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很痛苦吧。这锁骨针可是用多种毒物精心炼制的,被扎到,就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不会有什么感觉。虽然这毒不致命,但也足以让你麻痹几个小时。”蓝鸽说着就在舜夏的腰上绑了一根粗粗的带子,将他拖出屋外,一直拖到了庄园尽头的山崖边。
蓝鸽累得气喘吁吁,他直起身子望了一眼山崖:“从这里掉下去,眼睛一闭就过去了。等一下,那边那两个女人就会下来陪你。”
“放过凤儿。”舜夏从麻痹的喉咙里努力挤出几个字,“她什么都不知道。”
蓝鸽顿了顿,站在山巅看云雾缭绕:“是爱吗?多么虚幻的字眼。”舜夏没有答话。
“可笑。死到临头还惦记着其他人。”蓝鸽残破的大红嫁衣在山风中上下翻动,“也罢。我就答应你,念在你刚才没有杀我的份上。”
她解下绑舜夏的带子:“要不是师姐交代一定要做得没有痕迹,我在村子里起码有一百次杀死你的机会。所以,你不要以为今天是运气不好才死在我的手上。”说着,就要把舜夏推下山崖。
在舜夏和胡英儿前往观云居的路上,易辰和唐馨正从农舍里出来。唐馨拿起手里的白玉镯子看了一阵:“满妹妹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残忍吧。”
“那是现在。你知道那天晚上,她动不动就说要割我耳朵,挖我眼睛。”易辰说。
“但是刚才我的摄妖石并没有很强烈的反应。如果那么近距离地接触那种级别的魂妖,我的胸口说不定都要被那摄妖石发出的热量给烫伤。”唐馨捧起胸前的吊坠,“但是,毫无疑问。满满和那深渊魂妖接触过。”
“这怎么说?”
“这摄妖石能感知的是魂妖的气息,而不是魂妖本身的存在。从我们刚才来这里的路上,这摄妖石就有些微微发热,完全不是平时冰得像这玉镯子一样。”
易辰说:“那也就是说,你这石头是狗鼻子。能闻到魂妖的气味,然后发热,对吧?”
“想不到你也有聪明的时候。我们跟着这摄妖石的感应走一走,也许能找到点线索。”唐馨捏着胸前的吊坠,一边走,一边细心感应着。
“就你这么捏着,冷的也被你捏成热的了。”
“说你是笨蛋还真是笨蛋,这摄妖石是不会轻易受到外界温度影响的,说白了就是有很高的比热容。”唐馨说着就走进了来路的一片小树林,“奇怪,怎么这里也会有反应。”
一听这话,易辰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拉着唐馨没命地往客栈跑去。
“你疯了?”唐馨的胳膊被易辰拉得生疼,但易辰毫无停下来的意思,直接把唐馨拉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一下掰开唐馨的手,和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易辰,你……”唐馨脸一红,“色狼!”一个耳光就落在易辰脸上。易辰顾不得这么多,当下捏着那摄妖石和唐馨的手往村子外边跑去。唐馨跑不快,易辰索性一下把唐馨抱了起来,就像抢新娘的土匪。唐馨在易辰怀里不停地捶打着他:“易辰,我命令你,马上放我下来!”
“要不,我先赶过去,你随后过来。”易辰放下唐馨,刚跑出几步,就气馁地跑了回来,“这没你的石头,我也不知道方向啊。”
“易辰,你给我说清楚!你这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唐馨揉了揉手腕。易辰这才发现,唐馨的手,都被自己捏红了,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见这情况,易辰慌了手脚:“馨,我,不是故意的。”
“等下回去你给我当一个星期的苦力。”唐馨愤愤地说,“一事归一事。你快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易辰一边领着唐馨往山上走,一边对她说:“刚才你说,在小树林里感应到了魂妖的气息,让我想起来一件事。然后我拿着你的石头回了客栈,果然那石头还是暖暖的。我沿路走到村口,石头的温度也没有凉下来。所以,我大概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唐馨跟在易辰身后爬得上气不接下气。
“深渊魂妖,就是胡英儿,或者胡凤儿。”
“什么?就是先前过来找舜夏的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妹妹?”唐馨一脸惊讶,“虽然这深渊魂妖的气息遍布了小半个村子,但那胡英儿刚才来找舜夏,我并没有被这摄妖石给烫到。篝火节的那天晚上,舜夏和胡凤儿喝酒的时候,我就在他们身边,我的摄妖石也没有十分强烈的反应。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易辰走到半路,听唐馨这么一说,就停住了脚步开始思考:“去过小树林,还有我们房间的,难道还有别人?”易辰仔细一想,却又没有停下脚步,他对唐馨说:“不管那深渊魂妖到底是谁,但现在摄妖石的温度,总不会有错。我们现在正是尾随着这深渊魂妖的气息!馨,赶快!”
