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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草央学院

草央学院,坐落于大陆主城——魂意城的中央。它基础设施完全,院内道路交叉从横,状如迷宫,娱乐场所、训练场所、学习场所······各类地区应有尽有,面积之大,可同时让千万人自由活动,俨然是一个城中城。在这里,大陆五千名几乎顶级的精英济济一堂,每年从学院毕业的学生大概有五百人,他们大部分都成了大陆新晋精英。学院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这天清晨,魂意城中标有“碎叶城——魂意城”的空间传送阵里白光一闪,三个青年和一个大叔的身影显现出来了。青年中有一名看似冰冷的女子,另外两名少年一个阴柔中带着不羁,一个眼神锐利却带着惆怅。剩下的一个大叔则精神抖擞,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昨天,古然四人赶到了离马索离孤儿院最近的碎叶城时,已经入夜,他们只得在那儿留宿一晚,翌日早餐后通过传送阵来到了魂意城。

说是传送阵,其实是一个白色的正方体,内部有奇异的花纹。古然四人在里面时,突然一阵晕眩,再出去时已是全然不同的街景了——高楼鳞次栉比,高达六十来米,有些高楼之间还有半透明的通道;宽敞的街道上行人如流水,好多行人身边都有一个机器人随行······

除了沃克,其他三人皆一副乡下人初到高科技城市的样子。沃克指着一个鞋子闪着微光、走路快如风的男人说道:“那个男人的鞋子经过了风属性附魔,不过只是中级附魔,越高级的附魔品光芒越耀眼。附魔是你们入院后科技系必修的课程。”他又指着不远处一家店铺门口的一个浑身通红,身材高大的“人”,“那是机械工程的作品,一些由特殊材料制作的机械甚至能融入你们的虚空。机械也是你们以后的必修课。”古然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点点头,李绝尘和虚苓则一脸迷(懵)惑(逼)。

讲解得差不多以后,沃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地图,自顾自走着,待古然三人发觉时他已走出几十米了。匆忙跟上后,一路无话。古然三人欣赏着主城的风采,沃克却是盯着地图头也不抬地稳稳走着。

在穿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古然突然感到一阵劲风袭来,他本能地看去——一辆状如鲨鱼的蓝光闪烁的跑车正向他冲来。它非但没有减速的趋势,反而好像······加速了?古然的速度还没达到能避开附魔过的全力冲刺的跑车的程度。

死亡径直向古然冲来。

忽然,古然身子一歪,被一股吸力拖到了安全地方,虽然有点狼狈,但好歹逃离一死。古然感激地看向吸力的方向——但见沃克头顶上飘着一杆棍子,棍子两头分别有类似吸尘器的口与寒光闪烁的宽刃。正是“吸尘器”救了古然一命。

格斗型B级虚空·进退之枪。

“跟上,今天已经十五号了,抓紧点。”沃克继续走着,用他们四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走路当心点,别还没进学院就扑街了。”虚苓蹙眉,说:”该死,为什么没人管刚才那个狂飙的人?“她不满地看着街上占得笔挺的警察。沃克站住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走动,并用低沉的声音说:“那是三大家族的人。风、项、吞三族是这片大陆上最强的家族。三大族长基本可以称的上是运用虚空的王者。三大家族掌握了大陆上三分之二的资源,顶级附魔师、顶级机械师等辈出。B级虚空在三大家族内部满地走,就连A级虚空也十分常见,据说今年还出现了一个S级虚空。你们要去的草央学院,他的五个创始人中三个就是三大族长。有这样的后盾,其中品德差点的人就目中无人,更甚的则像刚才的人一样,视人命如草芥。”沃克似乎累了,沉着脸不再说话。

古然环顾四周的繁华,只觉得是一名病入膏肓的年轻人。

他们走了多久呢?古然感觉他们就好像四只无头苍蝇,在这元素与机械构成的迷宫中左拐右拐。

沃克在一个空间传送阵前站定。空间传送阵的顶部,“城东南——草央”几字龙飞凤舞。“进去,然后就到草央学院接待新生的大厅了。”他淡淡地说。古然傻了,敢情他走的腿都酸了也只才到一个空间传送阵?要知道他的体能至少是一般人的一点五倍了,这魂意城得多大?

