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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本忧思与学理再创(1)

一、同一意志与独自解脱

王国维在写《叔本华与尼采》这篇论文的时候,是1904年11月,亦正是他刚刚写完《红楼梦评论》这篇石破天惊之作以后。这一年,他27岁,再过几天以后的12月3日,就是他的生日。王国维虽然极为推崇叔本华,可他并没有叔本华那样之人生顺境。王氏早岁便感到生存之悲苦与烦闷,但他只能忍受生活贫困之煎熬与心灵之打磨。叔本华虽然年轻时遭遇父母婚变、母子分离之苦,但毕竟生活富足,不为生存发愁,叔氏之痛苦属纯精神性的,而王氏则遭受的是灵魂与肉体之双重痛苦。不管怎么说,叔本华毕竟有钱。父亲丰厚之遗产足以使他应有尽有。青壮年时期,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博览群书,艺术、哲学、物理学、植物学、天文学、法学、数学、历史、音乐等,无所不包;二十五岁完成博士论文后,便着手巨著《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的写作,于而立之年脱颖而出。可以说,叔本华是充分享用了青春之优越期。王国维之青春期可以说十分艰难。这一年,王国维积劳过度,患瘰疬。据《王乃誉日记》载:“接静二十二(日)禀,陈患恐成瘰疬,系劳致,非二三月不可,日费元余。”此时,王国维情绪低沉,赋诗说:“因病废书增寂寞,强颜入世苦支离。”又说:“闻道南山薇蕨美,膏车径往莫迟疑。”(袁英光、刘寅生:《王国维年谱长编》,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10月版,第3l页)可见,家贫、体弱、乱世一起袭来,稍有怠慢,就会有被生活击倒之可能。但王国维还是挺住了,并着手叔本华与尼采之比较研究。比起叔本华之一生,王国维显然要悲苦得多。他的确是抓住了叔本华之要害,即所谓同一意志与独自解脱之矛盾。叔本华在其名著《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开篇便说:“世界是我的表象。”(《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25页)观点是何等之鲜明,没有半点躲避与遮掩。紧接着叔本华写道:“这是一个真理,是对于任何一个生活着和认识着的生物都有效的真理;不过只有人能够将它纳入反省的,抽象的意识罢了。”(同上注,第25页)在叔本华看来,整个世界皆充满意志;意志无处不在,并且是不可分离的。叔氏认为人本身既可以是主体,又可以是客体;人在认识着的时候是主体,在他被认识着的时候是客体。故人的肉体便是客体,人自身也是表象。人之认识又可以将现象世界与意志本身区分开来,从而揭示出现象世界与意志本身之真实关系。根据这样一种理解,我们可以看出:主体与客体,意志与理念,理念与现象,人与世界之关系,皆是由人之认识建立起来的。如果没有人之认识,意志便是盲目的、无知的、原始的。犹如处在黑暗的漫漫长夜中一样。如果没有人,世界便失去了自我意识,便毫无意义,更无所谓存在不存在了。这便是“世界是我的表象”所蕴含之理论内容。叔本华还指出,痛苦和无聊是人生之两大基本要素,人生如同在痛苦与无聊之间来回摆动之“钟摆”。人为什么要甘愿于痛苦,因为痛苦是一个“静化炉”,人只有在痛苦的炉火中经受不断之煎熬,一直到感到绝望时再转向内心世界。冥思苦想,认识到自己和世界,达到超脱一切痛苦之神圣境界。为臻此境界,就要不断忏悔,不断自苦,以抑制和降低意志,直至灭绝意志。叔本华认为死亡可以作为对痛苦之解脱,因为死亡可以达到彻底绝欲之目的,达到不可动摇的宁静和寂灭中之极乐。如果按照叔本华的这一思想,王国维之晚年自杀,更有形而上之伟大意义。因为叔本华的痛苦与解脱之思想毕竟停留在书面上,比较达观潇洒,而王国维比起叔本华还是要悲观得多,当然也深刻得多。

二、天才的灵魂之苦

与叔本华来比,尼采是另一种典型。当然,他与叔氏一样,同样是一位伟大之哲学家。王国维在《叔本华与尼采》一文中也说过,在19世纪,德意志之哲学界有两大伟人,那就是叔本华与尼采,他认为两人是旷世之奇才,其学说相同,风靡一世。尼采告诫人们不要相信那些宣说天国希望之人,要对大地守忠实,为此,尼采向世人宣称超人之意义。尼采说:“我教你们超人。人是一定要被超越的某种东西,你做过超于人的事吗?”(见陈鼓应著《悲剧哲学家尼采》,北京,三联书店1994年5月版,第74页)尼采不满意叔本华对生命意志之否定,他鼓动要人们做强者,做超越生命之事。超人的强者是不甘示弱的,亦不轻易屈服,它奋力抗争。要想主宰世界,就得使自己非常强大才行。这就是尼采。但做强者并非易事,并非人人都能做强者,这又是尼采学说的潜台词。因为尼采是一个弱者,他所谓的强者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他所宣称的意志的力量是有限的,一生皆没能显示出来,自杀也不行,最终以疾病缠身而告别于世。对尼采来说,疾病也成了一条解脱之道,因病而使自己糊涂,糊涂也就无理智可言了,那就可以不负失败之责任了。这何不是一条最好的解脱之道呢?!王国维虽说悲观、痛苦,但王国维毕竟有自杀之能力。王氏完全是在头脑十分清醒时从从容容地结束生命的,他履行了或说执行了作为“人”的真正之权力。叔本华、尼采皆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这个意志。他们的意志哲学,超人哲学,在王氏面前皆失去了生命的逻辑支撑。故,面对叔本华与尼采之大悲大苦,王国维深受触动,便写下了《叔本华与尼采》这一著名学术论文。王国维痛呼道:

