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圣诞节终于飘来了那个冬季的第一场大雪,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的伸展。细碎的雪花在天空中飞旋,一片一片,跌跌碎碎打在脸上。
早晨疯疯癫癫的阿锦会扯着忆尤已滑行的姿态一路飚到学校。
“喂喂,媳妇儿你慢点,当心摔着…”
“不行不行的,根本停不下来。”
“………”
话没说完前面的小媳妇一头栽进了雪坑里,可把忆尤吓得,还没等他跑过去就看见阿锦狼狈的站了起来,一脸的苦涩。
“噗噗噗噗噗噗…唔哇~好娘好娘…”
从雪堆里爬出来的阿锦,眼睛,眉毛,脸,嘴上都沾上了一层厚厚的雪,那模样怎么形容,像是没有插上胡萝卜的雪娃娃,又像被剃了眉毛和鼻子的北极熊,着实想不出更贴切可以比喻的词汇,滑稽样子让忆尤笑的肚子都岔了气。
阿锦跟忆尤有些地方真的很相似,两人从来不过洋人的节日,那感觉就好像在美国看见老外在路旁烧纸祭先人一样,荒谬可笑…
所以,当所有情人在庆祝圣诞节时,这对小情侣开始正儿巴经的旷课做起兼职,可是她们一份兼职从来没有超过三天。发传单阿锦总会把袋子里厚厚一摞房地产宣传单买到废品收购站,拉着忆尤颠到kfc店里吹空调。从早上八点一直到傍晚六点多,两人吃喝拉撒呆在kfc没出去过,阿锦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就扯着忆尤去领一天的“辛苦费”,俩人愉快的颠到公司门口,就看到负责人站在房产公司外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瞪着面前自称大学主席的姑娘。在他身前堆了一堆传单,传单里夹着不少废报纸旧杂志。
再往旁边就是早上那位收废品的老大爷,蹲地上吐着唾沫数着钱。一脸的乐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阿锦一脸卖萌傻乎乎的朝负责人咧嘴乐。
“你,看看,看看,真是的,我辛辛苦苦盯着大太阳发的单页,都被他们全豁豁到废品站了,哎哟,真是很没品唉…”
负责人面色如炭。
“人赃俱获,还狡辩。”
“这就是大学生做的龌龊事儿”
负责人唬着脸指着俩人唠唠叨叨喷个没完,别说忆尤磕着脑袋受训,饶是口齿伶俐的阿锦姑娘都没敢反驳。
“你晓不晓得这一张单页很可能就换汇一栋房子。晓不晓得我从这小老头手里一张两元买回来的。”
“今天就用你们工资在买回来,自作孽,不可活…”
一整天不仅没拿到钱两人搭进去不少,废品收购站的阿伯一脸的乐呵呵。
“闺女,嘿嘿,以后再卖这玩意都来找阿伯。比那易拉罐废铁赚的多。”
“………”
走之前还不忘大方的给俩人掏几个大洋坐公车。
阿锦姑娘去做群演更是让人崩溃,一部战争片一群人躺在地上一声不吭的装死,只有她搁草堆里翻来覆去的嘿嘿傻乐,最后实在憋不住诈尸般的蹭起来,小脸憋着怪笑看着扭曲不已,吓得几位RB男同胞吓得一个哆嗦。
“噗哈哈,真受不了,太扯了。”
“这小RB也太幽默了,哈哈。”
“学说普通话还丫的带南京腔儿,叼比叼比的,噗哈哈。”
“刺刀怎么专捅姐胳肢窝,哈哈,你这狗比玩意儿…”
“…………”
“还有,嘿嘿,噗哈哈。”
阿锦姑娘捂着小肚子又开始疯癫模式。
“这哥们,哈哈,装死装的更像。”
“这小白眼翻的,真受不鸟,你又不是上吊,也不怕等会眼神转扭不回来了,嘿嘿嘿…”
一个在电影只出现十秒的段落,被阿锦姑娘折腾的拍了十几遍。一旁的导演气的差点直接吐血。扔了十几元钱,打发一份盒饭就给她轰走了。
