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扬带头打架这件事,郝思嘉并没有把真实原因告诉彭灿。
她想,对于一个把孩子当成自己头顶的天的母亲而言,听到别人说她家孩子的坏话,心里难免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就像一根软刺一样扎在心里,可又无法拔除,一个大人,总不能为了三两个孩子的无稽之谈而大动干戈。
所以郝思嘉就在私底下跟彭灿说,是因为别的孩子说王子扬没爸没妈,是可怜虫,气坏了王子扬,他才失控动手的。
郝思嘉的这个谎言,让彭灿再也没有问及过王子扬出手打人的原因,相反还悄悄交待杨一涛,让他对王子扬更友善,但也要及时制止王子扬不对的行为。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归是过去了。
本来郝思嘉和彭灿约好周末带两个小朋友去游乐园玩,谁想到周五的晚上,两个小家伙双双病倒,都发起高烧。
送院一查才发现他们都感染了水痘。
看着王子扬脸上逐渐生出一层亮晶晶的红疙瘩,郝思嘉心疼又无奈。烧了水吃了药,王子扬也睡过去了,傅盛朗便叫郝思嘉也去休息。
“已经凌晨两点了,早点睡吧。”
“你先去吧,我来看着他。”郝思嘉不放心,医生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可是王子扬一直高烧不退让她忍不住的揪心,一直坐在旁边用酒精棉球帮他擦身子。
看着王子扬脸上起了一层红彤彤的痘痘,郝思嘉心疼又无奈。烧了水吃了药,王子扬也睡过去了,傅盛朗便叫郝思嘉也去休息。
“已经凌晨两点了,早点睡吧。”
“你去睡吧,我得看着他。万一他伸手挠水痘怎么办?那会留疤的。”郝思嘉怎么都不放心。
虽然诊治医生把情况说得轻描淡写,可郝思嘉没能像医生那样天天和各种病打交道,她从来没见过王子扬病重,且王子扬一直高烧不退,着实令人忍不住的揪心。
郝思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隔一会儿就用酒精棉球给他擦擦手掌心。
“那我先去睡一会儿,等下来接你的班。”
傅盛朗担忧地多看了两眼,暗自感叹于郝天杰这小子关键时刻去了旅游,否则也不至于让郝思嘉一个人熬着。感叹归感叹,他给郝思嘉和王子扬的保温杯里各添上温水,还拿了饼干蛋糕过来,叮嘱郝思嘉要是饿了就要吃东西。
清晨,闹钟响起,傅盛朗速速起身,走进王子扬房间一看就知道郝思嘉还没合过眼。
“好了,我来看着他,你去睡一会儿。”
“没事啊,我不困。”顶着乌评眼圈的人大言不惭地说着谎话。
这次,傅盛朗没留一点商量的余地,他几乎是强拽郝思嘉到卧室,继而强硬地将她塞进被窝,“闭眼,睡觉!”
郝思嘉无奈,却又甘心被他这么安排着。
听话的闭上眼睛,却又在傅盛朗转身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你千万看着点,别让他抓破了,要留疤的!”
“知道了。你赶快睡觉!”傅盛朗无可奈何地板着脸,监督郝思嘉睡下后即刻又赶到王子扬身边陪护。
望着自家外甥仍旧潮红不退的双颊,傅盛朗着学着郝思嘉的样子给他擦掌心,换额头贴。
因为心有牵挂,没睡多久,郝思嘉就醒了,她蹑手蹑脚见傅盛朗歪在王子扬身边又睡了过去。
没忍心叫醒他,郝思嘉悄悄的摸了摸王子扬的额头顿时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终于退烧了。
她又查看了一下王子扬身上和脸上的水痘。那些突起的小红疙瘩并无一遭到破坏,郝思嘉高悬的心也算放下大半。
快十点时,王子扬终于醒了。
小鬼头一醒来后就开始嚷嚷着饿了,要吃东西,刚吃饱又吵着要去游乐园。
傅盛朗拿镜子让他看着自己生满了亮晶晶水痘的脸,他还满不在乎。
“我一点事也没有!”
王子扬刚说完就要伸手去挠水痘,引得傅盛朗和郝思嘉同时惊呼。
“住手!”
“挠了就不好看了,杨一莉会不喜欢的!”
