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含笑看着赵鸿羽一片死灰的俊逸脸庞,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期盼着他可以再次给她一个惊喜,为她接下来的日子增添些乐趣。
至于他暗中的算计,云曦并没有丝毫放在心上,虽然对于有人暗中谋划设计利用她,结果再谋杀丢弃她的做法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身为公主,本来就比别人拥有的太多,有太多的特权和为所欲为的自由,这样还要被人算计得一无所有,那她也是活该,怪不得别人了。
再说,反正她想嫁的人又不想娶她,而她又非要选个人来嫁,那自然就要顺从她自己的心意给自己选个有趣的驸马来调节一下紧张单调的生活了。否则,难道她还要真的去找一个才貌无双、智勇双全、重情重义的人来跟他培养感情啊?她又没有打算要移情别恋!
不过,这个她千挑万选、百般算计得来的驸马可千万不要让她失望才是。否则,她是想要为生活寻找乐趣的,又不是找罪受,干嘛要天天把一个她看一眼都感觉厌恶的人放在眼前啊?有病!
终于,在云曦期盼、好奇、微微带些激动的眼神中,赵鸿羽苦笑一声,泄气道:“看来,公主所知道的要远远比我所认为的要多,既然如此,那……公主又为什么要坚持下嫁?”笑容苦涩,神情黯然,可是眼眸却一如既往的坚定锐利,暗含锋芒,灼灼闪光,似乎赌上了一切,又似乎笃定了什么。
云曦为他的冷静镇定而惊叹,也为他的厚颜无耻而折服,慢慢地摇着头,疑惑地问道:“我实在是不明白,你怎能做到这么的……无耻?你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了荣华富贵,你可以抛下与自己青梅竹马、身死相许的心上人,可以装出一副含情脉脉的虚伪模样来向我这个你所厌恶的公主表达爱慕之情,更可以……为了成全自己的深情、实现自己对爱人的承诺而毫不留情地计划着要除掉我这个你现在的垫脚石、将来的绊脚石。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来,教教我,我一向在这些方面十分的欠缺,正想拜一个名师好好地修炼一番。”
赵鸿羽静静地含笑望着云曦,听着她的质问,听着她的嘲讽,无动于衷,只是轻轻地问道:“难道,我做错了吗?”
云曦一下子愣住了,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个人,或许,他还能称之为一个人,云曦的心中不是很确定。她只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才轻笑一声,唇角勾起优雅的弧度,柔声道:“不,你没有错。”
赵鸿羽展颜一笑,无辜又无奈地问道:“那,公主又为何要指责我?”
云曦蹙眉不解:“难道我的指责有错吗?”
赵鸿羽恍然大悟:“当然没有。因为,公主是这个事件的受害者。”
云曦苦笑摇头:“相信没有几个人会乐意做受害者,受尽苦痛,换得他人的几分怜悯同情。”
赵鸿羽对于这个观点完全赞同:“当然,出了有心要使用苦肉计的人,否则谁都不会想要成为受害者。”
他这话说的仿佛意有所指,云曦神情微怔,若有所思:“是吗?原来是这样。”
赵鸿羽似是终于发现了什么可趁之机,笑得意味深长,欢快得让人心生厌恶:“哦,看来公主对于这个说法好像别有体会。”
云曦心中剧痛过后,只剩一片荒芜,连一贯温婉冷清的面容都带上了以及狼狈苦涩和可怜楚楚,她双眸含泪,疲惫道:“有这么明显吗?”
赵鸿羽肯定地点头:“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堂堂芸熙公主,受尽万千宠爱,偏偏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却潦草将就,选了一个麻烦做驸马,自讨苦吃。
云曦满眼苦涩,带着几分质问地瞪着赵鸿羽,急声问道:“那为什么他看不见?”
赵鸿羽压下心中的诧异、不忍和冷笑、嘲弄,沉声道:“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心吧。”
云曦轻笑一声,却仿佛是在哭泣,她仰头望着窗外的灰色天空,绝望而空洞,连灵魂都几近枯萎:“也许是吧。”
赵鸿羽知道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尽管心中不忍,可是,在这个世上挣扎着的人们又有哪个是不让人同情怜惜的,又有哪个会为了他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更何况,他和她毫不相关。
赵鸿羽望着云曦泪光闪烁的明眸,暗暗狠下心来,递过去一方娟帕,见她拒绝也不以为意,只是柔声道:“公主,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你就只能继续走下去,这样,你还有可能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可是,如果你现在反悔了,不仅你以前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还会让你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尤其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云曦冷笑,看着赵鸿羽道:“看来,我是没有选择了?”
赵鸿羽儒雅一笑,道:“公主本来就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做出改变呢?”
云曦像是认同地点点头,默默思索了一会儿,转身背对着赵鸿羽,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放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等你完成了心中所愿,如果你真的能除掉我这个绊脚石,那你的一切计划就可以完成了,那我即便不得好死,也会祝福你的。”
赵鸿羽冷冷地望着云曦窈窕纤弱的身影,沉声问道:“公主,说的是真的?”
云曦冷笑:“你要找兰家报仇,刚好我和兰家也有些恩怨,正想着要怎么对付他们。如今既然有人代劳,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赵鸿羽自然知道芸熙公主和兰家那个大华第一美人兰清凌之间的恩怨纠葛,只是没想到她记仇竟然会记得这么深,不由惊叹:“女人之间的仇恨,真是可怕!”
云曦想要对付兰家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兰清凌,但是她却也没有必要对赵鸿羽解释得清楚明白,所以也只是由着他误会。只要可以达到目的,她并不介意过程,也不在乎是不是由自己亲手去达成的。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我也会遵守我的承诺。但愿,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们都能达成所愿。”云曦缓步朝屋外走去,天快要下雨了,她要去看看那些将要凋零枯败的花朵,“对了,你不去看看你的心上人吗?她现在应该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正需要你的关心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