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晚宴快开始了,大臣们也来得差不多了,您看……”
宫清羽对着桌上的这碗面条整整发呆了一下午,他尝过几口,算不上多好吃,外相也不是很好,除了一个鸡蛋,几片菜叶,再也见不到其他配料。但是吃到嘴里,却也一种特别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就是莫名的掠夺了他所有的思想和视线。
“朕知道了。”宫清羽头也不抬的说道,捧起这碗面条就滋滋的吃起来。
“皇上,这都凉了,奴才给您去御膳房传点别的。”林公公见凉了一下午的面条被皇上吃到嘴里,惊得差点就要上去夺。
宫清羽斜睨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慢慢咀嚼着,直到一整晚面全部吃进肚子里,拿起湿帕擦了擦手,才站起来说道:“走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户部侍郎李威、礼部尚书林简偷偷的对视一眼,朝着丞相宗正启的方向望去,直到接收到丞相肯定的眼神,才重重松了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宫清羽看眼旁边小案桌边坐着的宫星辰,老神在在的靠在那女人身边,将他无视了个彻底,他就觉得脑仁疼。接触到女人讨好的谄笑,宫清羽干脆的转头不看,重新调整了下坐姿,才懒懒得却又威严的说道:“开始吧。”
林公公会意,摇了摇拂尘,尖细的嗓音嚷道:“歌舞起——上菜——”
莫子琦噗的一声,嘴里的茶水喷了一桌。宫星辰看着满桌的的糕点都沾上了她的口水,不满的嘟着嘴,直嚷嚷姐姐真讨厌。
那个,她真不是故意的,不要问她为什么喷,她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句广告词“翠花,上菜——”,就一个没忍住,喷了。
“粗鲁!”宫清羽嫌弃的瞥了一眼,暗暗说道。一个眼神示意,还在呆愣的林公公立马唤人将他们桌上沾了料的点心换下,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盘金黄的桂鱼糕放在了莫子琦面前。
高台下,宫清羽的左手边,几名穿着华丽的女子指着莫子琦的方向窃窃私语。
“她就是皇上的新宠,莫姑娘?”
“看着也不怎么样嘛,粗鲁庸俗,皇上怎么会喜欢她?”
“谁知道呢,也许是她狐媚功夫好,将皇上迷住了。”
“哼,那又怎么样,我可是听说,皇上至今都没有临幸过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
琴妃慵懒的坐在上首位,听着众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不屑的嗤鼻:“一群白痴!”继而转头看了身边的绿儿一眼,问道:“没出什么差错吧?”
丫鬟绿儿殷勤的在一旁扇着扇子,谄媚而又得意的小声说道:“娘娘请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琴妃抬头看着高台上笑的愚蠢的女人,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扭曲的脸庞在黑夜的灯火里显得尤为慎人。
“启禀皇上,”宗丞相弓着腰走到高台边跪下,“启禀皇上,老臣日前收了一义女,名叫司雨,略会点歌舞,愿为太子殿下献上一曲,祝太子殿下福寿安康。”说完深深的磕下了头。
宫清羽闻言,一双微眯的鹰眸掠过一丝不悦,手中的酒杯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晃动着,专注的神情似乎没有看到底下跪着的人,顾自皱着眉想着什么。
底下的人立刻屏住呼吸,战战兢兢的低下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唯恐皇上一个不高兴要砍人脑袋连累他们这些无辜之人。礼部尚书林简和户部侍郎李威相视一眼,紧紧握着的拳头显示了他们的紧张,重重咽了口口水,盯着中央的老丞相露出担忧的神情。
一曲歌舞后,众歌姬逃也似的退场,大殿上突然的安静,似乎连大家的喘息声都清晰可见,老丞相的脸上密密麻麻爬满了汗珠,雷鼓般的心跳声几乎让他喘不过起来,是他太得意忘形了,怎么能忘了皇上阴晴不定的性子,这回要是载了,他这把老骨头也到头了。
突然的安静终于让小案桌上的一大一小两人感到一丝不对劲,两人抬头咦了一声,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莫子琦一个不慎,将宫星辰塞到她嘴里的大葡萄整颗吞了下去,害得她一阵猛咳。
众人偷偷抬起头瞄了她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大胆的女人,这是众人对她一致的评价。
整个大殿只剩下莫子琦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宫星辰体贴的轻拍她的背,惹的众人又是一阵抽气。
宫清羽停下旋转的杯子,皱着的眉头更深了,嫌弃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女人,暗骂一声蠢女人,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准!”
众人傻傻的出现了片刻的呆愣,才反应过来皇上的话,有人欣喜若狂,有人疑惑不解,有人愤愤不平,老丞相喜极而泣,对着高座上的皇上高喊万岁,回到座位上时早已是老泪纵横。
大殿里的诡异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早已在殿外等候的司雨。不同于往日的的火红纱裙,也没有往日的浓妆红唇,此时的司雨穿着一身雪白的舞衣,脸上只擦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飘散的长发柔顺的垂在肩头,如果不是那天生高挑的眼尾透着遮掩不去的媚意,淡雅的笑容像极了她的姐姐,司雅。
“传司雨——”
听到传召声,司雨轻笑着挑了挑胸前的长发,将白色的纱巾戴在脸上,自信的走了进去。一路上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众人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诡异气氛里,直到她来到舞台上站定,熟悉的音乐响起。
这配乐?这是飞天舞的配乐?众人刚刚才放下的心猛地又高悬起来,飞天舞,皇后娘娘司徒雅最喜欢最擅长的舞蹈,除了皇后娘娘,北朝上下无人敢跳,如今这女子居然敢…。众人连偷偷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缩着脖子深埋着头,这是要血流成河的前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