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君诺苍凉的背影,轻凉看了最后一眼,继而便关上了门,向君清浅走去,同时也缓缓地说道:“动物受伤了,越是挣扎便会痛得越厉害,唯一的方法便是赶快赶回自己的巢穴,好好的为自己疗伤。你很懂这个道理,所以,你算准了时间让我来的吧。”没有不悦,没有生气,轻凉的脸上挂着了解的笑,体谅的意。
“他迟早都会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我不希望我的走和他的死压倒了他。一次性的痛,他承受不了的。”没有隐瞒,君清浅坦白地说道,目光一片灰暗,流转着令人心疼的色彩。
“如同断崖独坐,与人世皆有距离,这便是你,你从来就明白的,不是吗。”目光肆意的看着君清浅的神情,轻凉说得没有半分的顾忌。
“是啊,君清浅,君清浅,君落如尘,我的落下便似这浮尘,轻得没有一丝的重量,所以我的人生便是一拂即逝,我最后什么都是留不住,什么都无法拥有。”
“你……怎么会这么想……”
看着君清浅脸上的淡笑,轻凉一时间便陷入了君清浅的笑中,迷糊了思索,迷糊了眼睛。所有的思索纷纷都停住了。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听着君清浅突然间问出的问题,轻凉迟疑了一眼、下,看着君清浅久久才说出了一个字:“有。”
“那你爱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我想把我所有的欢乐与开心都笑与他听的感觉,是我想把我所有的悲伤与难过都哭与他听的感觉。”
“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不爱了。我早就已经不爱了。丢了心的人,怎么可能会还再爱着。”
短短的四句,生起了一室的沉静,君清浅看着轻凉脸上释怀的笑,心也随之笑了起来似的:“我觉得你很熟悉,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君清浅将目光落到了轻凉的身上。
“是吗。”从容不迫的笑着应道,轻凉低垂眉眼,眼中划过了一抹悲伤,随之,轻凉也马上收起了情绪,抬起头,看着君清浅再次说道:“或许是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吧。”
听着离去的解释,君清浅感觉出一丝的牵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错了般,但君清浅也没有多想,随意的便接受了轻凉的解释。其实,在前世时,谁都骗不了她,但却有一个人例外,可现在的她却从未将轻凉与例外的人联系起来。而当她联系起来时,却是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得知,而那时的轻凉早已与此时此刻的轻凉判若两人。
口中轻凉奇怪的淡定,君清浅直接开口说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倒是你,你照找我有什么事吗。”转移着话题,轻凉表现得一派从容不不迫。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呢喃的说道,君清浅的声音似发浮尘般渺小,连近在身旁的轻凉也听不清是什么话。
“你说什么。”看着君清浅的嘴型动了动,但声音却没有发出,眼神滑过了疑惑,但当轻凉看见了君清浅眼底的神殇时,轻凉瞬间便明白,什么也不再问。
感情之事,向来别人都是无法插手,无法左右。从来都是在那靠自己。
看着因自己沉默的轻凉,君清浅出声说道:“我想你帮我一个忙。”语落,君清浅平静的看着轻凉,目光紧紧的锁在轻凉的身上。
神情停滞了一下,轻凉看着君清浅的目光,久久才说道:“要什么。”声音轻若飞絮。
低垂了一下眉眼,君清浅表情淡漠的说道:“我要一句话。你帮不帮我。”
凝滞的气息在空中流转,窗台旁上的香炉升起了妖娆的烟雾,千变万化的变化着,而又渐渐变得淡薄。
“好。”
“你找我何事。”看着房内的袅袅升起的青烟,夜君哲含笑说道,目光巡视这个房间,看着床边的描绘着浮云青山图的屏风,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丝的不安和疑惑。
“我只是想要你的一个答案。”慵懒的靠坐在软榻上,轻凉在意的说道,眼中的眸光流转,眼睛直直的落在夜君哲的身上,不移半分。
“哦。”含情的眉眼轻挑,夜君哲直视轻凉再次说道:“你要什么答案。”
“这次比武之后,我们就走。你与君清浅之间的纠缠也该够了吧,放手吧。再怎么兴起,你也该收敛了。”目光幽幽,轻凉平静的看着夜君哲的流转的目光。
“若我说不呢。”
“那我只问你,你对君清浅可有半点真心。”
一句话,看着的空气仿佛凝滞般没呼吸也在这一秒停止,狂跳的心跳成为了主旋律,在房内一阵乱响。
