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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化险转移

德顺炭矿办公大楼也地处中央大街,楼前临街的地方是一个大大的院子。从街上望去,楼内有几个屋里亮着灯光。三人会合后来到路边观察,发现没有鬼子兵站岗,只是有几个伪警察在院子里溜达。

虎娃小声告诉二人:“等他们进屋里后,咱们就行动。”

几个伪警察背着三八式步枪转了一圈以后,陆续都进到了屋子里。虎娃一摆手,闫老三疾步上前,在临街的墙垛上迅速张贴了布告。

德顺有个欢乐园,当时有一个说法,来德顺的人如果没到过欢乐园,就等于没来过德顺。德顺的欢乐园,就像奉天的北市场,北京的天桥,天津的三不管一样,繁华热闹,五行八作, 林林总总,应有尽有。饭馆,茶馆,酒馆,书馆,各类商店,市场,京剧院,小舞台,大庙。小人书铺,旅店,命馆,浴池,肉铺、妓院等等,总之,欢乐园里几乎是要啥有啥。在京剧院北面,老君庙的南边是一大片空地。这里有拉洋片的,变戏法的,唱清唱的,说山东快书的,练武术的,特别热闹。欢乐园北侧的永安里有几十家妓院,这些妓院有近200个日本艺妓、80多个日本陪酒侍女和150多个来自日本、朝鲜的妓女,还有日本人开设的日本书馆、日东书馆、日满书馆、日荣书馆。南侧两幢红楼是永安里非常出名的南北红楼。

闫老三说:“赵连长,常言道,没到过欢乐园,就等于没到过德顺。咱们到欢乐园也贴它一张吧?”

小顺子说:“你熟悉那里吗?”

闫老三说:“我熟悉,我曾经在那里杀过一个鬼子。那里是咱们德顺最热闹的闹市区,贴上一张通告,效果会更好。”

虎娃说:“好,那咱们就去。”

三个人在居民区里穿行,绕道来到了欢乐园。此时的欢乐园,虽然已经是下半夜了,多家日本料理和妓院还在灯火辉煌地营业着,街上不时有鬼子的巡逻队走过。

闫老三说:“咱们把通告贴在红楼上吧,这个地方最显眼了。”

虎娃说:“可以。”

三人来到了红楼下面,小顺子与闫老三搭成人梯,闫老三在临街的高处迅速贴完了通告。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日本兵与一群日本陪酒侍女搂搂抱抱地从对面一家日本料理饭店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日本兵发现虎娃三人后大喊:“盗匪地干活!”

闫老三急忙从小顺子的肩上跳了下来。这时候,几个日本兵撇下陪酒侍女就一窝蜂地包抄上来。虎娃三人不慌不忙,闫老三从怀里拔出杀猪刀,一刀就捅到冲到最前面的日本兵的肚子上,然后还使劲儿一拧,这个日本兵就倒在了地下。

小顺子薅住一个日本兵的脖领子,一眨眼的功夫,转过身来就是一个大背动作,日本兵“哼唧”一声,就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石板地上,动弹不得了。虎娃则瞬间把一个日本兵的脖子掐住,往墙上使劲儿一撞,日本兵的脑袋“咣当”一下子与石料砌成的墙对撞在一起,脑袋里顿时倒了瓤子,瘫倒在地。余下的两个日本兵一见不好,也不顾什么男人的面子了,“嗷——”地一声,撒丫子就跑。几个陪酒侍女吓得一窝蜂似的就跑回了饭店里。

