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到医院照了个片,发现手腕出骨骼有几处裂痕,随后在医院上了夹板。现在裴东一行人正开着那辆面包车,在回去的路上,他身边的小弟看到裴东负伤,心里愤愤不平地说道:“东哥,明天我就叫人去把那小子废了。”
对于手下的愤怒,裴东此刻却是沉默了下来,他看着身边的兄弟,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那个小子有些眼熟?”
“眼熟?东哥,你说哪个?那个戴眼镜的还是后面那个穿沙滩裤?”
“后面那个穿沙滩裤的家伙,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该死的,这两天眼皮怎么总是老跳,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裴东嘴上正这样说着,突然车子前方出现了道人影,一个急刹,裴东这辆金杯面包车猛地停了下来。
“尼玛,你特么是不想活?”
裴东等人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见有人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车前,心中自然是一万分的不爽,几个混混纷纷从车上下来,借助着路灯灯光,众人这才看清楚拦在车前面那家伙的面容。
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拦在裴东等人车前的正是一路追上来的姜邪。
这条路极为偏僻,再加上现在差不多晚上十一点过,几乎没有人来往,而裴东的人在认出姜邪之后,直接从车上拿出家伙就冲了上去。
裴东远远看着自家兄弟跟那个穿沙滩裤的家伙干上了,可是当裴东注意到那家伙双眸是一片冷漠的时候,整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好,都回来。”
裴东冲他的一众兄弟大声吼道,可是已经迟了,因为这一次姜邪主动发动了攻击。
姜邪迈出了步伐,而后他整个人都好似化作了一道幽灵,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冲过十多米的距离,直到姜邪已经站在裴东身前,一路上都还有姜邪急速移动留下的残影。
至于那数位冲出去的社会混混则是被一一撞飞,然后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裴东看着尽在咫尺的姜邪,不知不觉中汗水已经从额头渗透了出来,裴东盯着姜邪,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那个酒店的服务生。”
“既然想起来我是谁了,也就省得我多说。是谁叫你在酒店旁边蹲点,又是谁让你跟踪温沁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吗?”
姜邪一边说,一边已经伸出手卡住了裴东的脖子,单手将裴东举在了空中,姜邪捏紧五指的力量,裴东整张脸因为充血而涨得通红。
“我……咳咳咳。”
“我说,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裴东怀疑眼前这家伙继续用力下去,他的脖子会被直接捏断掉,又因为被姜邪的手卡着脖子,所以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放下裴东,裴东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几个呼吸之后,裴东终于是喘过气来,只不过此刻他低着头的双眸中闪现过一丝冰冷。
还能使出劲来的另外一只手不着痕迹地向身后的腰带摸去,在那里有一把小巧的军刀,不过用来捅人已经足够了。
“去死吧。”
裴东怒声吼道,同时已经拧着那把军刀朝姜邪的腹部捅过去。
然而裴东手中的军刀却停留在半空,不再前进分毫,因为姜邪右手食指点在了裴东右边肩膀上,下一刻,裴东右边肩膀上便贯穿了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猩红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裴东整个人彻底绝望地站立在姜邪面前,他不明白眼前这家到底是何方圣神,一个手指头指一下,怎么就能将人的身体洞穿?
或者说,这家伙还是人吗?
“说吧,是谁指示你干的?”
姜邪那冰冷且不带有任何表情的声音回荡在裴东耳畔,而裴东再次看向姜邪的目光中,有种如坠冰窖一般的寒冷,他不明白到底得有怎样的经历,才能有这样一双眼睛。
“我劝你不要耍任何花样,也最好别想着随便说些东西来糊弄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裴东相信姜邪这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可是……如果裴东真的出卖了背后的人,那个叫韩艳的女人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便杀了他。
怎么办?
裴东在夏武市横行霸道多年,从来都只有别人害怕畏惧他的,可是自从遇到那个名叫韩艳的女人之后,裴东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他裴东也不敢招惹的人物。
差不多二十天前,那个名叫韩艳的女人找到了裴东,让裴东帮忙盯一家酒店的动向,一天的酬金是一万。
一天就能挣一万,而且还不用做什么,这么便宜的事落到了裴东头上,岂有不答应的道理,至于事后对方会不会耍赖,这却不在裴东的考虑范围内。
因为在夏武市,胆敢拿他裴东当猴耍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还没出生。
事后对方也兑现了承诺,每天一万,一分钱没少他裴东的,裴东也觉得那个叫韩艳的女人还算识相,没耍什么花花肠子,当然那个时候韩艳那个女人在裴东心中,就是一个冤大头的形象。
直到几天前,韩艳让裴东一个人去了一处废弃的工厂,裴东这才发现,那个叫韩艳的女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家伙每一个人都散发出浓烈的杀伐气息,这与裴东这等社会上的混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裴东甚至怀疑,在那个废弃工厂中的每一个全副武装的人,都是真正杀过人的家伙。
裴东心惊韩艳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的同时,也在心底下定了决定,这辈子绝不跟韩艳这个女人成为敌人。
而且那个女人身旁还有个男人,那个名叫吴峰的家伙,每当那家伙的目光落到裴东身上的时候,裴东就会感觉自己好似被人扒了个精光一般。
那种生命随时都受到威胁的危险感,裴东这辈子也不愿意再体会第二次。
可是今天晚上,裴东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