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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流泪是件体力活儿

“馄饨好吃,锅难洗!”躺在床上,我深刻思念在食堂吃完饭可以拍屁股走人的日子。时间是件奇妙的事情,开始的时候是没完没了的抱怨,结束的时候又总是让人念念不忘。

看着头顶那盏印着有这兰花浮雕的吊灯,我不明白现在的一切是否就是我所期待、并能坚持的。认识新的人,建立新的人际关系;慢慢熟悉陌生的城市,留下自己的脚步?在这里或者那里,与某个刚认识的人微笑、谈过往;明天或者后天彻底丢开自我,戴上面具与社会融合?

是的,我在迷茫!

躺在在向日葵的世界里,我怀疑是否自己真的能像向日葵那样适合成长。

来到H城,住进这间小房,和郝姨处好关系,撇干净像李时这样的“未熟男”,一切是故意,也是无奈!

我需要一场昏天暗日的睡眠,来抛开脑袋里盘旋着的迷惑与恐惧!可辗转也始终难眠!半个小时后,我依旧盯着这盏吊灯,希望它可以给我带来睡眠。

这时候木木的脸,微笑的、难过的,却不停闪现在我的面前!我企图挣扎着让画面消失,可是脑袋不受我的控制。

“木木!”我轻声对自己说,“你恨我吧,恨我吧!让我有理由把你遗忘!”泪水终于冲破眼帘的防线,在这样难以成眠的时刻,顺着眼角落在枕边!

也许这是场迟来的泪的盛宴,它早该在我选择离开的时候落下。那么它已然落幕,不会在身处异地的寂静夜晚淹没着我!

或者该是在离别的车站,让它落在木木的肩膀,那样它不会孤单!

那么现在,我也就不会这么心酸!

我拿起手机拨通木木的电话。电话那头是降央卓玛的《西海情歌》:“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爱象风筝断了线,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喂,安和!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木木的声音很低沉。

“木木,你听着我说,不要打断我,好么?”我克制住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细声说。

“嗯!”

“认识你让我失败的人生终于有了成功的味道!别人也都开始羡慕我,说我是被爱情包裹住的女人。我不介意别人这么说,甚至还有点窃喜。”

“木木,你是带给我爱情和成功的男人。我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不管未来怎么样,我始终有你就够了。”

“然后有一天,我开始意识到生活在向我走来。我面临着毕业,就业!我知道这和爱情无关,尤其是你给我的爱情!但我问自己要的生活是怎样的,要怎样过完我这一辈子?”我再次流下泪水,我是如此的心酸。

“我发现我只是在你给的幸福里慢慢地变老、等待死亡,而且无能为力。我的爸妈,你的爸妈,设定好我们的未来,并希望我们幸福!我感激,却也充满着压力。”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做好教师这份职业,不去误人子弟。我甚至对被规划好的幸福持有怀疑:人是会变的,不管是你或是我,总有一天会厌倦,到那时我们要如何面对这变了质的幸福?”终于,我哭出了声,并且控制不住地在持续。

“安和,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恐惧有这么多。以前我总是给你描绘我们的未来,给你美好的承诺。就在刚刚我发现,也许是我错了,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想法。”木木黯然流泪。

“但我需要的是一次机会,安和!你心里的质疑将你带离我,独自寻找答案。而我对你的爱,却可以让我对你做出任何改变。。。”

“不,木木!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无条件的妥协,你的妥协也是我心里最深的恐惧。我害怕自己在这样的妥协里自私,自私到只顾自己幸福;更害怕你的妥协终有一天让你对我厌倦,所以不要再对我妥协!”我挣扎着坐起身,对着电话哭喊。

“求求你,木木!不要再对我妥协,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不要顾虑到我。你是这么的优秀,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因为我放弃你可以追求到的人生。”我的泪水止不住,我的情绪缓解不了。

“也许我是在害怕,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这么失败的自己符合不了你设计好的幸福”我,彻底失控了。

“木木,我们不说了好么?我的情绪很糟糕,也许是来到了陌生的地方。你知道的,我认床,睡不着的时候神经总是容易过敏。”我吸了吸鼻子、顿了顿,“很高兴自己终于对你说出了心里话,也发现这样的夜晚跟你通电话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你原谅我的任性,就让我这么再任性一次。哪怕是错,我也希望这个错误是我自己选择,而不是被安排的!”

“安和,我不会原谅你。我要让你记住在我面前隐藏自己的内心是多么大的错误!”木木握紧了双手,“而作为惩罚,我要将你流放!流放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流放到你累了的时候。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会用新的态度对待你,却依然期盼你的回归!”木木说的很坚定,也许他明白了自我放逐的意义,但他选择的依然是陈安和。

“林君,谢谢你的不原谅!”安和挂了电话,从新躺回枕头上,才发现枕头已经泪湿了一大半。看着湿透了的向日葵,安和突然觉得被浇了泪水的向日葵更加的绚烂!

把枕头翻个身,安和渐渐有了困意。流泪是件体力活啊!

来到H城的第二天,太阳起得挺早,天气很是不错。早上的天空有着让人留恋的洁净。陈安和这个时候并没有起床,不小心辜负了这样明媚的早晨。

“咚咚咚。。。”

“嗡嗡嗡。。。”

耳边传来这该死的噪音的时候,陈安和睡得正香。她把被子使劲的往头上盖,可是效果却不怎么好。

陈安和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在忍无可忍的一瞬间里踢掉了被子,坐起身就看见挥舞着吸尘器的郝姨,正在辛勤劳作。

“郝姨,您干嘛呢?”陈安和皱着眉头有气无力的喊。

“几点啦?太阳快晒到你的屁股啦!”郝姨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是问您您是怎么进来的!”睁开稍稍有点浮肿的眼睛、搞明白了状况,陈安和扯着嗓子喊道:“我昨天锁门了呀!”

“你这丫头!这次我可是敲门进来的,我有钥匙!”郝姨得意的笑了起来,“你昨晚睡的早,高翔和燕子回来的时候,你不是没见到么!趁现在他们还没出门,你赶紧起床出去见一面,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郝姨笑的越发的开心,可是在安和看来,那笑容里更多的是作弄成功后的得意!

“郝姨!这是我的房间!”陈安和忍不住的大叫!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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