相比起傅盛朗的命令,郝思嘉的软性威胁显然更有效果。
王子扬懊恼地放下手,小脸拧巴成一团。
“你快点好起来,然后才能再去找杨一莉玩,我们还可以约妹妹一起去游乐园。”郝思嘉表情严肃地说着利诱的话,傅盛朗暗暗在心里佩服她哄孩子的花样手段,更惊异于她不厌其烦的耐心。
因为王子扬的病,傅盛朗和郝思嘉的这个周末就宅在家里当作过家庭日。
尽管王子扬已经退烧,但春季病毒四行,郝思嘉唯恐王子扬病情复发,所以几乎对他寸步不离。
她给王子扬讲故事,陪他看看书,适当起身运动运动,监督他按时吃药,还时不时的就要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
傅盛朗在旁边看得可开心了,心下想着再找机会跟郝思嘉说说“造人”这件大事。
水痘这种病来的凶险,郝思嘉白天见王子扬退了烧也不敢大意,一整天都跟他在一起,到了夜间,王子扬又突然发起烧来。
医生说过,水痘会折腾几天,郝思嘉尽管没有昨晚那么着急忙慌心悬一线,但也丝毫不敢松懈。
预见到郝思嘉可能又要折腾一晚,傅盛朗索性建议将王子扬送去医院。
“还是别了吧,来来回回的折腾,又再吹点冷风,那就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了。”郝思嘉握住傅盛朗的手掌,“你帮忙把郝天杰的被子抱过来好么?我今晚就睡这儿。”
傅盛朗怔住一刻,继而弯腰俯身将王子扬连被子带人一起抱起,“都睡我们那张大床去。”
周末匆匆过去,周一,傅盛朗忙于工作,循例上班。
郝思嘉跟艾琳打了招呼后,决定暂时在家办公,并且威逼利诱郝天杰提前结束旅游,赶回T市。
尽管很多事都托付周全,可王子扬这一折腾就折腾了一星期。这一个星期,郝思嘉既忙着照顾他,又要应付纪时的大小事,不免就经常耽误了吃饭时间。
一顿两顿也就算了,连续几天下来,郝思嘉本来就不算健康的身体终于出了明显的问题。
生理期晚来半个月,失眠,还严重厌食,看什么都没胃口,甚至还吃什么吐什么。
初初开始,傅盛朗和艾琳都以为郝思嘉这是怀孕了。一经查验,又什么事都没有。
原以为只是休息不好造成的生理失调,结果郝思嘉陪同王子扬回医院复查的时候,被傅盛朗强行摁着去看了医生,结果发现她患上了厌食症。
离开医院回家的路上,傅盛朗就阴沉着脸一直没说话。
郝思嘉偷偷凑他耳边开玩笑说“大姨妈不来也挺好的,可以省下一包姨妈巾的钱呢”,结果被他严厉地瞪视。
见舅舅对舅妈拉长脸,王子扬担忧地拉了拉郝思嘉的衣袖。
郝思嘉却满脸轻松愉快地冲王子扬笑笑,示意他不必担心。
回家之后,傅盛朗严令王子扬回房间看书,然后自己进厨房热了粥,亲自监督郝思嘉喝下。
郝思嘉忍着反胃恶心喝了小半碗,实在不愿意再多碰一下,傅盛朗也没有勉强,沉默收碗离开。
吃完东西后,郝思嘉回卧室开电脑办公,因为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郝思嘉也无暇注意傅盛朗在干嘛。
等她忙完,揉着酸胀的脖子寻觅傅盛朗的踪迹时,他恰好主动走回卧室,手里还拿了一张写满了内容的白纸。
啪嗒。
傅盛朗径直走到郝思嘉面前,将白纸拍在桌上。
郝思嘉顺势低头看去,只见纸上有一张手绘表格,表格横列是星期单位,纵列写着“早中晚”,而表格中的格子里用遒劲的笔迹分别填写着各种各样的菜肴或蔬果名。
单从表格的美观上来说,其内文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令人赏心悦目。从表格内容的规划上来看,蛋白质粗粮水果还有植物纤维全部包含,堪称一套完美的营养食谱。
郝思嘉明白了傅盛朗的意思,可越是知道,她就越是为难。
“我吃什么就吐什么,这怎么执行?”
“医生不是开了药吗?慢慢调养。”傅盛朗望着郝思嘉的苦脸直发愁,“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有点信心?”
“好……”
真愁人,原来有时候被人关心也不一定是好事。
郝思嘉无奈地托着腮继续趴在电脑前改设计稿,傅盛朗也坐在另外一头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忙什么。
郝思嘉抽空朝他那边望了一眼,悄然问道,“傅总今天也不去公司啦?”
“嗯,不去了,在家看犯人。”
“谁是犯人?!”郝思嘉吹胡子瞪眼睛,脸上写满不服气。
傅盛朗没搭理她,继续敲键盘。
隔了一会儿,傅盛朗突然用食指之间叩了叩桌面,“手机给我一下。”
郝思嘉嫌少见到傅盛朗严肃一整天,莫名就这个男人的气势所压倒,顺从乖巧得如同包子,他说要手机,她立马就奉上。
傅盛朗拿到手机后,没隔多久又还了回来,而且故意什么都不说。
郝思嘉不自觉地翘起嘴,满心不服地想从自己的手机里看出些端倪。很快她便找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图标。
“你装了什么在我手机上?”郝思嘉举着手机,瞬间感觉危机感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