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的,两人睁开了眼睛,彼此相视一笑。
“清浅,你听见了什么。”看着君清浅的笑,君诺开口说道。
“我听见了风乱竹声,看见了炊烟袅袅,闻到了风送竹香。真是如花一般美好啊。”羡慕的语气,向往的表情,注定了君清浅以后的选择。
“那你呢,轻凉。”听着君清浅美好的语气,寒凌望向了也去聆听风的声音的轻凉说道。
‘我忘了。”平静的说着,轻凉的脸上宛如刚才般,挂着淡淡的笑,清清浅浅的,像水般,无欲无求。
不是她不曾想过,只是世事无常,一辈子的时间太过于漫长,漫长到足以改变一切事物的轨迹,足以让一个人忘了一个人,在爱上另一个人。人一旦有了欲念,便不能自持,便会奢想,可到头来却只能亲眼看着它幻灭,破碎。那还不如从来没有过,那便不会悲伤,不会落泪。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日落黄昏际,百鸟还巢时。
房内,轻凉将整个身体都没入水中,任由水没过头顶,而升腾起的水汽也将轻凉这个人都包围了起来,一派朦胧之意。
碰--
门被粗鲁的推开,轻凉猛地从水中抬起头,透过丝缦望向了门边的场景。
地上,灵雪抬起一只手,一脸痛苦的表情望向丝缦之后的轻凉,有气无力的说道:“救我。”而她的身下早已是鲜血淋漓。与此同时,闻声赶来的婢女望着昏倒在地的灵雪以及灵雪身下的血迹,惊恐的退了一步。
“啊--”
听着尖叫声,轻凉的眉眼暗了下来,喝声说道:“把人带到偏房,再叫人烧些热水,把她清洗一下。”
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婢女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是。”
而婢女的尖叫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时间,满院风雨。
迅速的穿好衣物,轻凉坐在房间的软榻上,眼睛淡淡的看着门口,一脸思索。
“轻凉小姐,我们已经将灵雪郡主清洗了。现在还有什么吩咐吗。”门口出现了一抹杏色身影,低垂着眉眼,走进轻凉的跟前说道。
“我知道了,这期间有谁来过问吗。”轻凉随意的说道,低垂着眸光,看不清任何。
“会轻凉小姐,确实有些人来问,不过,我们都照你说的,闭口不谈。”
“很好,你下去吧。”
“是。”
“等一下。”看着杏色身影离开的瞬间,轻凉突然开口叫住,却又马上说道:“没事了,你先下去。”
“不好了轻凉小姐,灵雪郡主她全身发紫了。”一抹碧色的身影急匆匆的跑进轻凉的房间,与杏色身影正好撞个正着,却也来不及喊疼,马上望着轻凉说道。
目光一沉,轻凉从软榻上下来,看着地上的杏色与碧色一眼,而后飞快的向灵雪所在的地上走去。
推开门,轻凉看着房内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婢女,飞快地说道:“她什么时候这样的。”
“就刚刚。”一名年长些的婢女她轻凉的询问,着急的说道。
走到灵雪的面前,,看着脸上有着淡淡的紫色的灵雪,轻凉背对着一干婢女说道:“你们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可以进来。知道吗。”
“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一干婢女如鱼龙贯珠般退下。
门被轻轻的合上,轻凉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些水到茶杯之中,而后拔下发丝间的步摇向指尖一刺,一滴红如玛瑙的血珠便出现在了指尖之上。
将指尖上的血滴滴到茶杯之中的水中,轻凉一手将步摇插回发间,一手拿起茶杯,摇晃着茶杯之中的清水。同时应该转身,向着床上的灵雪走去。
扶起灵雪,轻凉将茶杯之中的水缓缓的倒进了灵雪的口中。
香炉中的香,娉婷袅娜的升起,似妖娆的纠缠般,神秘莫测,慢慢的在空气中张开,继而有转化成了虚无,消失子啊空气中,但却留下了一室的幽香。
转醒的流转口中陌生的床,思绪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想起身,却使不出一丝的力气,便才想起晕时的一幕。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听见床上的动静,坐在椅子上了轻凉淡然的说道。
“这是哪里。‘听着突然间发出的声音,灵雪转头望向椅子上的轻凉,虚弱的开口说道,苍白的脸色,没有昔日的飞扬跋扈。
”这是我住的院子的偏房。’轻凉转头迎向了灵雪的眼睛说道,而目光像是要望进灵雪的心中般。
低垂着眉眼,灵雪疲惫的躺着床上,久久才缓缓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我只想知道,谁对你下的毒。”看着低垂眉眼的灵雪,轻凉平静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
“哦。”