虎娃说:“走吧,别恋战。”三人随即安然转移。

清晨,德顺火车站。成群的旅客围着观看通告,有个戴眼镜的算命先生念到:“制造平顶山惨案的部分元凶被我东北抗联击毙。1932年9月16日在德顺平顶山制造屠杀3200多名平民惨案的原日本关东军德顺守备队队长川上靖一,原日本关东军德顺宪兵队队长小川次郎,原日本关东军德顺守备队一小队队长井上靖一,原德顺县公署外事秘书兼县长翻译于庆春案发后被日本关东军司令部调至黑龙江汤县隐匿,并继续参与屠杀中国人民的恶行。经我东北抗日联军一师连续几年的侦察、追杀,平顶山惨案4号元凶、原德顺县公署外事秘书兼县长翻译于庆春在汤县被我两名平顶山惨案幸存者、德顺籍抗联战士逮捕后,经抗联一师审判并由上述两名战士亲手击毙;平顶山惨案3号元凶、原日本关东军德顺守备队一小队队长井上靖一,被我抗联一师追杀后致病死亡。平顶山惨案1号元凶、原日本关东军德顺守备队队长川上靖一和平顶山惨案2号元凶、原日本关东军德顺宪兵队队长小川次郎正在我军追捕之中。望广大民众继续积极提供线索,协助正义力量惩办屠杀中国人民的余下凶手。东北抗日联军一师师长兼政治委员杨志臣。”

一位妇女说:“嘿,还有抗联一师的大红印呢。”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哨音,一队全副武装的鬼子如临大敌一般,跑过来驱散了人群,揭掉了通告,急匆匆地跑回去报告了。

白天,在街里的市场上,人们小声地奔走相告。

一个小伙子对几个伙伴说:“东北抗联把平顶山惨案的两个元凶给宰了!”

一个老者对邻居们说:“报应啊,杀了人想跑,哪那么容易?抗联真是神兵天将,恶人跑到哪都得死。看小鬼子还能蹦跶几天?”

一个老太太说:“我看小鬼子不是好得瑟,他们的好日子快到头儿了。”

一个妇女说:“抗联干得真解恨儿,让他们看看咱中国人不都是孬种。”

晚间,在李海江父母家里,付丽梅和李奶奶都掉着眼泪。付丽梅说:“爸爸妈妈,这次回家来,我感受到你们二老的关爱,一点外道的感觉都没有。我和海江相恋二年,我们的感情很深。当我得知海江牺牲的消息以后,我也不想活了,可是,看到怀里嗷嗷待哺的儿子,他也是海江的后代呀,我就心软了。这次我回家来,本打算把孩子留下来,我一个人回去净身出户地去杀鬼子。可是,爸爸妈妈,他是海江的血脉,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还是带回去吧,看不见他,我就会崩溃的。回去后,有大爷和大娘帮助照看,我也很放心。你们二位老人就不用挂念了,再有个三年五载地就把鬼子赶跑了,到时候我和孩子再回来。”

李爷爷说:’丽梅啊,杨师长给的慰问金你都带回去吧,我和你妈好对付。”

丽梅说:”我们娘俩在大爷大娘家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那老两口子就像我的父母和您二老一样,你们就放心吧。这些钱,你们留着,也算抗联的指战员们和海江孝敬你们二位的吧.”

李奶奶说:”丽梅啊,我孙子总得起个名字吧?”

丽梅说:“那你们二老就给起一个吧。”

李爷爷说:“我看就叫李世雄吧,他爸是民族英雄,我孙子是世界英雄。”

付丽梅高兴地说:“爸爸起的这个名字太好了。儿子啊,你有名字了!小世雄!”

有人敲门。爷爷出去一看,是虎娃和小顺子来了。

虎娃进屋后说:“爷爷奶奶,我们一行明天就要出发了,今天特地向你们二位老人告别来了。海顺和其余的新兵现在都隐蔽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和小顺子给您二老买了一些治疗腰腿疼的膏药,您试着用用。我们这回一走,估摸着大概三、五年后打跑了小鬼子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二老不要惦记。因为我们这段时间没有大规模的歼敌作战任务,主要是练兵、收集情报,为迎接出国整训部队做一些准备。”

李爷爷说:“你们在外边打鬼子,我信得过。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别有什么闪失。”

小顺子说:“爷爷奶奶,咱们出国整训部队回来那一天,就是小鬼子彻底倒台那一天,到时候,我和我哥、我婶子、海顺一起回家来看望你们二老。”

