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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酣战城下

之所以刘威能创造这个奇迹,本身就是CD的坚固城池与适当的战略有很大的关系。

首先,CD的城墙高大坚固,护城河宽阔,先天就易守难攻。其次是刘威对症下药,既然蒙军的目标和目的是攻入城内,那我就开门等你来攻。又将对地的远程攻击安排得很好:民勇的手拉弓躲在女墙后面盲目骚扰射击,不冒头就不会暴露目标,不会被蒙军射手反击;神威弩营的弩手却是依靠巴掌大小的狙击口打狙击,那么小的一个洞在如此大城墙上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又如何能让蒙人反狙击?

而王羌和曹正这时也总算是分析出来,正是因为刘威改变了传统的那种“人叠人,硬碰硬”的作战方式,这才使得如此大的一场胜利赢得如此的轻松。

下午未时二刻,蒙军的第二波攻击又自开始。

这一次,前线指挥还是由都元帅达海绀卜,阔端压在后阵运筹帷幄。

由于刚才发生的变故,这一次达海绀卜在进攻计划上就显得相当的谨慎。这第二批次进攻部队的前锋是由一万名接受了高度调教驯化的战奴部队组成。这些战奴正是蒙军手中所有战奴当中的精英,他们都是些人肉吃得多,力气大,完全被激发起凶残本性的宋人。已经撕开了最虚伪的那层人性伪装的他们,此时正赤红着双眼,紧攥着手中的兵器虎视眈眈注视着CD城头。此刻,在他们的思维里早已经全盘接受了蒙人用于调教他们的那番说辞。眼下他们反倒并不仇恨蒙人,却对城内那些抛弃他们的宋朝军队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攻破城池,把那些抛弃他们的宋军全都拖出来拨皮拆骨。

这正是一种大规模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现象。

事实上人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缐。当这些宋人遇上了这些杀人不眨眼,随时要取他们的性命,并且还以人肉喂食他们,还给他们兵器、甲胄,甚至一些人在获得蒙人好感后还能得到女人和私人帐篷的蒙古人时。这些宋人就会渐渐的,自然而然的把生命权付托给蒙人,逐渐的对这些原本的敌人产生认同感。时间拖久了,他们每吃一口饭、喝一口水,甚至是每多活一分钟,自己都会觉得这是蒙古人对他的宽忍和慈悲。对於这些可能残杀了他们亲人、同胞的暴徒,虽然一开始他们是恐惧、憎恨的,但这种情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先转化为对他们的感激,然后变为一种崇拜,最后甚至会渐渐产生认知的偏差,对这些敌人产生亲切感和认同感,认为自己和对方已经是一伙的,并且将他们的目标看成自己的目标。

这种没有选择屈服於暴虐的行为,就是“斯德哥尔摩精神症候群”。

一九七四年,美国报业大王赫斯的女儿被美国的“新人民军”绑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的被绑架者“同化”,甚至最后自己也穿上了军装参加银行抢劫,并且在获释后还感谢恐怖份子。对一个长久的施暴者不杀的恩威,觉得是一种慈悲的不止一两个人。当这种病症在人群蔓延开来时,那才是最致命的,甚至有一些认同感强烈的,还会协助敌人来迫害自己的同胞。而抗战时期最出名的日伪“汉奸”,其中许多人都是这种病症塑造出来的典型。

这闲话也不多说,却说在这一万战奴身后,跟着的却是十二辆楼车。由于现在城前的护城河并未填平,因此楼车只是用来装载弓箭手进行远程打击的工具。而楼车后面,就是阔端压箱底的一万蒙古精锐骑兵。不过此时,这些蒙古骑兵却是站在地上,身上穿着清一色的扎甲、头盔。虽然都是扎甲,但还是能从中看出宋军扎甲的模样,这是因为其中有半数的盔甲还是这次阔端掠蜀之时从攻破的城池中缴获的。

而在这些重装骑步兵的身后,就是两万余名精锐托落赤。至于为什么将重装兵安排在中间,却把这种炮灰托落赤安排在后阵,这是因为要依靠重装兵的防护力突击到城下。而抢占城头,突击城墙之类的炮灰活儿,自然还是他们的。

脱花儿负责去调集的炮车此时已经到位,但负责接替刘黑马指挥炮兵部队的阿木勒也终于发现城内汉军的“炮弹”主要是从城门左近发出,因此建议将炮车分散在两侧,对于这一点阔端自然是没有异议。

一切准备停当,达海绀卜大喝一声,示意传令兵发出三声号炮,这便开始进攻。

只见这一万战奴一马当先,抢先推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器物向护城河冲去。由于先前的填埋行动失败,此时再来填河显然是不现实的,因此工匠们按照指示赶制了大量用于铺设浮桥的工具,比如说在云梯上钉制木板,使桥面变宽,又在下面捆绑上竹木增加浮力。