四人依次进入,古然最后。在他即将关门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等等我。”古然循声望去,一名眼神沉稳,面部英俊的男孩正飞速跑来。他进了门,环视四人,对古然道谢:“谢谢,你们也是这届草央的新生吗?能认识下吗?我叫项极。”“嗯,我叫古然,他们俩是李绝尘和虚苓,另外一个是沃克先生,他带我们来的。”古然话音刚落,空间传送阵启动了。

从眩晕中缓过来后,古然发现项极不见了,空中莫名其妙地飘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还有事,先走啦。”几秒后,纸条逐渐解体,渐渐消失。古然挠挠头,推开门走了出去。沃克带着惊讶的表情与李绝尘、虚苓紧随其后。

外面,有七个相同的传送阵,从中也有些人出来,神色或高傲,或紧张。沃克走到前面,示意三人跟他走。他们走过一个拐角,进入了一间圆拱顶的大厅,中间有一个圆柱,接通拱顶,透过敞开的窗口,可以看到有十几名貌美的女性均匀分布在圆的边缘。沃克径直走过去,对其中一名女性说:“我们是来自马索里孤儿院的,请给我们三张地图和三张新生证。”那名女性听后,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接着一笑,从工作台下方拿出地图和新生证,递给沃克。“谢谢。”沃克接过。

“哟,这不是沃克老弟吗?”

沃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将东西给了离自己最近的古然,小声说:“你们先走,我临时有事。”随后转向声音来源,朗声道:“风均大哥,好久不见啊。”来人是一位英俊非凡的男子,他在年少时肯定俘虏过不少少女的心。风均勾住沃克的脖子,“不介意和我喝一杯吧?”“正好,我酒性也犯了。”

风均和沃克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古然三人在风中凌乱——沃克先生怎么突然变了个人?

厅外的路上,风均看向沃克,小声地说:“听说马索里孤儿院出了一个S级?”沃克闻言,警觉地看了他一眼······

同一时间,魂意城南部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别墅里。一位雍贵的妇人正坐在沙发上。门被踹开了。“我回来了。”一名蓝发金瞳的男孩大摇大摆地进来了。妇人赶忙起身,从果盘中拿出一个鲜红欲滴的苹果,递给男孩,不满地说:“都叫你生气的时候不要出去乱飙车,说吧,撞死了几个人?”男孩津津有味地嚼着苹果,口齿不清,“今天开的还行,本来有个小子要被我撞到了,可惜他被他同伴的虚空救走了。我现在还能回想起他那张惊恐的脸呢,哈哈哈。”妇人叹了口气,“风孖,去草央报道吧,早点完事。”男孩舔了舔嘴唇,“知道了。”

草央这边,古然三人在询问接待员后,得知他们三个要去教学楼A的初学者二班找水江鸟老是报道后,便端详着地图出发了。

一路上古然和李绝尘互相开着玩笑,又说着男孩间才能懂的事,倒也悠闲。虚苓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观赏着沿途中的花草。偶然遇到几名学生装扮的男生,他们的目光都被清冷的虚苓吸引了。

一声突兀的男声打破了三人的平静。

“嘿,这名美丽的小姐,我叫吞朝阳,你叫什么名字?”迎面走来一对男女,男的操着热血漫画主角的口音,朝虚苓挥手。

搭讪,赤裸裸的搭讪,就连涉世不深的古然也意识到了。

虚苓赏景的兴致似乎被打坏了,她抬头,淡淡地回答:“虚苓。”

吞朝阳两眼一亮,这姑娘的声音竟宛如天籁。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虚苓,深情地说:“虚苓小姐,请原谅我的唐突。在接待厅远远地看到你的那一瞬间起,我就已经迷失在你的眼睛里。为了制造这次会面,我特意绕路赶到了你前面。我对你一见钟情,虚苓小姐,你的美,对我来说就像初春的第一缕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我的心田······”可惜虚苓并不是文艺的女孩,她打断了他的话,略带歉意:“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说着,她看向身边的李绝尘。吞朝阳一怔,顺着虚苓的目光寻去,心中的不服气蓦地腾起!

“白星,张开屏障。”他对身边的女生说。女生犹豫了一下,说:“臭老哥,别闹事啊!”“放心,我有分寸。”吞朝阳一脸惆怅。女生叹了口气,一大片白色粉尘应声而起。这种粉尘不仔细看是注意不到的,它们在空中弥漫,上浮,连结,形成了一个白色的碗状屏障,将五人罩在其中。

通用型A级虚空·群星。

“你们想干嘛?”古然厉声问道。女生耸了耸肩,无奈地说:“学院里不许学生间私下切磋,这个屏障,能使外面的人看不到内部。”古然眼睛一眯,正要开口——“那位虚苓小姐的男朋友,可否与吞某切磋一番?”吞朝阳缓步上前。李绝尘皱眉,说:“有必要吗?”“就当让我服气吧,不打败我我是不会停止对虚苓小姐的追求的!”话音刚落,君莲骤现,李绝尘挽了一个剑花,身上战意冲天。见此,吞朝阳哈哈一笑,“果然是爽快之人!”

