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小最近心情很不好。只从跟陈老板最后一次见面后,陈老板再没有找过她。那些所谓的保险,也就没有了下落。原先她还奢望多少签下几单的。可是望眼欲穿地等了两个月,也没有消息。打电话找陈老板,她也觉得拉不下脸来。郁闷得没法了,她跟齐小言打电话,谈到这个事儿,齐小言说,算了,我看那事儿够呛。别把男人看得那么伟大。
李小小想想也是。虽然自己付出不少,但是跟人家陈老板没关系啊。都是自己上赶着去找人家的。人家还花钱请自己吃了两顿饭,说起来也不欠自己什么,凭什么要把保险合同签给自己啊。为了这么一个大单,不知道有多少美女甘愿奉献身体呢,自己没修成那本事,能怨人家吗?
虽然这么想,犹豫了两个月后,她还是打通了陈老板的电话,听说是李小小,陈老板还是很热情的。问李小小是不是要请他吃饭啊?
李小小知道他的意思,就说,吃饭没问题啊,陈老板。就怕您没时间呢。
陈老板哈哈笑,说,美女请吃饭还能没时间吗?我先得问一下,除了吃饭,还有别的内容吗?我忙着呢,请我吃饭的都排队呢。
人家这是把话挑明了。除了吃饭,上床有否?没有就算了,别耽误我时间了。齐小言没想到人家这么直接,想了想,说,没有,陈老板。这个不行。
陈老板哈哈一笑,说,好,我知道了。你那事儿,你联系我秘书吧。住会儿我让秘书给你打电话。我这边的事儿太多,如果你的条件可以,他会跟你签的。我会让他照顾你,好吗?小李。
李小小很感激地说,谢谢陈老板。
陈老板算是个好好人了。下午,他的秘书真的打来了电话,提了几个问题。住了几天后,打电话让李小小到他公司,真的签了几个合同。虽然离自己的期望差得比较远,但李小小觉得陈老板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拿了钱,李小小想去跟陈老板打个招呼,被秘书挡住了,说陈老板正见一个大客户,他说了今天谁也不见。
李小小想到第一次见到陈老板也是被秘书挡着,但是,陈老板自己走了出来,她才有缘见到他。第一次可以说是相见甚欢,临走的时候,陈老板说,你想见我就直接进我这个房间就行了。
第二次她来的时候,秘书就没拦她。以后一直如此。今天突然开始拦她了,李小小知道,陈老板这是不想见自己了。
想到跟陈老板的这些交往,李小小不禁感到有些悲伤。按她以往的思想,陈老板这样的就算是坏男人了,今天她却觉得他虽然色了些,却不是个坏人,并且还应该算是个好人。以后恐怕自己就不能跟人家交往了,人家忙着呢。
刚走出陈老板的公司,她的手机响了,是王伟的电话。王伟说,他下个周要回国一趟。
这个好消息彻底把李小小从低落的情绪中解救了出来。她惊呼,你要回来?
王伟说,嗯。我的绿卡办出来了。这边有个老板回国,需要人来回帮着带东西,这样人家帮付一部分飞机票钱。
李小小问,不是贩毒吧?
王伟说,不是。人家是正经生意人。
李小小说,好,那天回来你提前说。
王伟说,好。
放下电话,李小小就把电话打给王伟的父母。王伟的父母都在乡下,听说儿子要回来了,激动得哭了。李小小又把电话打给齐小言。齐小言说,回来了好。这几年不是眨眼过来了吗?
李小小说,恩。齐姐,等和我一起去接王伟好吗?
齐小言说好,等我找个车。
李小小说,租个车算了,找车费劲。
齐小言说,没事儿,我给你联系个。人你认识的,高峰。
李小小对高峰印象不好,就说,算了,齐姐,我租车吧。
齐小言说,怎么了啊,人家高峰不错的。过去的事儿就别想了。
李小小说,反正我不用他的车。
齐小言气笑了,说,好,那你自己想办法。
李小小说,齐姐,这种人,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不负责的男人,看了就心烦。
其实当时齐小言跟高峰正一起吃饭。
高峰看着她打电话,还提起了他,很奇怪,就问,齐姐,有我的事儿吗?