李奶奶说:“那敢情好了。你们一个个穿着军装,威风凛凛地回家来,我和你们爷爷这张老脸可就光彩喽。”

虎娃说:“爷爷奶奶,那一天就要到来了。”

李爷爷说:“那一天,我还请你们喝酒,那叫庆功酒啊。另外,你们回去,一定要替我们老两口子谢谢你们的爷爷奶奶和杨师长。”

虎娃说:“爷爷奶奶,我们一定会办到。我们俩还有事情要办,现在马上就要赶回去。我婶子在出发时候带着孩子直接到火车站与我们会合就行了。”

李奶奶说:“好吧,你们都是干大事儿的孩子,我就不留你们了。”

付丽梅说:“你们俩一定要小心。”

小顺子说:“婶子,没问题。”

虎娃和小顺子一起跪在地上,给二位老人叩头。二人齐声说:“爷爷奶奶再见!”

白天,樱井和樱花带着一辆插着膏药旗的大卡车回到家里,打开大门。

樱花喊道:“虎娃哥,我们出发吧。”

虎娃对大家说:“同志们,现在起,我们就不用保持静默了,记住,大家管我叫老板,管哪位日本姑娘叫老板娘。”

樱井进屋后,把一沓子良民证交给了虎娃。虎娃赶紧给大家分发。

小顺子帮助闫老三和姜明彩化妆,贴上了假胡须。

大家正在陆续上车。突然一个鬼子巡逻队走到路边,鬼子小队长喊道:“统统地检查!”

樱井赶紧迎上去说:“这辆军车是守备队队长池田少佐派出的,这些人都是经过守备队同意在德顺招的劳工,马上送到黑龙江满苏边境修筑战备工程,我这里有我们株式会社的商业委托函,您可以看看。”

鬼子小队长看了一眼委托函说:“我地对这部分人不信任,他们有良民证吗?”

樱井说:“都有啊,他们都是良民。”

鬼子小队长说:“我地要看良民证。”

樱井说:“虎娃和樱花,把良民证收上来。”

樱花把一沓子良民证递上说:“我们都是帝国军人,何必过不去呢?”

鬼子小队长一看到如花似玉的樱花,笑嘻嘻地对樱花说:“你地,帝国军人地?”

樱花说:“当然是帝国军人,不是帝国军人怎么来招收劳工。给,这是我的军人证件。”

樱花把军人证件递过去。

鬼子小队长说:“啊,哈哈,不是对二位不信任,最近几天,德顺发生了数起袭击帝国军人和抗匪宣传事件,不得不防。”

樱井说:“这回都清楚了吧?”

鬼子小队长说:“对不起二位,我还要直接与池田长官通个电话,证实一下。”

樱井说:“好吧,我的家里就有电话,请吧。”

鬼子小队长来到樱井家里,接通了电话,立正。说道:“是池田长官吗?我是永安台巡逻一小队的小队长小泉正雄。我在株式会社樱井家门前发现守备队的军车和28名支那人,樱井说是经过您的同意征招的劳工,要到黑龙江边境地干活。我冒昧打扰,您是否知道此事?”

对方电话音:“我地知道,你就不用管了。”

鬼子小队长说:“嗨伊!”

撂下电话,鬼子小队长对樱井鞠躬说:“樱井先生,职责所在,多有打扰,对不起。”

鬼子小队长来到大门口,对鬼子巡逻队喊道:“放行!”

鬼子巡逻队立即站成两排,目送车辆远去……

火车站进站口有10多名鬼子兵荷枪实弹地检查进入站台的旅客,还有两个汉奸手里拿着两张画像,在辨认着过往的旅客。

樱井把团体车票递上去,用日语说:“我是株式会社的樱井,请检查。”

鬼子兵说:“你们的人,站成排,一个一个地通过。”

虎娃一行人陆续进入检票口,接受俩汉奸的对照检查。

当闫老三进入检查位置时候,樱井突然对俩汉奸大骂:“八嘎,你们两个支那猪,快快地!”

