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硕眼见手下众将官除了让自己固守不出以外并没有什么主意,不由得心中无奈,长叹了一声道:
“众位,求援书信我已是遣人送出,只不过援军何日能到,本将尚且不知。”
又见厅内众人面色凝重,“敌军目下五万之众,又是势气正盛,若是一鼓作气,我等这五千兵马如何能够抵挡。”
众人听罢皆是愁眉紧锁,暗自思量着;
正在这时,只听厅外一声高喊,“报。”,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就见方硕手下传令官飞奔进了厅中,单膝跪倒在地抱拳说道:
“报将军,敌军五万大军分三路向句容杀来,中军高悬逍遥王旗号。”
众人听完面色一震,未曾想到来的这般快,随即齐齐看向上首方硕;
沉吟了片刻,方硕摆了摆手,“再探。”
“是。”传令官领命下去;
“敌兵既然已向句容而来,众将速去准备。”
手下将官领命下去不提,王元凤见此也是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小将麾下一千兵马,听从将军调动。”
见王元凤主动揽事,方硕面色稍缓,点了点头温言道:
“王将军有心了,既如此,便率众于城上守备吧。”
王允在一旁见其好似有缓守之意,不由心中暗自焦急,这敌军携大势袭来,若是仅仅固城缓守,那援军又不知何日能到,待到城中兵卒耗尽,自己等人岂不是死路一条;
思来想去不由心生一计,随即眼珠一转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
王元凤在旁面色大变,不知允儿为何发笑,偷眼朝他使了使眼色;
王允见自家爹爹朝自己猛使眼色,却也没有在意,仍在一旁自顾笑着;
方硕心中不快,皱眉看着他问道;
“你是何人?如今大敌当前不思退敌之策,反在此大笑。”
王元凤见其面色不虞,不由心中一紧,赶紧上前恭声答道;
“回将军,此乃小将之子,名为王允,幼子不识礼数,还请将军赎罪。”
方硕闻言面色稍缓,只是眼中仍有不快,摆了摆手;
“县尉且先下去准备吧。”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王允见此微微一笑,朝着方硕抱拳施了一礼:
“小子此前闻听诸位将军议论退敌之策,见诸位都以缓守为上,故而有此一笑。”
抬眼望着方硕,“还请将军恕罪。”
方硕心中疑惑,今句容关内兵微将寡,如不缓守,难道还能出兵迎敌不成;
皱眉看了看他,见其尽管面色稚嫩,此时却镇定自若的看着自己微笑不语,不由得开口问道:
“那依你之见?”
“呵呵......”
王允见方硕询问自己,亦是心中稍定,虽然自己面色镇定,好似胸有成竹一般,但如此行事若是为他所不喜,岂不是弄巧成拙;
此时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拱了拱手上前一步道:
“将军以孤军而抗大敌,不求急胜之策,岂非取死之道乎?”
见其虽然年幼,但言语得体,举手投足之间亦是不失礼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莫非此人有何妙计不成,随即起身来到王允面前,见其不卑不亢,好似胸有成竹一般,不由好奇的问道:
“你有何计?”
王允听罢笑了笑,见自家父亲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这才说道:
“如今敌军携大势而来,我等兵马不过五千,若是取缓守之策,恐不能久持。”
又转眼看了看自家父亲与其麾下百户贾河,李兴二人;
这才转头看着方硕继续说,“以允观之,应趁其立足未稳,以精兵轻骑先挫其锋,而后每日以强弓袭扰。”
说罢抬手一指案上地图,指了指句容关两侧的连绵群山,“还可于两侧山中伏下轻兵,待到其营帐立起,可每日于夜间偷入营中放火,天明则潜入山林之中,若是敌军遣人追击,则我等可出兵击之,若是不追.....”
抬眼望着方硕说道:“则其必然疲于奔命,不能立足。”
随后笑了笑,“此计虽不能大败其军,但或可保此关不失,如此即可缓守待援。”
说罢拱了拱手,“望将军明察。”
王允此时也是强装镇定,心中暗暗思量若是方硕不从,又该如何是好;
方硕闻听王允之计,皱着眉头细细思量了片刻却左右拿不定主意,便抬眼上下打量了王允一番;
王元凤此时站在一旁,心中暗自为王允捏了一把汗,虽然觉得此计可行,但又不知道方硕会如何想;
就见此时厅中鸦雀无声,众人心中皆是暗自思量;
“甚好。”
过了片刻,只听方硕出言道;
王允听罢心中松了一口气,拱了拱手退回一旁;
“本将这便去准备。”
说完便准备去营中挑选精卒;
“末将愿同往。”
王元凤此时却说道;
“嗯?”
抬眼望了望他,方硕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可!”
心中思绪转过,就见王元凤横剑逼退了许贡,转头望着自己急声喊道:
“将军,趁此机会,我等应当速速回军。”
转头四下望了望,就见自己所带的兵卒正陷于敌阵之中,四面八方的良国士卒正如潮水一般围了上来,不由大急,看着一个又一个士卒被良军砍翻在地,心下痛惜不已,举枪大喝一声:
“后军听令,回师死战,夺我生路!”
见四下良兵合围了上来,抬枪便刺;
转眼瞧见王元凤正与许贡战在一块儿,连忙急声道:
“王将军快随我走。”
说罢挺身一枪逼退了许贡;
王元凤不敢恋战,调转马头就随着方硕杀向了后阵;
待到杀穿了敌阵,方硕急促的喘息着,见四下自己所率的兵卒此时已是不到一千人,不由得心中悲痛不已,却是不敢久留;
朝着关上守将大喝一声:“鸣金收兵!”
呜……
待到率队退回到关内,方硕一把扔掉手中大枪,翻身掉落马下;
王元凤赶紧扶起方硕,此时他亦是浑身鲜血,一身的银色铠甲被染成了鲜红色;
一边急促的喘息着,一边扶着方硕道:
“将军,速速回去歇息片刻!”
“末将随关内诸位将军前去城上设防。”
方硕点了点头,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双腿打着颤在一旁亲兵的搀扶下回了营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