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蛋失去了他心爱的女人。
小娟和他丈夫悄然离开了Y城,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那段日子,二蛋天天去大海家喝酒。有时候喝多了,谈话中难免提到小娟。
“二蛋,你可真逗,你咋爱上了一个比你大十岁的老女人呢?哈哈。”大海好奇地望着二蛋。
“你不懂。”
“你以为哥哥我什么也不懂呢?哈哈。”
“大海,你说女人是什么?”
“是什么?”
“动物!在床上会叫的动物!”二蛋因爱生恨,冷冷地说。
“二蛋,我都替你亏得慌。你想想,她比你大十岁。你是个处男,她呢,是个二锅头。这事要是传扬出去,这辈子你都搞不着媳妇了。你名声不好了。”
“这有什么呀?”二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把她忘了吧?”
“你不会懂我的,你更不懂女人。”二蛋低下头,默默地喝酒。
小娟的离去对二蛋的心里影响很大,二蛋心想:我这辈子只爱小娟一个,以后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二蛋反复琢磨着小娟说过的话,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离开了自己,因为一个字——穷。
他恨啊!为什么自己出身这么贫贱?为什么自己家里这么穷?
他发誓要改变命运,要赚钱,要发财。
93年,哥哥马大牛已经初中毕业好几年了。马大牛没考上高中,也没有上班,一直在家待业。
妈妈爸爸看着大牛和二蛋,心里这个愁呀!俩孩子,一对无业游民。
为了贴补家用,妈妈天天缝鞋底子。每次缝够了二十双,就去市场上去卖。一双鞋底子2块钱,二十双才40块钱。有时候还卖不出去。
因为生活窘迫,妈妈爸爸这两年老得很快,他们俩都有了白头发,看上去很苍老。
二蛋是个早熟的孩子,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心疼他们,暗想:“爸,妈,以后你儿子一定会努力赚钱,改变咱家的生活。你们放心吧?”
二蛋打算和大海还有东子商量商量,做点小生意。
三个少年凑到一起,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干什么买卖赚钱。
大海说:“不行的话,咱们重操旧业,卖鱼吧?”
二蛋说:“以后咱哥仨谁要是藏心眼儿,偷奸耍滑,谁就是乌龟养的!干咱们就像回事似的,干出个样子来!”
大海和东子都频频点头。
三个少年说干就干,第二天就骑着摩托车去码头取鱼,回来后蹲市场卖鱼。他们轻车熟路,生意很快就红火了起来。
起初,由一天取一箱鱼,发展到一天取三箱。由一天取一种鱼,发展到一天取几种鱼。
他们卖的是青皮鱼,草鱼,有时候还卖虾爬子,蚶子,八爪鱼。总之,什么好卖,卖什么。
强哥对他们很照顾,有时候资金周转不开,就给他们赊账。
三个人很感激强哥,隔三差五就请他吃顿饭,或者往他的兜里揣一盒好烟。
强哥很看好这三个少年,遇到大事小情,尽全力帮助他们。
这一天,强哥打了一船虾爬子,在码头上批发。
“强哥,今天的虾爬子好不好呀?”大海笑嘻嘻地问道。
“好,全是活的!你看,都在爬呢,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强哥仿佛看见了一张张钞票进了他的口袋,十分的喜悦。
“哦,这些虾爬子肥不肥?”东子问。
“竟说外行话,现在正是高粱红的时候,是虾爬子最肥的时候。”强哥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虾爬子,“你看看,多沉啊?”
“给我们批一百斤!”二蛋说。
“好嘞!”
强哥搬过来两个箱子,说:“一箱子五十斤,正好一百斤。”
“一共多少钱?”
“2000块。”
大海负责管钱,他从腰上取下小皮包,拉开了,数了20张钞票,递给强哥,说:“你再数数。”
“不用了。虾爬子死得快,你们快点走吧?”
三人把两个箱子抬到车上,用绳子捆好,一踩油门,打着了火。
上了车,飞快地向老街口市场而去。
秋天是吃海鲜的季节,虾爬子卖得很快,不到中午,两个箱子就见了底了。
“大海,你饿了吗?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去吧?”东子说。
“行,今天赚了不少,还能没有咱们吃的。咱们去小吃部吃水饺去。”大海说。
“走吧,早上饭还没吃呢,我肚子早咕咕叫了。”二蛋说。
三人进了街边的一个小吃部,要了三斤水饺,三瓶啤酒,吃上了。
吃饭的时候,大海把装钱的小黑皮包放在桌子上。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人,30多岁,小眼睛,八字胡,样子很普通。
三个人低头吃饭,也没有注意这个人。
吃完饭,三个人抹了抹嘴,出了小吃店。
刚走出二百米远,大海一拍脑门,说道:“哎呀,钱包呢?”
“你真是屁股大丢心,回去找去!”东子急了。
三人急忙回到小吃店,桌子上的钱包不见了,大海说:“奇怪了,我刚刚放在这里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你呀,干啥啥不中!”二蛋说。
三个人四下又找了找,还是没有找到。
“老板,我刚才放在这里的钱包呢?看见了吗?”大海问。
“没看见啊?里面有多少钱?”
“三千多块呢!”
“哎呀,这么多钱。你再好好找找,我帮你找,看掉没掉桌子底下?”
“没有,没有。”
二蛋突然想起刚才吃饭时进来的那个人,惊讶地说:“咦,刚才那个人呢?钱包会不会他拿走了。”
老板顿时说道:“是啊,你们前脚刚走,他就跟着出去了。那个人我认识,他好像姓张,家住老街口的24号楼。”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钱包一定是他拿走了。”
老板说:“你们也太大意了,人家就是拿了,也不会承认的。”
“那咋整啊?”
“你们去找找他吧,试试看吧,万一要回来呢?”老板好心好意地说着,叹了口气。
三人马上离开了小吃店,脚步匆匆地直奔老街口24号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