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痕看中了一个地方,风水好,地段好,更重要的是人好……多,但是价钱同样的好高!
家里还有些钱是准备留着养家的,不能全部拿出来,那便只能——砍、价!
可任凭石痕说破嘴皮也说不动那卖主,这实在令人气愤又心凉。
当石痕抱着“何处无芳草”……哦,不,是“天下之大何处无容身之处”的想法准备另找地方时,有人出高价想买了承味楼,买者是不相识的人。
石痕没有探究那人是谁,毫不犹豫地将承味楼卖出去,如同泼水一般,没有丝毫地留念。
他认为那人是苏丞相收买的,内心存着感激,想着以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童沁不这么觉得,若真的是苏丞相出手帮忙的话,依他的性格他是不会隐瞒的。但没有十万分的把握,她也没敢没说出自己的想法。
饭馆正式开业,木板招牌上那飘逸横生的俩字为石痕所题,名是童沁取的。
童沁当时在后院教授禾媚与几个丫鬟厨艺,见石痕让她想名,便随意取了个名字:禾厨。
于是最终的厨娘就是禾媚,原因很简单:禾厨——禾媚是厨娘。
至于为何不让童沁当厨娘,原因那就更简单了:石痕的嫉妒心太强,他不允许自己的妻子烹饪给其他男人吃。
流清强烈要求涨工钱,于是石痕派给她个最忙活的工作——店小二。
汪剑抛下冰糖葫芦,当上掌柜,不过所谓的“抛”,也只是把糖葫芦抛在门口,有人买的话钱还是他的。
年轻好玩的石涣与童仇非要瞎掺和,石痕被烦得没法,只好让他们在人多,店里小二忙不过来时去充当店小二,石辰也参与他们的行列,只有石旭不能,他需要帮忙石痕打理家事,谁叫他是家里的老二。
石怀仁是准备彻彻底底将家事交给石痕打理了,石痕要两头兼顾,头大得很,于是在萧氏接近产期之时直接把“禾厨”扔给汪剑去打理,自己甩甩袖子便不管了,可赚的钱还是归于他的,工人的工钱还得他说了算,这才叫真正的老奸巨猾!
石痕想喊冤!他每天忙得倒头就睡,连童沁的身子都没碰到!与童沁做最出格的事居然就是一个吻?!
在汪剑的经营下,“禾厨”的生意还算不错,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靠禾媚的厨艺,菜式多样,更是多花样,且价钱合理,主要客人是普通百姓,石痕不再想与官场惹上关系了。
这天“禾厨”早早地关门,一个个慕禾媚厨艺之名前来的客人都吃了闭门羹。
今日是萧氏临盆的日子。
众人着急地等在屋外,只有刘氏摆着一张臭脸。
童仇听着那尖细的嗓音,痛苦地捂上耳朵,悄悄问身旁的石旭,他也是着急的,他不想再有个弟弟了,他要妹妹!妹妹!
“石旭,生孩子都那么痛苦吗?”童仇的眉目紧凑,明显很难受。她怕痛,但也很喜欢小孩子,可如果生孩子的痛超过她想象的话,那她宁愿不要孩子。
“我不知道啊,我没生过。”也一辈子不会生。石旭在内心默默补上一句。
童仇鼓起了脸,真好,男人没有女人那么幸苦,她下辈子一定要投胎做个男人!
“石旭,以后我们不生孩子好不好?”她问,她真的不想那么痛苦,没准还会生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来折磨自己。
石旭脑海霎时浮现少儿不宜的画面,脸上一红,脱口问出为什么。
“因为听着萧姨娘的叫声就觉得肚子好痛,以后生孩子那会痛上一百倍的,石旭,我怕痛……”童仇可怜兮兮委屈的模样一下把石旭的心软化,温柔地点头答应。
“嗯,那就不生。”透过他的影子,可以看见石痕,皆是一样地体贴。
得到回答,童仇高兴地笑了,悄悄握住石旭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石旭在底下偷偷搓揉她的柔荑,她需要温暖。
一切都被石辰收在眼底,他忽然瞧了一眼石涣。
石涣什么都不知道,满脸期待和着急,等着屋内娃娃的诞生,他早就想当一回哥哥了。
最惨烈的一声叫起,吓得众人惊心胆战。
接生婆突然跑出来,手上满是血。
到底是孩子,童仇身子往后缩,内心狐疑:为什么生孩子会有血?
“石老爷,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接生婆不废一句话,直接问道。
石怀仁是带着病来的,听到此话更是摇摇欲坠,本面色苍白,如今是惨白。
李氏忙扶住他,看向接生婆,处变不惊,“萧姨娘怎么了?”
“怕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不愿意生了,现在难产啊!”
“刺激?怎么会?昨日为止她还是好好的……”说着话音渐散,李氏的双眸不经意撇向了刘氏,她也是满脸惊讶,却藏着一丝欣喜。
“请您尽力保住大人。”童沁也是淡然,她不相信萧氏会那么简单就死。至于孩子,想要的话就还是会有的。
“不,要孩子!要孩子!”