齐小言笑着说,没有。跟你没关关系。
还是在那家比较豪华又实惠的饭店,齐小言曾经看到过赵德海和王蓉的地方。最近几天,高峰找她吃了好多次饭。
事儿也不多,主要是林薇最近天天逼他给个说法。高峰终日惶惶,又没人说,只能抓着齐小言不放。
齐小言喜欢这家饭店做的菜,这可倒好,几乎天天吃,她觉得再来几次,这家饭店她就吃腻歪了。
齐小言真没有什么好主意给他。其实选择无非就是那么几条,可惜他都不能接受。正像齐小言说的,现在他是不求上进,也不想有什么变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是他最大的心愿。
高峰觉得其实不是。他想要更好的生活,也不想就这么永远混下去。可是,他想要的,不在林薇这里。无论是分手,让他独自去生活,还是跟林薇结婚,他都觉得不甘心。
齐小言说他,其实是没想好自己该要个怎样的生活,高峰觉得她说的对。因为他曾经想要的生活,他为之付出了所有心血所有爱的理想的生活,已经烟消云散了。他再也没有力量去追求了。
高峰知道齐小言也不会给他什么好的建议,但是,他在这个城市实在找不到更了解自己的人了,所以,郁闷极了,还是打电话请齐小言吃饭。
齐小言好几次说,高峰啊,请我没用啊,我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你。
高峰说,姐,你就权当援助心里贫困青年吧。
齐小言说,心里贫困,没听说过这个词。应该叫心里危机吧。
高峰说,不管什么了,我没别人说话,好姐姐,你就帮个忙吧。
齐小言都觉得自己矫情了,人家请自己吃饭,不求回报,还要说那么多的好话。就不好意思了,就赶紧来了。
其实,天天这么来吃,还真是个负担。齐小言都估计,自己这么吃一个月,身材非变了不可。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张刚约了她好几次,说是吃饭,齐小言知道,还有别的项目,齐小言都以有人约了为由,拒绝了。
张刚问是谁,齐小言也不隐瞒,说,高峰。
张刚知道高峰曾经是路菲的恋人,也是林微的情人。因此很不爽,就说,你怎么跟那个小瘪三搞到一起了?
齐小言觉得这句话非常难听,就说,张刚我们一起吃个饭而已,怎么叫搞到一起了?你还叫人家“小瘪三”,我觉得这么恶毒的称呼人,有失你的身份。
张刚说,小言,我没别的意思,我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应该跟他那样的在一起,你要注意你自己的形象。
齐小言冷笑,跟你在一起就是我应该有的形象了?我这人,就是这么一副形象,认识你之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齐小言把手机调到无声,不再管它了。
高峰说林薇已经给他限定了日子,如果在这些日子内,他再没有确定的答复,她就自己想法了。她不能再这么不清不楚的跟他过下去。
齐小言问,她什么意思?
高峰说,应该是说她要跟我分开了。
齐小言说,高峰,我觉得分开也好。你们不能老这么下去。我觉得这个女人说的对,无论是什么选择,对你都好。这么不清不楚的拖着对你们都不好。
高峰说,那齐姐,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啊。
这确实是齐小言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她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高峰,跟你说实话。对于男女的事儿,我根本没资格说你,我跟赵德海最近都弄得不行了。我都纳闷,男人和女人这个关系,真是没法弄。我从前,也算个贤妻,可是就是抓不住老公。对于未来,我也是很渺茫,但是,我牢牢抓住一条不放,那就是对自己的控制权。别把自己交给一个人,这个人无论是情人还是丈夫,把自己交给了他,心里就会迷失,当万一这个人靠不住的时候,自己也就没能力救自己了。
就像我。高峰接过话说。
齐小言说,是。因为你失去了路菲之后就迷失了,所以你不断地被动。以至于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高峰说,姐姐,您说的对。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齐小言说,其实最主要的是你现在没有自己的事业。你还年轻,应该先找个自己喜欢做的,哪怕是上班也行,这样,你会发现除了现在的圈子以外的世界,等你给自己找准了位置,我觉得弄不好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高峰说,姐姐这话很对。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林微给我限定了时间。
齐小言呵呵一笑,问,多少时间?
高峰说,三个月。
齐小言问,如果到了时间,你还没有给他答复呢?
高峰说,她说她就对我死心了,她就当我死了,就会自己想办法。
齐小言说,她是急了。
高峰说,林微这些年也很不容易。跟我在一起,挨了不少骂。她老公揍了她好多次,还有一次把她关在一个屋子里两天,就给她水喝。她都没在乎。她男人还想抓我呢,我给他来了个狠的,他才老实了。
齐小言问,你怎么给他来狠的?
高峰说,我跟踪了那是市长,拍下了他跟一个女的进了一家宾馆的房间。
齐小言惊了,问,那女的是谁?
高峰说,我没看出来。
齐小言喔了一声,高峰继续说,其实她为我受了不少委屈,她老公去找她娘家人,说她在外面找男人,她娘家哥在一个乡镇政府,正等着她老公提拔呢,她回家的时候差点让全家人骂死。从此,她一直没回娘家。说起来,我真是应该为她做点儿什么。
齐小言说,哎,别人看着挺风光,其实也是个苦命人。
高峰说,也没法说,人家钱是很多的。
齐小言说,高峰,其实女人最重要的是有个珍惜她的男人,如果没有这个,钱再多,她活着也是空虚的。
高峰说,齐姐,那您说,我应该跟她结婚吗?
齐小言说,从感情上和道义上来说,你都应该,可是……
高峰焦急地问,可是什么?
齐小言说,可是,你感觉结婚后你能爱她吗?能一如既往地爱她,当然可以。但是,如果不能爱她,那到真是害了你们两个人。
高峰说,我没有信心。
齐小言说,那真是没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