只见这一万战奴大约抬着五十多架这样的浮桥冲将了过来,在蒙军队长的指挥下开始架桥作业。不过这一次,城上的守军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放任他们,而是不待他们来的河边就开始大面积的弓箭抛射。虽然这些战奴身上着有皮甲,并且少数人还持着木盾、皮盾,但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战奴们显然并没有多少冷兵器的作战技巧,只见当下就有数百人惨叫着在第一波箭雨中倒下。

“貔貅阵”这玩意,用一次两次或者对小规模的敌人用用还可以。眼下面对着城外数万人的总攻部队,显然它那小小的甬道和并不宽阔的地牢肯定是不够用了:若是对这城下的数万人也使将出来,怕是会消化不良的。

而对于城下那些虽然衣衫褴褛,身上着着五花八门的简易皮甲,手上持着形状不一破烂兵器,但头上却结着宋人发髻,嚎叫着清晰可闻的汉语向城池发动进攻的“敌军”。这一次刘威当然也没有“妇人之仁”,不待他们抵达河边,就命城上的民勇箭雨抛射,并且命令神威弩手不惜箭失的专职挑选、狙击混杂在战奴人群中的蒙人和那些比较活跃的目标。

而站在墙头的刘威却是很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显然作为看惯了一部部史诗级的战争大片,亲自指挥了一场场攻城掠地战役(电脑游戏)的他,早已经抛开了对血腥杀戮的恐惧和那种不合时宜、悲天悯人的感触。因此,此刻的刘威,只不过是将眼前这场规模庞大的防守战役看成是一场战略游戏的真人SHOW而已。

既然游戏可以翻覆重来,自然是远远没有真人表演来得更刺激一点。

不过一刻的功夫,当战奴们终于在护城河边终于重新建立了滩头阵地的时候,从距城四百步到两百步的这一段距离中,最少有千余战奴牺牲掉了。这个损失是巨大的,甚至让后阵的阔端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给战奴们穿上甲胄之后伤亡还是如此的巨大。但相对一万多人的总数来说,这点损失也是可以接受的,当余下的战奴们纷纷依靠手中简易的木盾在河边构架起防御盾阵之后,中军的楼车和重步兵也压了上来。

这蒙军的楼车正是出自宋军工匠之手,只见这楼车高约八丈,长宽各是四丈有余。车腹有轮八对,轮径六尺,由百人推动前进。车身内铺以木板,外蒙生牛皮,中间尚且还有塞满碎布稻草的夹层;生牛皮可防火箭,夹层可缓冲擂石冲击。楼车顶上开有三层,前、左、右三面同样是蒙有生牛皮的防护女墙,墙后藏有蒙军弓箭手,三层楼车可驻弓手百名有余。

由于楼车几乎和CD城墙平高,因此楼车行到离城两百五十余的地方时就可以覆盖到CD的城头。只见楼车一到,箭雨纷飞,虽然城墙上的守军根据刘威设计增加了种种守城用具,加强对箭矢的防御效果,但一时间城墙上、楼车上,利箭你来我往的,自然对城下战奴战地的箭雨覆盖程度有所下降。得到楼车的火力支援后的战奴部队压力立时就减轻不少,浮桥的搭建工作也顺利展开。

看着城下蒙军开始紧张的搭建浮桥,刘威那是笑得非常的开心。只要蒙人不填河,这一仗怎么打都是稳赢不输的。首先,刘威手里有“天雷”,万一情势不对可以直接炸掉这些浮桥。其次,通过浮桥进攻固然便捷,但要是想用浮桥撤退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到时候只要把浮桥一炸掉,想游泳回去那都是十分华丽的奢望。

未时末刻,经过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紧张作业,二十余座大约两丈宽的浮桥终于在CD东门正面的护城河面上搭建起来。当然,之所以能那么迅速的完成作业,这还是刘威跟神威弩营的弩手们特别打了招呼的缘故。不然,那些射发了瘾的弩手们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此容易的就搭起桥来。

眼瞧着城下的敌军就快要通过浮桥冲到城下,负责传令的王翊立时下令已经参战差不多三个多时辰的民勇预备一师换防,换上专门经过投掷擂石、滚木的城头近战训练的预备队上来,后勤辎重部队也迅速给神威弩营补充箭矢。这一次给神威弩换上的可不再是麻药箭了,而是由王羌研发,刘威陛下改进,以“威钢”打造的破甲铁杆钢头无羽弩箭,这种弩箭长一尺四寸,箭重二两七钱,箭头成六方菱形,箭杆无羽但铸有螺旋凸纹。经过工部侍郎弓长根大人的测试,此箭若由改良型的八石神威弩发射,可在四百步内随意贯穿宋制步人甲,百步之内可透四层!

这种破甲箭则被刘威命名为“龙牙箭”,是为蒙军重装部队准备的天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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