古然满头黑线,这俩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杠上了?还是这么愚(操)蠢(蛋)的理由!虚苓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李绝尘,一个女孩,如果有一个能为自己战斗的男孩,也多少会有幸福感吧?她相信李绝尘的实力,也知道一向优柔寡断的他一旦下定决心,即使是自己也无法改变他的决意。

但见,一个大如篮球的橘红圆球浮现在吞朝阳胸前,他将一只手放在圆球上,圆球仿佛有生命,从他手触碰的地方开始,圆球自上而下,逐渐化为一条条丝状物,爬上了他的手臂,逐渐覆盖了他的全身。

通用型A级虚空·暮色。

虚空技——暮色之铠。

“那就见笑了!”吞朝阳的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他犹如一尊橘红色的机甲,向李绝尘冲来。李绝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吞朝阳,在即将被撞上时飘然一侧身,手中的君莲仿佛碧绿的蛇,在吞朝阳身上划出一道道白痕。吞朝阳好不容易克服了冲刺的惯性,转过身后迎接他的却是青色的剑刃。李绝尘一手君莲,迅捷地划砍着吞朝阳,君莲与暮色之铠激烈地摩擦,火星四溅。吞朝阳用一只橘红色的手臂,抵挡着李绝尘如雨点般密集的进攻,似乎没有什么办法反击。他好像完全被动挨打了?

异象突起,吞朝阳身上没有被攻击的暮色之铠极快地聚集到他的后面,一眨眼的功夫,一只橘红巨臂已然成形。巨臂挥着硕大的拳头,划破空气,猛地砸向李绝尘,一如一束橘红的光!李绝尘脸色大变,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收回君莲,横档在拳头的进攻方向。

君莲哀鸣。

李绝尘飞快退后,直至群星屏障的边缘。吞朝阳摇了摇头,又穿上了暮色之铠,大步向李绝尘走来。李绝尘抬头,他仿佛做了一个决定。君莲绿光一闪,李绝尘蹬地冲向吞朝阳,手中君莲如洪荒之兽。吞朝阳暗喜,事情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只要再找个时机上演刚才那一幕就差不多赢了。但不久后他发现自己错了,李绝尘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面吞朝阳已经不能很好的防住他的进攻了。

李绝尘不断地划砍,突刺,一剑连着一剑,然后是第三剑,第四剑,没完没了。君莲破空之声越来越响,频率越来越高,剑刃震动,仿佛在为对手吟唱最后的葬歌。

蓦地,君莲青芒大盛,李绝尘挥剑,从吞朝阳右上肩一直斩到左下腰。

一朵青色的高傲水莲骤然在吞朝阳身上绽开。

虚空技——莲舞剑歌。

暮色之铠一寸一寸破裂,一条一条橘红丝条无力地飘落在地上。吞朝阳呆呆地看着地上杂乱的橘丝,手颤抖着。失去了暮色之铠的他,在李绝尘的速度与剑刃面前,只是一只小羊罢了。

他输了。

群星消失了。吞白星走到吞朝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古然三人一一鞠躬,“我哥哥给大家添麻烦了,请见谅。”说罢便搀扶着吞朝阳走了。

李绝尘身形一晃,险些倒地,撑着君莲才勉强站着。“绝尘!”虚苓大惊失色,飞快跃到李绝尘旁边,检查他的状况。李绝尘朝她摆摆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儿!”闻言,虚苓和古然松了一口气。

待古然三人匆匆赶到初学者二班时,已经临近中午了。草央的教室异常大,面积大概有普通学校的四倍。教室里陈列着几排白色长方桌,配上五六把白色靠椅,桌子上面隔一米放了一台电脑,已有人坐在椅上悠闲地玩着不知名的游戏了。

还没来得及观察同学,古然三人的视线就被一个硕大的红影挡住了,“臭小子们,来这么晚?都他妈几点了?”看样子是班主任水江鸟老师了。“明明是个女的,为什么嗓门这么大?”古然默默地想。“还站着干什么?滚到座位上去!”水江鸟怒喝。三人灰溜溜地坐在了教师的最后。其他人以同情的眼光望着三张新面孔。

讲台上,水江鸟一拍桌,朗声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草央的学生了,都争点脸!电脑桌面上有学院的各种安排和规定,像宿舍、食堂什么的,详细的自个看。明天将有一场开学测验,表现得好就进上等班。现在你们爱干嘛干嘛。”说完,就头也不回地、风风火火地走了。

“太好了,我们以后的班主任不一定是她!”古然大笑。李绝尘也赞同地点点头。

随后他们玩得天昏地暗。

夜晚,古然呈“大”字躺在寝室的大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草央的学生寝室非常豪华,单人间,电脑、衣柜、浴缸、大彩电、冰箱等五脏俱全。将近一百平方米的地板上金色流纹交错。灯是关着的,月光从窗外泻进来,给宽敞的房间添了一丝空灵。

古然将目光移向了枕头边的黑色方块——那个与虚祉交流的唯一平台。他目光逐渐黯淡,愁绪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又想她了。

窗外的天空中,众星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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