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开元元年十一月初五的这场大雪,一直持续到了当天半夜。幸运的是,CD府的公安军巡查及时,房屋虽然倒塌了数十间之多,但却没有引起什么重大的伤亡。
十一月初六日,赵彦呐大军过武宁,初七日过忠州。初八日抵达丰都之时却遭遇大寒,天降暴雪,直至初十日这才抵达涪州。(今涪陵市)
其时已经抵达泸州,正欲与守城知州商议献城之事的曹正得知赵彦呐大军因为天寒而被迫止步于涪州时,当即下令连夜放舟重庆府。只是一日一夜时间,便抢先赵彦呐一日时间抵达重庆。其时重庆知府已然得知赵彦呐将至,不愿归降,曹正当即命人将随舟带来的天威神炮组装起来,只是两枚天雷便将重庆南门轰塌,其时正在城门楼上指挥的知府大人和守将,双双被轰杀至渣。余人见状,自然知晓了天威不可轻犯,旋即投降献城。
半道上得知曹正已下重庆,扼守了长江水道的赵彦呐当既大骇,居然连夜退回了涪州,一时间两军便在重庆与涪州之间对峙起来。
其后,嘉定至重庆沿江的城池,在听闻了曹正唤来雷神以两道天雷轰塌CD南门城门楼的“神迹”之后,纷纷献城、献舟、献银、献粮不表。不过五日时间,便有近万部队沿长江输送重庆,终于使得重庆府的驻军能与赵彦呐的五万大军相当。
而窜入藏地的蒙军日子也不好过,起先他们一路杀掠,倒也收集了些许粮草,又劫掠了几个吐蕃人的部落,抓了些驱口和备了些御寒的帐篷衣物。可谁知道,当石泉的商贸司挂牌成立之后,一颗蒙人脑袋可换五斤好茶,两斤精盐和半把兵器的缴令竟然流传得比蒙人行军还快。
虽然吐蕃已弱,并无强军可与蒙人抗衡,但久居藏地之人,多是靠山吃山的猎户好手。且蒙人残暴,一路逃窜之时也不忘多造杀戮,吐蕃各部自然都是同仇敌忾,就算刘威不拿盐茶兵器诱之,他们也要与蒙军搏杀。于是,当各部确认了蒙军确实在CD城下大败,且盐茶兵器换头颅的消息属实之后,自是纷纷行动起来。
虽然他们无法与蒙人正面对抗,但设陷埋伏,偷猎几个头颅之事却是拿手的活儿。
而千里之外的临安城内也不如何安生,当刘威在CD城下大败蒙军,歼敌十万,生俘五万的消息传到金銮殿上之时,赵昀同志当即就痉挛了(金銮=痉挛)。羊角风发作的小赵同志当时就口吐白沫倒在了金銮殿上,一时间整个大殿犹如炸营一般混乱,甚至还有几员老臣更是以头槌柱,高呼什么“国之将亡,气数已尽”。且不说这些大臣如何表现,就说经过整治之后并且稍微有些好转的小赵,却又看到了贾似道特别献上的一厥新词,正是刘威血战CD那日所做,赵昀读到:“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时,就“噗嗤”一声狂喷鲜血,再次昏死过去。
而远在和林的蒙古帝国行政中心,这边出现的情况又与之不同:窝阔台听闻CD战败,儿子阔端战死,十万大军尽灭的消息之后,虎的一下就将手中的铁木马鞭一折两断,又飞起一脚将身后的龙椅揣翻之后,便拂袖而去。而满朝的蒙古王公更是“哐啷哐啷”的拔出各自的武器,叫嚣着要带军杀到CD,将刘威碎尸万断。惟有宰相耶律楚材对眼前的情况熟视无睹,只是拿着夹在军报之中的一张便签细细品读,那便签之上赫然正是刘威战时所做的那厥词。
耶律楚材手上微微用力,将那便签扯碎,在心里赞了一句:“好!好一个‘数千古风liu人物,还看今朝。’”之后,也不管朝堂之上还在拿着兵器犹如跳大神般呼喝着的蒙古王公臣众,自是去也。
大汉开元元年十一月十六日,上吉日。
这日一早,CD东门外就自聚集了数万民众。原因是今日有张士元、张彬父子即将代表大汉,分别出使蒙古与大宋。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次出使大宋的使者,竟然是一名十岁的小儿。因此得到消息的民众们自是早早的就来到城外等候,更有一些百姓还自备香案,也不知道这香案是为了给张氏父送行之用,还是为了祭拜仙人刘威。
巳时初刻,陛下刘威与张氏父子同乘一驾三十六人共抬的肩舆出得东门,来到城前官道十里处相送。原先官道旁本有十里亭,无奈蒙军攻城之时将其拆去。如今只好以布幔草草搭建了一处帐幕,作为送行之所。