闻言,石怀仁立马反应过来,冲着接生婆大喊,接生婆自然是听他的,急促地答应一声便走进屋子,隐约还能听见她的大嗓音喊着要孩子,外面的人听了是刺耳,不知屋内躺在榻上的女人,又是哪番感想。
童沁难以置信,没想到石怀仁那样狠心,为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就毁掉大人的生命!
石痕在身后搂住童沁的腰,带她与石怀仁离远些,附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回去再与你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衣冠禽兽!童沁咬住下唇瓣,极力忍耐才不至于大喊出声。
孩子的哭声响彻云霄,是个男孩。
石旭失望,石涣高兴,只是他不知道,这份欢喜的心情,建立于萧氏的痛苦之上。
萧氏还是死了。
冲进屋,石怀仁却只是抱着襁褓笑,丝毫忘了他怀中的婴儿死去的母亲。
童沁想起了逝去年久的母亲。
她与爹伤心的时候,那时的石怀仁或许正如现在这般高兴。
童沁恨他恨得彻骨。
知道是萧姨娘的死换来新弟弟的出生,石涣没有原先那样高兴,愁苦着脸。
萧姨娘为人挺好的,人又漂亮,他很喜欢,现在他很不舍。
童沁是摔门进屋的,石痕无奈,轻轻地关上房门,像是在对它赔礼道歉。
他从身后搂住童沁,带着半哄的语气说着。
“别生气了。这件事不能完全怪爹,是萧姨娘的心理问题,在这最后一天突然不想生孩子,才会导致自己难产,她的死换来一个全新的生命,她的孩子会连同她的份一起活下去的,我想,萧姨娘死的时候也是高兴的。丫丫,既然她都不气,那我们生气干什么?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我们别气了好不好?”
童沁微垂下脑袋,没有挣扎,她不生气了,她心寒。
“石痕,为什么连你也那么狠心?”
话音未落,身后的人已明显怔住。
“你怎么就知道萧姨娘不心痛了?不过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有什么可开心的?孩子想要就会有的啊,可萧姨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们就这么扼杀为你们做出贡献的生命,你们还是人吗?为什么你们不想想他们的感受?萧姨娘不是你们的亲人吗?还是说,你们的眼里只有至亲呢?”
“石痕,是不是我以后难产,你也选择孩子,不要我?”
“丫丫!”
石痕大声遏止,将她搂得更紧,若不是衣裳可遮,她的手上早已出现红痕。
身体是痛的,可童沁连眉都不皱,这一切,都不及心来得更痛,天知道她是忍着多大的痛才说出那三个字——不要我。
是啊,她太怕他不要她了,怕得这半年来,她都不敢对李氏下手,就连刘姨娘也不敢。
“我没有……我不会!我不会不要你的,丫丫!”石痕又岂会不心痛,又岂会不害怕,她是他十三年来一直苦苦寻找的人,他多么怕她会再次从他身边逃走!他不要,他不想再一次尝试失去的痛苦!
“丫丫,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怎会为了孩子不要你?!丫丫,听我说好吗?你不要想太多,睡觉,我们睡觉,睡一觉就会好的……”
“够了!”
童沁打断石痕的慌张,任由泪水放肆,不断涌出眼眶,沾湿了脸庞。
“石痕,你从未叫过我童沁,你确定爱的是现在的我,而不是小时候的丫丫吗?”问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快速地接下说,像怕说不完似的,可谁知道她更怕的,是她没有勇气把话说完呢?
“石痕,你爱的根本不是我,你只是留恋小时候的丫丫罢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爱的丫丫,你爱的丫丫已经死了。”
“石公子,请你放开我。”
冷酷决绝的语气,他不相信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他想要反驳,张着口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像极了迷路的小孩,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双手收得越发的紧,声音竟带着哭腔。
“不要,我不要……我离不开你的。丫丫,别抛弃我好不好……我爱你,我是爱你的,别生气了好吗?你打我骂我都好,求求别再说这种话,我会改的,一切的不好,我都会改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不说话,他发狂,吻上她的脖颈,一路摸索至耳垂,甜甜的,味道不错,他含住,转过她的身躯,吻自额头而下,吻过她的眉,眼,含有咸咸的液体,那是她的泪,舔舔她的鼻尖,覆上她的唇,霎时感到嘴里有股血腥味,那血来自她的下唇瓣。
童沁不反抗,心如刀绞,已无力再说一句话,泪水也不屑再流,目光涣散,掩藏不住的迷茫。
如果石痕不爱她,那她该怎么办……不,什么如果,他根本就不爱!他爱的是丫丫的心,要的只是她的人!她只是自己小时候的代替品!呵,真可笑。
石痕将她压在榻上,已完全失控,一点一点褪去她的外衫,用舌尖舔去她的内衫,一寸一寸地吻着她的肌肤,眼里有的只是灼热的****,酥酥麻麻的触觉让她胸口微颤,石痕狂热地吻着,惹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内心的渴望已被燃起来了,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