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淮继续问道:“老先生是个医匠?”
张谌摇了摇头,说道:“不完全是,老夫不仅四处行医救难,还会导人向善、收徒授艺。”
陈清淮吐槽道,还身兼数职啊,不过表面上不能乱说,赞叹道:“张先生真是老而弥坚、德行天下啊。”
张谌却有些寞落地回道:“当不得此言,天下苍生生活困苦,吾辈只能躬行此身,以尽绵薄之力。”
这是一个真正博爱的人,陈清淮想到,嘴上则劝慰道:“张先生能救得一人,便有一份功德,天下太大,想要救所有人不太可能,能帮助身边的人就行了。”
张谌面色沉重的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正当陈清淮想着是不是该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张谌突然面色开朗起来,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见笑了,我和小友说这些干什么,人老了,就有些犯糊涂,老夫还擅长相面占卜之术,我给小友看看?”
陈清淮来了兴趣,点头道:“好啊,老先生给我看看。”
“先看看面相吧。”张谌说罢眯起眼盯着陈清淮的脸,看了一会,抹了抹眼睛,似乎这一会儿很费眼睛。“小友这面相还可以,安稳小富平淡一生。”嘴上这么说着,张谌心里有一些失望,如果面相没出错,那么这位小朋友也只是一个常人罢了。
陈清淮是不太信这个的,只是图一乐,听了张谌的话,既不高兴,也不失望,继续凑趣道:“还有占卜呢,也给我试试吧。”
张谌用茶杯再倒了一杯茶,然后拿出一瓶墨汁,让陈清淮用手指蘸一下墨汁,滴一滴到茶杯里,随后紧盯着茶水里散开的墨水,观察其变化。
陈清淮头一次见这样的占卜,不是烧龟壳、扔铜钱吗?也不好打扰张谌,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张谌看了一会儿,眉头紧皱,说道:“这占卜就有些诡异了,我是实在看不出小友的前程如何,似乎被什么给遮掩住了,怎么看也看不清,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陈清淮想,看来我还是不平凡的呀,占卜算卦这种事,好像不是太靠谱,不过这个世界也许真的会很灵,现在没卜出什么大灾大难,也算有个心理安慰。
陈清淮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可张谌似乎不太能接受,自责道:“老夫技艺不精,徒增笑柄了,等什么时候能力更进一步,再为小友算一算吧。”
陈清淮随口答应道:“好啊,一言为定。”
张谌也不再想占卜的疑惑,说道:“非常之人必定有非常之像,小友可能不会如面相那样平凡,前途之事,或未可知。”
陈清淮对结果并不在意,只是对这些技艺本身感到有些兴趣,说道:“老先生之前提到收徒授艺,不知都教授哪些技艺?”
“老夫一生奔波,身上的本事杂乱的很,像什么行医问卜、看相观气、制药炼丹、奇门遁甲之类的都会一点,还对行军布阵、安邦定国之术略有涉及。”说道自身的本事,张谌还是很自豪的。
陈清淮想了想,其他的先不说,这医术自己可以学一学,就是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水平,于是试探地问道:“老先生医术如何?”
张谌笑了笑,说道:“行医是老夫的看家本事,别的不敢说,这医术老夫很自信。”
“那老先生能不能教教我?”陈清淮问道。
“你一个世家子弟,学医术干什么?”张谌有些不解。
“艺多不压身,学会了总没坏处,琴棋书画之类的我都不感兴趣,这医术可是非常实用的,我想学一学,先生能否教教我,修金方面绝对会让先生满意的。”陈清淮道。
张谌想了想,说道:“那好吧,只是我怕是没时间教你,我将自己整理的医术秘籍送给你,你只能自行学习了,至于修金之事,休要再提。”
陈清淮很高兴,自己父亲的藏书也有一些医学书籍,只是数量不多,也没有成体系,自己平时也会拿来看一看,不能尽兴,这时候能得到一套完整的医术书籍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张谌站起身来说道:“小友在此等候片刻,老夫去去就来。”
陈清淮点头同意,张谌离开去取医书,陈清淮就在茶馆里等着。
等了几杯茶的功夫,张谌回来了,带着一个包裹,陈清淮接过包裹,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里面都是书,张谌说道:“这里面有医术,有制药炼丹的学问,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秘术,是我总结前人所遗,结合自己的心得编写出来的,你自己回去后仔细钻研吧。”
陈清淮道:“如此,清淮就收下了,师傅请受徒儿一拜。”说罢,站起来行了一礼。
“我没教你什么,只是给了你一些书,算是你半个师傅吧,这礼倒是勉强受得,今后你只要能用心学习,不使我的医术失传,就算对得起为师了。”说着,张谌站起身来。“老夫还有事,就此和你分别,以后有缘再见吧。”
陈清淮送张谌离开,看看天色,自己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回去了,于是拿着包裹赶回陈铄昌府上。
张谌离开茶馆,来到一处宅院,里面有不少人,有人看见张谌,喊道:“天师回来了!”其他人听了纷纷提醒别人,一群人都来到张谌面前,行礼道:“见过天师。”
张谌抬手让众人免礼,说道:“布施的事做的怎么样了?”众人回道:“依天师之言,都做好了。”
张谌点点头,说道:“那就散去吧,阳平、子昂随我来。”众人不敢违背,四散开来,张谌带着两个人进入屋内。
屋内只有张谌三人,张谌坐定,问道:“事情可打听清楚了?”
其中一人道:“打听清楚了,传得沸沸扬扬的,很容易就知道了。”这人如此这般的和张谌说了盛祁城最近发生的事。
张谌思忖,自己看到的血光之灾应该就是魏国历城王要屠城的事,那天自己看到盛祁城血气冲天,恐怕当时历城王是真的动了杀心,至于后来是谁拿出了凝血幽兰,化掉了这场劫难不得而知,自己带人来这里探查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内心叹了口气,说道:“在此地发展一些教众,等过几天就离开吧。”
二人拱手道:“谨遵天师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