我会还给你们一个健康、明眸善睐的秋露。”
于紫陌要带秋露走，韩信很不放心，想要跟着。逯也拉住他，虽然他不知道于紫陌心里打什么算盘，但是此刻，他们唯有相信。
……
秋露从楼上下来了。石膏白的双眼不见了，一双大眼睛眼睛如秋水一般，顾盼流辉，楚楚动人。秋露本就丽质倾城，双眼恢复后，她更加美艳动人，看得楼下的三人如痴似醉。
逯也和韩信激动得迎上去，问她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秋露由衷地笑了，感激于紫陌。
于紫陌跟她说，“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你还可以回来，取回你的眼睛。”
“绝不后悔。”秋露坚定地说。
于紫陌又对逯也说：“你已经见到了你要找的人，我抵押给你的东西该还给我了。”
逯也取出随身携带的“血路”，“我希望永远用不到它。”
出了馨甫书屋，秋露站在路边，痴痴地看着马路上的车灯人影，“不知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能不能看到他们。”
“一定能的。”韩信站到秋露身边，笃定地说。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逯也走到秋露的另一侧，对韩信说，“你去开车。”
秋露的私馆在城西，周围虽然没有太密集的住宅区或商业区，但也不算偏僻，前后都有宽阔的柏油路。逯也去过不下百次，韩信对道路也很熟悉。
韩信的车开了很久，逯也拉着露姐坐在车的后排座位上，终于忍不住问韩信，“才离开多久就不认路了，怎么还没到。”
韩信透过车窗，仔细分辨着方向。路没错，怎么看不到私馆呢？
秋露也发现了，他们车子行驶的方向没有错，街道也对，她甚至还看到本应该在私馆前的建筑，但那建筑对面却并没有私馆。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车在公路上绕了大半个晚上。
“是鬼打墙吗？”逯也说。
“可是除了私馆，其他一切都在都对啊。”秋露凝起眉头。
“别再绕了。”逯也对开车的韩信说，“我们回馨甫书屋。我们需要于紫陌给我们一个解释。”
今晚的事情虽然看似波折，实则过于顺利。自己因为紧张露姐，没有深入思考其中不合理之处。于紫陌的话中有话，她一定还对他们隐瞒了什么。
秋露都走出书屋了，清然还在发愣。
“看傻了。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于紫陌难得好心情地开清然玩笑。
清然回过神来，脸微微红了。
“不用不好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清然不好解释，自己太失态了。他明白逯也为什么对露姐痴迷，她确实是一个能让男人为之付出所有的女人。
“我也该回去了。”清然红着脸说，在这个尴尬的时刻，逃离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方式。
于紫陌点点头，“好，你回去吧。你放心，以后你还会有机会看到那位佳人的。”
清然的脖子也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