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能分离
几天下来，虽然也发动了不少人，积极地搜寻，却始终没有任何严娜父亲的消息……
穆哲无精打采的下了班，每天陪伴着女友，他提出要自己出去找，严娜又不同意，他早已被严娜每天的泪水耗得筋疲力尽。不是他无情不想安慰她，可是她每天这样的哭闹也是无济于事啊。
宁可漫无目的在街上乱逛，穆哲也不愿意去面对哭哭啼啼的女友，他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定了定神，穆哲确定不远处那个拿着印有女友父亲照片的纸张，到处向人打听着的人就是程柯。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走过的路人，不厌其烦地打听哪怕是一丁点有价值的线索，秋天地夜晚微风瑟瑟，冷风中那个人居然是满头大汗的。
穆哲停住脚步，不知道是否该走过去，过去又该说些什么呢。转身他朝着女友的家中走去……也许该做个了结了，或许自己一直都做错了。
……
“娜娜，你难道不觉得这么做很过分吗？”袁嘉有些忍无可忍地说。
“我过分？他们就不过分吗？他们当我们是什么？我可不像你那么好欺负，何况我也没把他们怎么样。”严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愤的涨红着脸。
“你认为这样就有用吗？即使穆哲每天来陪你又怎么样，你难道不是早就意识到了他的心思不在你身上吗？”袁嘉知道这话很伤人，但快刀斩乱麻是唯一的方法。
“我意识到了，可要不是你告诉我，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真让人觉得恶心。”严娜用厌恶的口吻说道。
“你可以有不接受的权利，但别人也有爱人的权利，既然大家不合适，你大方的分手不就好了吗？”袁嘉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难道就该受到伤害吗？我也是有付出感情的，不过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我居然会让这种人做自己的男朋友。”严娜满是怨恨。
“所以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报复，有必要吗？你难道就是希望看到程柯满世界的找你那个早已过世的父亲，就会高兴了吗？”袁嘉朝着沙发上的女人喊道。
“是啊，为了他的心上人，我早料到他会那么做的，哼！怎么？你心疼吗？你别忘了，人家只是利用你，他心里从来就没有你。”严娜怒火中烧，口不择言，看到袁嘉受伤的眼神后，有些后悔，却倔强地不肯说道歉的话。
“他从来没有利用过我，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和希望，他早在没见面之前的电话里就全盘告诉我一切了。他爱着那个人，他希望我能够帮忙他追求穆哲，我是心甘情愿帮他的。”袁嘉眼中有无奈也有坚定。
“所以我才说你傻。”
“那我更傻，是天底下最傻的大傻瓜是吗？”穆哲一步步走到严娜身前，直直地望着她。
“对，你就是，还很恶心，男人喜欢男人！”严娜并不惊讶他的出现，这是迟早的事情。
“我是很恶心，我就是喜欢男人，而我最傻的不是我喜欢上了男人，而是我竟然试图放弃爱他。”穆哲显得异常平静，“这么久利用了你，我很抱歉，虽然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毕竟失败了，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说罢，他转身就走，袁嘉抓住了他的袖子，欲言又止。
穆哲对她微笑，那笑容有点惨淡，有点无奈，甚至有点凄然……
“你走好了，你滚，恶心的人，谁稀罕你！”严娜朝着穆哲离去的门口大叫着，而后哭倒在沙发上。
……
天渐渐的黑了，暮色像一层灰色的浓雾，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充塞在城市的每一个空间，每一个角落里。
穆哲如同夜晚的风，无处不去，疯狂的席卷着城市的每一个空隙的寻找着那个人，一遍遍拨着对方的手机号码，却始终关机。
心潮波涛翻滚着，想到那个人还在某个地方做着无为的事情，穆哲的心就抽疼着。那个人可能还没有吃饭，可能又会胃病发作，可能……思绪乱成一片，头脑中一片混沌，无法冷静下来。
就在穆哲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转，无所适从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步行街上仍然傻傻的，发着严娜那早已上了天堂的父亲的照片的人。
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将男人手中的资料一把抢下，狠狠地摔在地上，任纸片随着狂风乱舞。拉起男人的手就去，不管男人脸上那愕然的表情，穆哲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穆哲，出什么事了吗？”程柯那无比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此刻听到这样简单的关怀，都让穆哲想要落泪。把对方的手捏得更紧，希望自己温暖的体温可以传递给程柯那冰冷的手指。
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着程柯那张担忧的脸，没有了刑侦科长办案时的镇定，他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个男人自从碰到了自己就改变了很多，而他自己也同样如此，他们是无法离开彼此生活的。
把程柯冰冷的双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呵着气，小心地揉搓着。
“你不要吓我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我，我会担心的得心脏病的。”程柯深深凝视他，满脸焦虑。
“你和袁嘉是假的。”穆哲的眼眶开始湿润了，胸膛也起伏着，声音因激动而微颤。
“……哦……那个，对不起，你都知道了。”程柯苦笑着解释，“我知道不该不死心，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我也不想耽误你的前途，可是我还是想待在你身边，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
穆哲一把将对方抱住，这是在他拒绝了程柯后第一次主动拥抱他，程柯全身顿时僵住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最后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会后悔爱上我，然后离开我，我也还是想现在就这么和你在一起。”穆哲喃喃地道，紧紧抱着他，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吸取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和淡淡的香皂味道。全然不顾街道上陌生人投来的诧异目光。他早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眼前的男人才是他生命的全部。
“那个……”男人任他抱着，紧紧相贴的胸膛，传来他剧烈的心跳声，激烈而沉重。
“难道你已经不愿意了？”程柯的迟疑让穆哲不安地抬起头，一丝无比黯淡的神色略过他的眼中。难道一切都晚了吗？
程柯收紧手臂，深深盯着他清澄似水的眼睛道：“我必须确认，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此刻决定想要和我在一起了？不会再找各种借口和理由拒绝我了？”
“是的，我当然更希望永远能和你在一起，在你不变心的情况下。”不敢看他深沉的眼眸，穆哲垂下头，不自然地说着永远的誓约，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真的？你确定不会再改变？”程柯的一再确认，让穆哲感到很丢脸，他已经如此的告白了，对方却还是一再的反复追问，难道还要他说出多少肉麻的话吗？
“你……不信就算了。”穆哲在程柯怀里挣扎着要离开。
“我信，我怎么会不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只是我一直以为以后都将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的拥抱你。”程柯狂喜着一把将穆哲抱紧，在他耳边低声道，穆哲听得有些心酸。
穆哲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划过他凌乱的发丝，缓缓拉进彼此的距离，在路灯淡淡的光晕下主动吻上了对方的唇，那是久违了的幸福温暖的感觉。
不想再失去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这种永远在一起的誓约，一辈子有一个，也就够了……
这个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一辈子有一个，也就够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