目光凝滞了起来,夜君哲不禁转头望向房外的清华白云,仿佛刚才的彷徨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有任何的意义;马上恢复平日的纨绔模样,轻佻的说道:“你都说我是一时兴起,你还要我说什么。你我之间,你应该明白我的性子,你好需要我给你什么答案么。”说着,夜君哲的目光直直的落到描绘着浮云青山图的屏风,心中一阵压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逝,心中一阵刺痛。
“夜君哲,我当你是朋友,我才告诉你,君清浅可是灵山之主。”
莫名是烦躁在心中升起,而当轻凉的话语落下时,夜君哲更是心烦意乱,望着轻凉的面容,夜君哲开口说道:“你的话我明白了。现在,我有事,先行离开了。”
身影走得飞快,脚步也是流露出了主人的急迫,轻凉望了一眼屏风,心中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而在屏风之后也是满地的心伤。
不知不觉间,一切的东西都已经翻天覆地的改变。爱一个人,这般容易,不爱一个人,也这般的容易。心变了,那一切都也会变。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风轻轻洒洒的吹拂着,一切都仿如昨夕,但却是已非昨夕。物是人非,什么都是回不去了。
原本还想着是花一般的季节,却未想,摧枯拉朽的,便进入了秋。
“……”张开口,想说什么的轻凉,却不知该说什么。突然间,想起不知是谁曾说过的话。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情到浓时人憔悴,爱到深处心不悔,念你忘你都不对,宁愿伤心自己背,不怨苍天不怨谁,人生不过梦一回,惯看花开花又谢,却怕缘起又缘灭。
紫云巅,浮云亭。
泡上一壶清茶,轻凉,君诺,寒凌,冷枫五人各自散漫的落座于亭内的四周。
俯瞰着下方的景象,寒凌淡然开口说道:“高处不胜寒,我今日算是见识了。盛夏的毒辣暑气,在这里一分都没有,真是消暑。”
“偷得浮生半日闲。原来是这么好。”应和着寒凌,冷枫抬起头望着仿佛近在眼前的白云说道。
“没有负担,怎么看都是好的。”回头看着寒凌,轻凉平静地说道,目光离开了一直在眺望的天边。
继而,轻凉站了起来,身体依靠着栏杆,手伸到栏杆外,含笑地说道:“一点相思几时绝,凭栏拂袖杨花雪。词到是应景了,但却是不是真正的景,终究还是不行。”
“本来,杨花雪就不是现在这个季节该有的景象。”目光幽沉的看着周围的风景,君诺淡然地说道,脸上一片平静之色。
语落,冷枫接着君诺的话尾说道:“而且,相思几时绝,也本就是不该有的。既是相思,那便是丝丝缕缕的纠缠,有怎么会断绝。藕断都尚且丝连,更何况是感情之说。”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恨过一个人。你若是爱过一个人,恨过一个人,那你便会知道爱一个人这般容易,恨一个人也这般容易。更何况是断这相思,有时相思断得谁都不知道,但就是断了,没有任何预兆。”轻凉的脸靠在栏杆上,目光幽幽地说道。
而在不远处的风听着轻凉的话语,平静的心即刻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涟漪激荡着,回响着,久久不曾断绝。目光一片混浊,百感交集。而轻凉的一句爱一个人这般容易,恨一个人也这般容易在风的脑海中久久盘旋。是不是一切都都太迟了。
“好好的,你们尽往风花雪月上扯,可真是比我还内行啊。”一旁开口取笑轻凉与冷枫的寒凌,毫不收敛的说道。
“玩情弄心本就是一门必修课。”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淡淡的话语落下,轻凉一派淡漠。而一旁的冷枫与寒凌听着,也是淡淡的一笑。她说的,本就没有错。
看着平静下来的冷枫,寒凌,轻凉,手压在栏杆上,支撑着脸的君诺插口说道:“你们可真是什么都不挑啊,什么都可以。看得这般的淡的人,世间怕是也不多啊。”
“本就没有什么好顾忌,又怎么会怕人说。”放肆的表情,轻浮的说道,寒凌一票纨绔。
“你在听什么。清浅。”轻凉将目光望向了整个人都瘫在栏杆上,眼睛闭着,一脸虔诚的君清浅说道。
没有睁开眼,但君清浅却依旧可以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便缓缓的说道:“我在听风的声音。”
淡淡的声调,淡淡的表情,就像君清浅自身给人的感觉般,淡淡的,不急不缓,不慢不快。
“风的声音有什么吗。”转过头,看着天上被风吹散的白云,冷枫淡然地说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所谓的风的声音,只不过是心中的呼唤。但尘世间太过吵杂,只有真正的清华徐来,水波不兴的时候,方能真正听见。对吧。”闭上眼睛,轻凉将手伸出栏杆外,在栏杆外转动着手腕,脸上挂着淡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