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红玉讲完全部的事情之后,童雨田颓废地倒在了椅子上。看来,林老爷的确是真的在暗地里准备她和林家桦的婚礼,可……究竟为什么?
正在童雨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忽然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说道:“不行,我不能够就此坐以待毙。”这样说着,童雨田就突然冲了出去。在这里没有依靠的她若是连她自己都放弃了的话,还会有谁来帮助她、救她?她绝对不能够就此放弃。
“唉,雨田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眼见童雨田的神色有些不对,红玉不由追问道。
“去找大太太。”是的,她要去找林大太太问问清楚,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的童雨田也顾不上这个时候去找林大太太是不是方便了,她现在只想要弄清楚她和林家桦的婚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正欲解衣睡下的林大太太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细微的争吵声,她疑惑地朝门外问道:“珊瑚,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来正打算来向林大太太问个清楚明白的童雨田恰好碰上了刚从林大太太房间里退出来的珊瑚,在知道童雨田是有事来找林大太太之后珊瑚以“大太太已经睡下”为理由拒绝了童雨田的求见。但此时的童雨田哪里还沉得住气等到明天,虽然被珊瑚拒绝了但她依旧还是坚持要见林大太太,所以两人这才在林大太太的房门前争吵了起来。
一听见林大太太的声音,童雨田立刻眼睛一亮,对珊瑚说道:“既然大太太还没睡,就请让我进去吧,我是真的有急事。”
珊瑚有些犹豫地看了童雨田一眼,微微思索了片刻,这才应允童雨田,“好吧,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通报一声。”
童雨田感激地说道:“谢谢。”
屋内的林大太太问了一声却不见珊瑚答话正欲再次开口却看见珊瑚又走了进来,不由问道:“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童雨田,她说有急事一定要见您。”
“急事?”听珊瑚这样一说,林大太太不由疑惑起来。
林大太太没有想到红玉会不小心听见林老爷方才与她的谈话,更加没有想到童雨田会知道林老爷正在偷偷安排她和林家桦的婚事,所以她实在猜想不到童雨田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找她。
若说是为了林家桦的事情,可林家桦这都已经被关了好一阵子了童雨田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才来求她。
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那又会是为了什么?
寻思着,林大太太就开了口,对珊瑚说道:“你让她进来。”
珊瑚点点头,复又到了门口让童雨田进来。
虽心中着急但童雨田也并没有急到完全地失去分寸,进门之后还是很规矩地给林大太太行了个礼,这才开口道:“很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扰您,但……有件事情我若不问个清楚这心里实在无法不踏实。”
“无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从未见童雨田这么着急的样子,林大太太愈发好奇今晚童雨田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找她了。在床边坐下,她同意了童雨田的请求。
童雨田却并没有立刻就说出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而是噗通——一声在林大太太的面前跪了下来。
林大太太一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即林大太太朝身旁的珊瑚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将童雨田扶起来。
童雨田似乎也察觉到了林大太太的动作,说道:“请大太太让我把话说完。”
知道童雨田是决心已定,林大太太又微微朝珊瑚点了点头,暗示她先不要动作,然后才转头对童雨田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我想问一声,老爷和大太太是不是已经决定让大少爷娶雨田过门了?”
听童雨田这问话林大太太又是一愣,虽说童雨田说的的确是事实,但这件事情除了她与林老爷之外就只有几分十分体己的下人知道。林老爷再三吩咐和交代过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走漏半点风声,那这童雨田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林大太太没有回答童雨田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件事情你是听谁说的?”
听见林大太太的回答,童雨田的心里又凉了半截。尽管从红玉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红玉说的是事实,但……确实听见林大太太承认这件事情却又是另外一种心境和感觉。
童雨田亦没有回答林大太太的问题,同样也给了林大太太一个反问:
“这么说,这件事情的确是真的了?”
虽不知童雨田是如何得知了这件事情,但既然童雨田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林大太太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直言道:“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柳姑娘那边不得不娶,而你……按老爷的意思,也同样是不得不娶。我原意是让家桦先娶了柳姑娘,之后再纳你为妾。但老爷更希望你先进门,虽然也还是为妾,但老爷却坚持让你先比柳姑娘进门,所以才会如此急切地准备你们的婚事。”
“这是老爷的决定还是大太太您的意思?”此刻童雨田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先进门后进门还是妻妾的身份这些事情上面,她只想要知道这场婚姻究竟是怎么决定的,最终又会是个怎样的结局。若说这是林老爷的决定,童雨田还可以劝慰自己说也许林老爷一时间忘记了她契约书上面的内容呢?但,当初这份契约书是她同林大太太亲自签订的,她相信林大太太绝对不会忘记,所以她要问个清楚明白。
“这是老爷同我两人一起做出的决定。”林大太太说道。只不过,她没有说的是,她也曾经尝试过去阻止林老爷,但是她失败了。她甚至还曾试图通过先娶柳絮茹进门这种方式来为童雨田争取最后的一线希望,但最后她也还是失败了。林大太太是直到最后的最后才同意林老爷这个决定的。
“那么,我想再问一句,大太太还记得当年那份契约书上是如何写的吗?”童雨田沉声问。
“记得很清楚。”
“既然如此,那按照当初的约定,我的这份‘卖身契’是不是应该就此失效,而我也从此刻起开始恢复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