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羽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面无表情的看着舞台中央的女人,犹如在看一具尸体。
司雨见状,淡淡莞尔一笑,随着音乐的响起,不顾台上男人阴狠的眼神,顾自翩翩起舞。优美的身影仿佛天外的仙子,让人忘却心中的忧愁。
突然,高台上的宫清羽消失不见,再一回神,他已经来到舞台上,单手捏着司雨白嫩细腻的脖子,暴怒的盯着淡笑的女人,音乐戛然而止,其他歌姬一哄而散。
“谁给你的胆子?”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海底深渊。
众人哆嗦着又缩了缩脖子,宫丞相三人已经吓得不能言语,他们只知道司雨一直在准备歌舞,也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们万无一失,却从来没想到,她选择的居然是飞天舞,这下死定了。
“你找死?”
司雨却好像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宫清羽的愤怒,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面对着他要吃人的表情,也只是淡淡的呢喃了一声:“羽!”
大家虽然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是有几个眼尖的,还是发现皇上忽然僵硬的身体和那一闪而逝的慌乱。
熟悉的声音,在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温柔的声音,竟然在今晚再次听到,是他听错了吗?
宫清羽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抬起的手几乎没有力气掀开女人脸上的面纱,定定的看着她出了神。
司雨娇柔一笑,轻抬纤手,在宫清羽急切的眼神里掀开了面纱。“羽!”清雅温婉的嗓音响彻在天际,震撼了场上所有的人。
“雅,雅儿?”熟悉的面庞完全展现,宫清羽难以置信的失声呢喃,捏着她脖子的手陡然收回,另一只手想要摸摸她是否受伤,却又颤颤巍巍的缩回,深怕一个不小心弄伤了眼前梦中的人儿。
“羽!”从始至终,司雨只是一直笑着,温柔的喊他的名字。
“你是雅儿?你是雅儿!”
“羽!”
宫清羽惊喜的揽过她,正要说什么,高台上却突然传来剧烈的呕吐声。接着,宫星辰焦急的呼喊声让他陡然放开眼前的人,转瞬间来到莫子琦身前。
“怎么了?”声音里透着连他都没有意识到的着急。
“姐姐怎么了,呜呜呜——”
莫子琦摇摇手,想要告诉他们她没事,可是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翻滚让她难受的说出话来。
“太医,传太医。”台下琴妃激动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琴妃意识到不妥,尴尬的笑笑,对着宫清羽娇柔的说道:“皇上,还是赶紧传太医给莫姑娘瞧瞧吧,万一吃坏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宫清羽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才对林公公说道:“传太医。”
很快,一个老太医就挎着医药箱,急急忙忙的来到大殿,对着宫清羽就要下跪磕头,被宫清羽一阵咆哮吓得差点颠倒在地。
“免了,来看看她怎么回事。”
“老臣遵旨。”
老太医弓着腰小跑着来到莫子琦身前,小心的将一块锦帕摊在她手上,才闭着眼睛把起脉来,惹得莫子琦难受之余忍不住直翻白眼,矫情!
不一会儿,老太医闭着眼睛突然睁开,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向宫清羽跪下,埋着脑袋说道:“回皇上,姑娘她,她没有病。”
琴妃闻言一急,手上抓着的锦帕撕拉一声被撕成了两半,急切的说道:“岂有此理,没病怎么会无缘无故呕吐,你个老太医,赶紧说清楚。”身边的绿儿紧张得拉拉她的衣角,琴妃才讪讪一笑,“皇上,臣妾是太紧张莫姑娘的身体,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宫清羽烦闷的瞥了她一眼,回头对老太医说道:“说,怎么回事?”
“回,回皇上,姑娘她是,是,怀孕了。”
“什么,皇上都没有宠幸过她,她怎么会怀孕?”琴妃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众人闻言,抬头看看高台上冷着脸的皇上,又转头看看一脸得意却故作着急的琴妃,识相的再次低下了头。
“你再说一遍。”
“回皇上,姑娘她,她怀孕了。”
“难道,这孩子是那个牢头的?”琴妃说完急忙捂住嘴巴,一副她不是故意泄露的表情。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吸气。
莫子琦虚弱得闭上眼睛,她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就那么一晚,居然就中招了,这是多高的命中率啊,可是这个孩子,话说她如今人在“敌国”,如果被宫清羽这个暴力男知道这是东方逸的孩子,她会不会被分尸啊,莫子琦偷偷看眼黑脸的宫清羽,深深的纠结了。
宫清羽将她纠结扭曲的脸自动理解成了痛苦无助,在他心里,与琴妃的想法是一致的,这个时间,孩子只可能是那个牢头的。他真不该如此轻易得让他撕掉,他应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上,莫姑娘一定不是故意作出这等与人有染的丑事,还请皇上看在她如今怀孕的份上,饶恕莫姑娘的死罪。”琴妃袅袅走到中央,掩面而跪,对着宫清羽的方向小声抽泣。
“来人,将这个女人拉出去,凌迟处死。”
琴妃闻言,瞬间狂喜,低头掩面也遮掩不住她眉梢的激动。然而,当她被两名杀气腾腾的将士架住时,才傻了眼。“你们弄错了,不是我,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
两名小将不顾她的挣扎,欲强行将她脱离座位。
琴妃这才慌乱,抬头寻找宫清羽的身影,却看见他凶狠暴怒的眼神。“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妾是无辜的,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
“拉出去!”
“皇上您不能这样,臣妾是最爱你的人,与人斯通的是那个女人,为何要杀臣妾,皇上——”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琴妃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她那悲痛欲绝的哭喊声让众人再次醒悟,皇上最近虽然不似以往般阴晴不定胡乱杀人,但他的终究不是绵羊,他是一头随时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