寒风凛冽的冬季过去,温暖的春季到来。隔壁的阿婆阿伯每天都会拉着阿锦姑娘去胡同口领舞,一群人皆是半催半捧的推她到最前面领舞,不是她广场舞跳的水平有多高,而是只要她蹦哒起来,大家伙都不会担心自己姿势太糗而感到尴尬。忆尤瞅着作比捣怪的小媳妇好笑不已,帮他们乱打着节拍。
“阿锦,晚上吃什么。”
忆尤问着坐在院子里看喜剧片傻乐的姑娘。
“随便。噗,哈哈。”
“………”
阿锦双眼紧紧盯着蜡笔小新光屁股乱晃,看都不看面前的男孩。让忆尤很是来火,语气显得硬邦邦。
“随便?大便还是小便。”
“………”
阿锦抬头好笑的看着面前颇为气恼的男孩,一脸不舍的合上电脑,凑过去搂住忆尤的脖子,眯着狭长的眼睛,唇角如月牙般弯弯翘起,犹如春风中徐徐绽放的花,看的忆尤整个人都痴了。
“大便也行,小便也可。”
“………”
“蒸的炖的煮的炒的统统都随意。”
“夫君舍得做娘子就有魄力吃下去。”
“………”
这姑娘小嘴里蹦嗒出来的段子果然很恶心,忆尤想板脸,可是看着她卖萌的姿态相当讨喜,唇角又忍不住微微往上翘。半晌没吭声,就这么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姑娘。
“我去给你卖些鸭脖。”
忆尤伸手,轻轻捏着她脸颊。确认眼前的幸福是真实的。
“哇,妞儿,就知道你疼我。”
“来来来,给爷亲一个。”
温山软水繁星万千,不及他眉眼半分。阿锦微微侧头,感受男孩指尖的温暖,眼角满满的温暖欢愉,厚颜无耻的凑着小脸往上贴,忆尤气息有些紊乱,心跳也开始急促,美好画面和谐的让人刺眼。
“砰!”
你侬我侬之时,大门被重重的踹开,两人蹙着眉头不悦望向门口。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位颇为秀丽的中年妇女,不过脸上的表情确是横眉怒目相当的扭曲。
忆尤感受到搭在脖子的小手忽然狠抖了下,不解的转头看,阿锦的表情好像要比门口这位阿姨更扭曲。
“这是…”
“妈…妈妈妈吗妈妈妈妈呀!”
磕磕巴巴的的话从阿锦嘴里蹦了出来,看着门前的阿姨扯下院子里的柳条就冲这边过来,阿锦吓得撒腿就跑。
“死丫头,敢背着你妈搞对象了!”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忆尤尴尬的扯着嘴看着这位漂亮的母亲持着树条追着阿锦跑来跑去,母女简直是一个版本。
“哎,哇,疼哎,妈呀你轻点!我好歹是你当年拉出来的一坨肉哎。”
场面相当滑稽,机智的阿锦晓得母亲舍不得往她头上招呼。只能捂着屁股到处乱躲,看的忆尤抿着嘴,努力的忍着笑。
“那也是肥肉!”
“肥肉也是肉,你掐掐身上的肥肉会不会狠痛,唔哇,别抽屁股哎。”
“啪!”
“让你犟嘴,再犟!你别跑。!”
“………”
“阿姨,算了吧,柳条打人很痛的。”
瞅着阿锦不幸命中几下的小屁股心疼不已,即使再搞笑那也是自己的媳妇儿,连忙护上去阻拦。面前的女人突然停住步子瞪着眼前俊秀的大男孩,掐起腰来。
“谁是你阿姨,叫姐!”
“………”
忆尤愣了半晌,嘴里艰涩的扯出。
“姐。”
阿锦妈妈听了这话好像更来火,骂骂咧咧的追着阿锦又抽了过去。
“你看看,你看看。”
“你找的什么玩意儿!都叫我姐了!”
“找什么不好非找个傻比!”
“………”
阿锦被抽的死去活来,一脸的兮兮,嘴里还不停埋怨着忆尤。
“大傻比,这婆娘玩你的。”
“要你叫你就叫啊!哎哟,别打了。”
忆尤懊悔不已,暗骂自己果然被丫头带成傻比,只能一声不吭的挡在阿锦面前。
“没事没事,你先坐着,她皮厚。”
“等会就该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