俩个汉奸一慌神的功夫,闫老三就进入了站台。

大家来到月台上,虎娃和樱花、小顺子、付丽梅还是穿着来时的服装。

樱井对虎娃悄声说:“你要告诉德顺籍的人要坐在座位的外侧,方便验票。其他人员坐在里面,验票的时候,其他人员不要讲话。”

虎娃说:“好的。”

大家陆续进到车厢,一一做好。十名德顺籍的新兵都坐在长条椅的外侧。

樱井在月台上告诉樱花和虎娃说:“到了哈尔滨,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那一段的路不好走,要确保安全啊。”

虎娃说:“叔叔放心,到了哈尔滨我就会有办法了。到了家里,我和樱花会给您寄信的。”

樱井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呐?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去喝你们俩的喜酒啊。”

樱花的脸红润又洋溢着幸福,回答说:“叔叔,到时候我和虎娃一定会把结婚请柬给您寄来。”

虎娃说:“谢谢叔叔对我和樱花的关怀。”

小顺子说:“也谢谢叔叔这几天对我们大家的帮助。”

樱井说:“不用谢了。下次咱们还会见面的。”

虎娃说:“叔叔,我估摸着,再有三年五载,我们还会见面的。”

樱井说:“好,我等着那一天早一些到来。”

樱井与樱花、虎娃、小顺子拥抱。虎娃和樱花、小顺子在车厢里向樱井叔叔挥手告别,付丽梅在车厢里平静地坐着。

列车徐徐启动了,火车渐渐驶离站台,向着远方疾驶……

火车走走停停,经过一天一夜的运行,翌日黄昏,终于到了哈尔滨。虎娃等一行人陆续走出了站台。

虎娃带领大家来到一个小摊前面。虎娃喊:“伙计们,咱们每个人都吃点肉包子吧。”

大家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虎娃问:“老板,你的肉包子还能蒸几笼屉?”

老板说:“你们这些客人每个人可以勉强够吃一顿。再蒸就没有面和肉馅了。你如果还想要,可以到后边李记包子铺看看。”

大家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肉包子后,虎娃带领大家又到李记包子铺问:“老板,我想买500个肉包子,可以吗?”

老板说:“可以,只是要等上半个时辰。”

虎娃说:“可以,我们等。”

虎娃带领几个人又来到猪肉铺,问道:“老板,你这里有多少猪肉?”

肉铺老板说:“还有不到100斤,你想要多少?”

虎娃说:“我想要200斤。”

老板说:“天太晚了,没有那么些了。不过我还有100来斤板儿油,您要吗?”

虎娃说:“要,你把猪肉和板油都给我按照50斤一份打上包吧。”

虎娃又带一部分人又来到粮油店。虎娃问老板说:“你的白面和大米卖给中国人吗?”

老板说:“卖是卖,只是日本人和中国人都需要特供证登记,没有证我是不敢卖呀。”

虎娃问:“不要特供证的粮食还有什么?”

老板说:“那就是小米、高粱米、碎大米、全面、高粱面、荞面了。”

虎娃问:“你的碎大米和小米有多少?”

老板说:“碎大米还有300斤、小米有500斤吧。”

虎娃说:“这些我全要了,都打成40到50斤的包装。”

老板说:“先生你要这么些粮食,干啥呀?”

虎娃说:“招了不少劳工,给皇军干边防工程啊。”

大家伙都背上了不少的粮食和猪肉等食品,向着10里地以外的郊外大车店走去。

大家在行进途中,突然一辆大卡车载着10几名鬼子,从哈尔滨城里方向驶来,汽车在擦身而过的时候,驾驶室里的鬼子军官十分警惕地看着这伙老百姓装束但又队形整齐的人们。

虎娃带领大家来到了郊外的共荣大车店院内。一进院门,发现刚才那辆大卡车就停在院子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鬼子,如临大敌一般,虎视眈眈地把枪口对着虎娃等一行人,随着一声口令,鬼子们急速跑过来,瞬间就虎娃他们包围了。大车店里的车老板们都涌出来,惊恐地看着这里突然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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