他们一直沿着山路向上,好在摄妖石的温度没有下降,反而开始上升,这让他们更加确信自己所走的方向是正确的。当他们走入观云居的入口,唐馨的摄妖石已经烫得不能用手握住了。
“不好,这魂妖平时都抑制着妖力,现在好像全部都释放开来了。”唐馨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画有符文的小布袋把吊坠扎起来,“这种情况,摄妖石已经帮不上忙了。”
易辰示意唐馨退后,自己小心翼翼地往屋子的门缝里看了一眼。易辰模模糊糊看见草屋里共有三人。胡英儿和舜夏分别靠在椅子上,胡凤儿则躺在床上。至于三人究竟在做什么,易辰也没有看清楚。
他回过头来对唐馨说:“我们先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人。如果没有,那深渊魂妖基本上就可以肯定是这屋子里的人了。接触了那么多天,舜夏应该不是,那就只能是胡英儿或者胡凤儿。”
唐馨和易辰没有急着进屋,反倒是先在这附近仔仔细细探寻了一圈,只看见草屋到悬崖边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痕迹,看似有东西被一路拖到了这里。他们往山崖下一看,却只有临近黄昏的雾霭和无底的深谷。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
易辰和唐馨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却是舜夏在远处朝他们喊着。
易辰小声问了唐馨:“深渊魂妖应该没有变换身形的能力吧?”
唐馨被他这么一问,心里一惊,皱起了眉头:“这深渊魂妖破茧之后,都会产生一些特殊的能力。但至于这能力是什么,每只魂妖都会有差异。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易辰说:“刚才我往屋里看的时候,我非常小心。舜夏分明没有发现我。怎么可能这么巧出来和我们打招呼?”
“喂,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舜夏扶着院子的篱笆看起来行动有些勉强。
“不管了,硬着头皮上。”易辰和唐馨随同舜夏一起走进了小草屋。他们三人和胡英儿一起坐在屋子一角的那张木头四方桌旁,而胡凤儿躺在床上,一碗汤药放在旁边,十分虚弱的样子。
胡英儿放下手里盛药的碗:“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让三妹休息休息。”四人又移到了屋子外的石桌旁。胡英儿对舜夏说:“好了,三妹不在,你要说什么随便说,要骂随便骂。”舜夏显然是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他看着胡英儿的样子,又骂不出口。
他重重叹了口气,对易辰和唐馨说道:“你们俩来得正好,我说说刚才发生的事吧。”舜夏把胡英儿伙同那蓝鸽骗他的事,以及虿灵谷的事一五一十地和他们说了一遍。
“我本来以为我死定了。”舜夏说道,“那个叫蓝鸽的蛊婆眼看着就要把老子推下山崖,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力量突然一下把那蛊婆扔到山谷里去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对着,就对着这忘恩负义的家伙!”舜夏指了指胡英儿。
“忘恩负义?哼,就你这种男人,能给我们什么‘恩’?我会把我们家三妹交给你一个贼?笑话……”胡英儿不屑地说道,“我老实告诉你,县城里古城墙下的那间店就是老娘的。那次我在店后还以为是哪个傻X过来倒腾东西。”
舜夏愤怒地站起来,拿起桌上的一个搪瓷碗狠狠地摔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易辰赶紧把舜夏往观云居外拉去,他示意唐馨跟上。
舜夏的脸都气得青了:“他奶奶的,男人婆!老子就不信了,要不是凤儿她姐,老子早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