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尔成长叹一口气,说道:“今年实在是过不下去,来年看着也不好。”
“都不知道你们那里靠什么为生,真的不长草的话,那就没东西可以吃了啊。”我说道。
“不毛之地,除了冰原上的石头,再就是黄沙了。”罗德尔成目光弥远,仿佛见到了野国境的各处地势,“唯一能种点粮食的地方还紧挨着火山群,隔几年就会涌一次岩浆。靠海的还能吃点海物。在北方有一块茂密的林子,可是那里紧邻着暮色之属,随便进去暮色之属的人只怕就会出手了。”
我在脑海中勾勒出野国境的样子,北方是一片不能进入的林子,南方是沙漠,还有火山群,极东靠海才有许多居民,南方大片的冰原,一年难见几次太阳。流民就是在这块土地上代代艰难求生。
“不好办啊。”
罗德尔成说道:“拜托你了。如果能让流民不挨饿,大恩大德,永劫难忘。”
我摆摆手,道:“这倒不用。但是这样的土地上,流民为何还有百万之众?如果控制一下人口的话,食物还是可以够吃的啊。”
“如何控制人口?”罗德尔成眉头紧皱,“难道要杀掉老弱病残吗?”
“不是啊。计划生育。一对夫妻一个孩子。”我说道,“人口下去了,粮食问题也能缓解一些。”
罗德尔成摇头说道:“流民很少有夫妻关系,要控制也无从控制。若是有了孩子,总不能,总不能杀了吧。控制生育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现在若是食物够吃了,只怕流民就会有更多的孩子,然后很快又不够吃了。”我叹道,“能吃的民族通常都吃不饱。就像人的欲望没有填饱的那一天。你若是想喂饱他们,那是不可能的。唔,或许可以试试精神上的,让他们上学,学科技学技术,在吃饱以外有其他的追求。有自己的科技了,将来换粮食也方便一些。”
罗德尔成目光略为复杂,看着我,反问道:“你知道大安如何从一个吃不饱饭的穷困国家到现在的吗?他们有什么技术?”
罗德尔成嘴角那抹笑容十分刺眼。
我也就回他一个白眼,道:“当然不知道。大爷,有什么就快点说吧,不要卖关子了。”
“香草,一种烟草。人吃了或者闻了那个味道,就会上瘾,就会想要更多。只有大安能做,一开始价格很便宜,四周的不少国家都大量引进。最开始做麻醉药,保健品,让人快乐,忘记忧愁的东西。但是渐渐的上瘾了,就腐蚀了人的心灵和身体。不能练武,多病,短命,脑子也会逐渐不清楚,老得更快。而大安听说这些事以后就逐渐减少产量,表面是听从各国的抗议,但是实际上是为了抬价。”
我吃惊地张嘴开,空动了几下舌头,却说不出什么。毒品,这个词在我脑海里跳出来,怎么会这样?唯一的可能的答案就是太皇太后,那老太太带来了毒品。
罗德尔成继续说道:“不单附近的国家,现在远处的一些国家,乘船好几个月才能到这块大陆的那些人也一样,每年都要花重金来购买那些香草。”
我隐约想起,庆王割伤自己以后,那些太医拿来的香汤,庆王坚决不喝。这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想,太皇太后带来了毒品,而且知道它的危害,才会不让他的宝贝孙子沾染,但是一般的太医却是不知道的。
老太太也算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富强不择手段了,但是这种不择手段真的好吗?金钱,毒品几乎是最暴力的方式,以整个国家机器来做毒品,出口毒品,积累金钱,然后发展自己,成就宏图霸业。
罗德尔成看着我,问道:“你知道这种东西吧?应该是从你们那个世界带来的吧。”
我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不清楚穿越来到底是好是坏,带来未来的科技,改变这里,真的就是拯救吗?
罗德尔成问我:“你还知道类似的东西吗?或者香草的配方?”
我有点恼怒,说道:“这个东西不能沾!我们那个世界管它叫毒品!全世界都禁止它们!它们就是洪水猛兽,沾都不能沾,坚决不能。”
罗德尔成脸上的忧愁云开雾散,哈哈大笑,说道:“果然没看错你!我们流民不需要那种东西,我们靠自己的双手劳动,吃饱饭!”
“理想不错。”我笑道。
我俩坐了没多久,他这次换成背着我,我俩继续赶路。不得不说,罗德尔成的背上比马背上舒服多了,他跑着跑着,我居然就睡着了。
等我起来,已经夜幕降临。月亮虽大,我却看不清楚远处,只能看到近处的情况。
一棵枯树倒在对面,罗德尔成靠坐在树干上,往火堆里添柴,他手里的树枝上还串着两块肉,现在烤得吱吱冒着香气。
我慢慢坐起身,却觉得头晕目眩,却少力气,我喘了几口气,觉得喉咙又干又哑。
罗德尔成道:“你发烧了。有药吗?这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能让你好受一点。我和猎户换了两块肉,可惜不能煮点粥。大安生病的人都要喝粥吧,或者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摇摇头,呼气果然很烫,我闪进系统,进了交换系统去找感冒药,药物不算贵,也不便宜,而且不论盒来换,我花了五十点只换了一粒感冒药。
罗德尔成看到我手里的药,微微一笑:“你这样倒是方便。”
我苦笑:“我又不是医生,也不知道这药能不能好使,在现代,我的故乡,感冒吃药也有三、四天才能好。”
“有药就有点希望。”他把烤肉递给我。
我本来不想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但是荒野里再挑吃捡喝就太矫情了。
我勉强吃了大半块,吃了药倒下躺着。
罗德尔成有些担心我,又问我要不要回去。
“我是不会回去的。咱们还有多远到边境?你这里点火,他们会不会发现咱们?”
罗德尔成道:“这里已经是野国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