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淮离开陈淋传,回到喧闹的人群里,经过刚才的事,游逛的心思淡了很多,有些意兴阑珊。
陈清淮被刚才陈淋传的哀伤的情绪所感染,想要抛开这种心情,决定找会儿乐子,穿门过廊,四处寻找,突然听见了陈潮师的声音,陈潮师沿着声音找到陈潮师,陈潮师正在一间屋内和人玩牌,气氛火热,陈清淮对这些不太感兴趣,转身离去。
陈清淮现在想找个熟人一起玩玩,首先想到的是小萍,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小萍干什么呢,如果小萍正玩得兴起,自己去找她,让她陪自己,就不太合适了。突然灵光一现,自己何必拘泥于这里,到外面去逛一逛怎么样?这时候也没人管,自己也不麻烦别人,就一个人偷偷地溜出去玩玩。
说走就走,陈清淮从后门离开陈铄昌的府邸,看门的偷懒看戏去了,也没人管。
走在街上,陈清淮感觉还不错,外面比平时安静许多,大多数人都在家里过节,街道上冷清的很,温度也比陈铄昌府上低一些,加上时不时吹过的冷风,显得萧瑟许多。
这个时候无家可归的人就倍感凄凉了,平时还好,节日的时候,乞丐心中最是酸楚,不仅和别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乞讨也更加艰难,所以每逢启新节,是乞丐死的最多的时候。
陈清淮走过一个拐角,看见一群流浪儿和乞丐聚在一起,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正在分发食物,乞丐们没人哄抢,一个个听话的排着队,老头一边发食物,一边温言问候着拿到食物的人。
陈清淮自恃能力强大,也不惧怕,直接走了过去。乞丐们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孩儿走了过来,有些畏惧的后退着,有些满脸敌意,还有些以为陈清淮也是来施舍的,期盼地看着陈清淮。
陈清淮没理那些乞丐,来到老头面前,仔细打量着老头,这老头须发半白,长得又瘦又高,满脸祥和,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流光溢彩,很有魅力,陈清淮已经在靠近之前发动能力探查老头,感受到一股悲天悯人、胸怀天下的气息。
陈清淮对这个老头很好奇,于是走过来想要结识一下,老头见到神色平淡的陈清淮,暗道这少年不平常,面带微笑地开口问道:“小娃娃,看我老头子作甚?”
“老爷爷在这启新佳节,不与家人作伴,到街上来施舍这些乞丐干什么?”陈清淮反问道。
老头呵呵地笑了笑,轻轻地回道:“他们就是我的家人。”
这句话可以有各种理解方法,老头把陈清淮当成一个小孩子,没什么顾忌,说了一句内心的真话,当然对于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有的人会把它当成一句玩笑话,有的人会把它当成疏远意义的敷衍,有些单纯的人,比如小孩子可能会认为这些乞丐真的是老头的亲人。
而陈清淮听出了老头的真意,有些佩服,恭维道:“老人家心怀穷苦百姓,令人敬佩。”
老头很诧异,这个小孩不一般,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思缜密,而且能认同自己的理念,着实难得。老头捋了捋胡子,开口道:“正好食物发完了,小友可否和我到别处一叙。”
陈清淮点头同意,老头带着陈清淮离开,乞丐们恭敬地送别老头。
启新节期间,各种商铺大多关门了,不过还是能找到依旧在营业的地方,老头带着陈清淮来到一个小茶馆,茶馆内空无一人,只有茶馆老板一个人在料理着,见难得有客人来,忙招呼二人坐下,茶馆老板也上了年纪,老头十分自来熟的说道:“老哥怎么在启新节一个人开着茶馆啊,没陪陪家人?”
陈清淮暗道,你还好意思这么说别人。
茶馆老板一边沏茶一边回道:“老朽这辈子无儿无女,老伴儿前两年也去世了,启新节伙计们都回家过节了,我一个人闲着没意思,就把茶馆开开,有人来就聊两句。”
“那老哥今日收入如何?”老头调笑道。
茶馆老板也不在意,回道:“你们是第一批客人,估计也是最后一批。”
老头哈哈一笑,陈清淮心道,这老头还挺……那个,活波,没错,就是活泼。
茶馆老板拿过来一壶茶和一套茶具,放在桌上,说道:“今天这壶茶是我请你们的,难得启新节有两个顾客光临,也是缘分。”
老头拱拱手笑着回道:“那就多谢老哥了。”
茶馆老板又走回去照看炉火,老头给自己和陈清淮倒上茶,开口说道:“不知小友叫什么名字?”
“在下陈清淮。”
“盛祁陈氏子弟?”老头问道。
“正是。”陈清淮也不避讳。
“难怪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度,陈氏真是人才辈出啊。”老头道。
“还未请教老先生名讳?”陈清淮道。
“老夫张谌,自号光和散人。”张谌回道。
“原来是张老先生,张先生邀我来此有何贵干?”陈清淮道。
“也没什么要事,只是感觉和小友有缘,故此邀请小友一叙。”张谌道。
“清淮愿意聆听先生教诲。”陈清淮道。
张谌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小年纪,装的这么老成,这样子实在是有意思。”
陈清淮道:“这样有什么不妥?”
“也没什么不妥,只是你这个年纪实在不该学得老气横秋儿的,这样子会让你的亲人朋友感到不自在,关系会疏远的,当然,这是一家之言,如果不对,小友不要在意。”张谌说道。
陈清淮暗道,我在亲友面前还是有一定分寸的,到不至于让他们不自在,不过这老头虽然说得有些唐突,却不会让人反感,这亲和力倒是不错。
“听口音张先生不是本地人?”陈清淮问道。
“老夫来自锦州,不是魏国人。”张谌道。
“那离这里很远啊,张先生到盛祁城来干什么?”陈清淮继续问道。
“老夫到处云游、四海为家,哪里有承受苦难疾病之人,哪里就有老夫的身影。”张谌说道。
陈清淮暗道,你是个行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