躺着轻凉意味不明的喟叹,灵雪敛起了眸光,暗淡的躺着床上,不发一言。过于安静的气氛萦绕着房间之内。
看着平静下来,不发一言的灵雪,轻凉转过身,不再看着灵雪面如死灰的表情,平静地说道:“我好奇,你我之间的厢房距离可不远,你为什么千辛万苦的到我这里,让我救你。”存心的问道,轻凉目光流转,静心凝神的等着灵雪的回答。
“呵。”轻笑出声,床上的灵雪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缓缓的说道:“我想活就只能找你。因为不管是谁要我的命,只要我在你这里,那他们便不敢动手,伤我分毫。而且,你也能够救我。”
“你怎么就知道,我救了你之后,他们便不敢动你分毫。把你杀了,然后嫁祸于我,这不是两全其美吗。而且,我又没有他们的把柄,他们又怎么会受制于我,甚至忌惮于我。”语气中透露出了好笑的意味,轻凉淡漠的说道。
“不,他们不会,也不敢。你的背景,你的能力都是他们所忌惮的。更何况,你不会让我出事的,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声音一派虚弱,但眼中却是滑过了精明的神色。
“是吗。你就这么肯定。”反问着灵雪,轻凉转头望向了灵雪,眼睛直逼着灵雪的眼睛。
“……”看着轻凉强势的目光,张开口的灵雪,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
看着沉默下来的灵雪,轻凉亦是不再相逼,继而便说道:“我好奇,你的毒怎么会这么久才发作。”
“幼时,我的父亲曾把他续命的地灵芝给我服食。”
“难怪。地灵芝可是可解除百毒,延年益寿的灵药。”含笑地说道,轻凉随之站了起来,继而又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手轻抚着小腹,灵雪像是下定决心般,没任何的预兆的叫住了轻凉说道:“等一下。我……我想问一下,我的孩子,还好吗。”
目光一沉,背对着灵雪的轻凉听着灵雪的询问,心瞬间便沉了下来,缓缓才开口说道:“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她知道她这么肯定她会救她,是因为她的腹中有着一个无辜的生命,可最终还是无法保住,稚子何辜,一室叹息,……
“刚才的那摊血是怎么回事。”
“会轻凉小姐,灵雪郡主她流产了。”
瞳孔瞬间放大,轻凉看着面前的婢女的回答,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会。”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般,轻凉看着面前的婢女,闭上了眼睛说道:“这件事,你们全部都给我忘了,明白吗。”
“是。”
“好了,你下去吧,若她问起来,你们该知道怎么做的。”
“是,奴婢明白。”
雨,说来就来。滂沱的大雨将盛夏的暑意吹散,徒增了一抹寒意。不寒而栗。
门被推开,君清浅平静的走向长信灯下,软榻之上的手拂着瑶琴的轻凉。
“你来了。”轻挑起了一根琴弦,琴发出了一声清洌的音调,轻凉抬起头,望向已经落坐在另一旁的软榻上的君清浅,淡然地说道。
“你不就是在等着我来吗。”明白轻凉的心思,君清浅慵懒的说道。
脸上浮现了一抹淡笑,本来她是要叫人唤她来,但随后她又没有做;她明白,自己不说,她也会是会来。心意相通,便是这般吧,这样想着的轻凉看着君清浅淡然地说道:“你怎么看。”
“我没有线索。莫不如静观其变。”老实地说道,君清浅一脸我也没有办法的模样,逗得轻凉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
“那也只有这样了。”目光落到瑶琴上没钱了淡然地说道。
“她怎么样了。”目光落到轻凉的瑶琴上,君清浅随意的说道,却未想,轻凉的表情却因此而凝滞了起来。
没听到轻凉的回应,君清浅抬起头望向轻凉,却见轻凉一脸的叹息,目光滑过一抹哑然,君清浅淡然地说道:“怎么了。”
收起叹息的表情,轻凉缓缓的说道:“她流产了。孩子没能保住。”
“她知道了吗。”听到孩子的字眼,君清浅担心着灵雪说道。
“她应该知道了。”一抹苦笑浮现在脸上,轻凉平静的说道。
“哪孩子的父亲是谁。”脸上疑惑升起,君清浅若有所思的说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继而轻凉将瑶琴放到了一旁说道:“她在偏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她这么一个倔强的女子,最不需要的便是怜悯和此时此刻的关心。”了然的说道,君清浅靠在软榻的扶把上说道。
“她很聪明,知道只有这里才能保住她和她的孩子。却未想……”无奈的语气,道尽了世事无常的残酷。
听着轻凉的话语,君清浅低垂着眉眼,目光无意间扫到了轻凉略微红肿的指尖,眼中划过了一丝不明,抬起眉眼,君清浅看着轻凉说道:“你用你的血去救她。”
惊讶君清浅的询问,轻凉明白终究她是会知道,隐瞒终究也是没意义,便坦然说道:“是。我的血可以救她,所以,我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