刘威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父子俩,不由回想起当日出山之时相遇之景,那时父子二人正好被蒙人追杀,张士元穿着青色长衫被蒙军骑士追赶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没成想,不过两月时间,现如今他们父子两人却是即将要名动天下了。
说实话,派张彬去羞辱宋帝之事,并非是刘威的一时脑子发热。因为他料死了自详为礼仪之邦,中华上国的大宋绝对不敢斩了使者,更别说还是这么一个黄口稚子的小儿。因此派张彬去羞辱宋帝之事才可得行,若是换成人,那就可能是九死一生的概率了。
至于派张士元去与蒙古贸易战俘,这倒不是因为看上了张士元的能力,完全就是因为刘威的心血来潮。心想着既然派他儿子去扬名立万,倒不如顺手把他老子也派出去风光风光,想来这父子同为使者之事,日后定然能成为一段佳话。
这时看着面色如长的俩父子,刘威也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他料定二人都无危险,但前途茫茫,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意外变故。当即走上前去,先是摸了摸张彬的脑袋,再是拍了拍张士元的肩膀道:“清芝啊,此去万里,前路茫茫,为何你一脸无畏,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么。”
张士元却是一笑道:“陛下要士元去哪,士元便去哪。有何可畏、可惧、可担心之事?”
“哦……”刘威见他谈笑风生,显然是真的胸怀宽广,无畏无惧。当下也是好奇,刘威又闻张彬道:“彬儿,你便要去临安见那宋帝了,可害怕吗?”
“陛下爷爷,彬儿不怕。”小人儿也是一脸自然。
刘威笑道:“为何不怕呢?”
张彬摸摸鼻子,却是如此答道:“回陛下爷爷的话,彬儿早就听书塾的先生说过。说陛下爷爷本是天上的真仙,人间的帝君,彬儿去帮陛下爷爷送信,自然有各路神仙庇佑彬儿。到时候就不是彬儿怕那宋帝,而是那宋帝害怕彬儿了。要是他敢吓唬彬儿,彬儿只消大叫陛下爷爷,定然会有天雷打哪宋帝,让他跪地求饶。若是他敢不听陛下爷爷的话,便用天雷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刘威无言以对,这还真是“童言无忌”啊!
对于这已经被洗了脑的父子俩,刘威还真没话说了。只得殷切叮嘱一路小心,又赐下各种应用之物,诸多用品。直至午时将至,这才依依不舍的将二人送上长路。
此去,张士元出使蒙古的使团合计两百四十余人,其中有大车十六部,上面装载着七千六百多个布囊。布囊中都是装着一张写上了生辰、姓名、家族部落、地址等等联系方式的纸片,另有一束毛发或是什么信物,这便是拿去和蒙人谈判的本钱了。另外还准备了一百把精铁弯刀,也是带去和蒙人贸易的样品。
其实这种弯刀所用的精铁,都是铸造刘威旗下“龙枪骑士”手中的那种锯齿斩马刀时所淘汰的次铁所制,其强度根本就和上好威钢打造的锯齿斩马刀不在一个层次。更何况强弩在手,压根儿就不怕蒙人得了如此利器之后反过来屠杀汉军。
至于张彬的使节团,那就略略显得寒酸了一些,只有百人不到。不过,这百人不到的使团,却携带了五十匹缴获自蒙军的优良骏马。
此去南宋,除了张彬要羞辱羞辱宋帝赵昀之外,那员副使也得到了一个差使,便是暗地里搭上南宋的天地线,看看能不能捣鼓出一条贩卖马匹的通道来。当然,刘威并没忘记贾似道那个大奸臣和他姐姐贾妃那个大奸妃。并且还根据自己恍惚记得贾似道入仕之后便是从军器监这个肥缺起家的资料,特别招呼副使魏霈一定要想办法联络上小贾同志,寻以利诱,想办法将他布成一颗暗子。
那魏霈原本是不怎么相信刘威的,就算是刘威一战立威,大胜蒙军之后,这也并没有特别激动。直到前两天,刘威为即将出使的两个使团专门放了一场“浮光掠影”后,这魏霈便和张家父子一样,这才对刘威那是死了心,踏了地。
这古代之时虽然也有什么幻术、戏法,但谁又能弄出如此具有震撼效果,气象万千的“浮光掠影”来呢?
午时三刻,便是吉时。
父子二人双双拜别刘威,这便去了。
看着两队渐行渐远的人马,刘威颇有些感触,却又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