呜呼!天才者,天之所靳,而人之不幸也。蚩蚩之民,饥而食,渴而饮,老身长子,以遂其生活之欲,斯已耳。彼之苦痛,生活之苦痛而已;彼之快乐,生活之快乐而已。过此以往,虽有大疑大患,不足以撄其一心。人之永保此蚩蚩之状态者,固其人之福祉,而天之所独厚者也。若夫天才,彼之所缺陷者与人同,而独能洞见其缺陷之处。被与蚩蚩者俱生,而独疑其所以生。一言以蔽之,彼之生活也与人同,而其以生活为一问题也与人异;彼之生于世界也与人同,而其以世界这一问题也与人异。(傅杰编校:《王国维论学集》第265页)

王国维笔走龙蛇,道出了天才与普通人对于痛苦的不同感受及领悟。普通人能感受到的痛苦天才未必能感受得到,而天才之痛苦普通人肯定是感受不到的,因为天才者领悟性极高,故亦即活得特别苦、特别累。王国维写道:

夫天才之大小,与其知力意志之大小为比例。故苦痛之大小,亦与天才之大小为比例。彼之痛苦既深,必求所以慰藉之道,而人世有限之快乐,其不足慰藉彼也明矣。于是彼之慰藉,不得不反而求诸自己。其视自己也,如君王,如帝天;其视他人也,如蝼蚁,如粪土。(傅杰编校:《王国雏论学集》第265页)

天才者,即有大智慧之人也。智慧愈大,痛苦愈大,故天才之痛苦亦是超常之痛苦;普通人之痛苦多为布衣素食之痛苦,而天才之痛苦多为精神之痛苦,叔本华与尼采是如此,王国维也是如此。所以,天才之痛苦在普通人眼里是不可思议之事。叔本华说:“离开那些讨厌的意志后,智慧为了排遣气闷,因而走向外界,此时他的精力更为强大,也变得更客观了。天才所以伴随忧郁的原因,就一般来观察,那是因为智慧之灯愈明亮愈能看透‘生存意志’的原型,那时才了解我们竟是这一幅可怜相,而兴起悲哀之念。”(叔本华:《生存空虚说》,作家出版社1987年4月版,第166页)其实,天才之痛苦正是在这里,天才之痛苦,的确是灵魂之痛苦。普通之人只有具备天才那个“智慧之灯”,才能照亮如天才者心灵深处之苦痛,此灯“愈明亮”,其痛苦之真相愈被看得清楚。无论如何,天才总是令人敬佩的。所以,王国维赞美叔本华与尼采是旷世之天才。认为二人的知力之伟大相似,意志之强烈亦相似。以极强烈之意志,而辅以极伟大之知力,屹立于精神之世界,“固秦皇、汉武之所北面,而成吉思汗、拿破仑之所望而却走者也。”(傅杰编校:《王国维论学集》第266页)王氏认为叔本华与尼采之伟大,远在伟大帝王之上。叔尼二氏虽患有抑郁症,但他们毕竟是先哲,为人类近世点燃了智慧之灯。王国维之所以奉叔尼二氏为哲学导师,正是系于生命体验这一深层情怀。王国维能与他们从心灵上予以沟通,也正是在于他们有某种共通性,能在超越人生苦痛之前提下正视痛苦,从而也就推导出了只有天才才有真正的灵魂之苦,有无深刻的灵魂之苦,亦即成了王国维辨别天才的绝对标志。但痛苦也往往坏事变好事,这就是叔本华理论中反复阐明的天才之痛苦完全可以酿成美酒,变成美酒后即可以自我陶醉矣,此即所谓“国君之夜”,叔本华与尼采之苦痛也就由此得以自救,王国维在此亦即取过叔尼,二氏之精神药方,以缓解自我灵魂之苦痛。

三、劝世之意与学术警告

在德意志哲学先驱康德、莱布尼茨、费希特、谢林、黑格尔、费尔巴哈、胡塞尔、海德格尔这些人中,王国维最喜欢康德、叔本华、尼采三位。在1905年,他仍然沉浸在德国古典哲学中。这一年,他的学术著述十分殷实厚重:《论近年之学术界》、《论新学语之输入》、《论哲学家与美术家之天职》、《论平凡之教育主义》、《周秦诸子之名学》、《静安文集自序》,等等,除此之外,还有大量译作及诗词创作。王氏作诗填词虽是在治哲学之暇,但也取得了意外之成果。王氏独辟意境,主张由北宋而反之唐五代,尤深恶近代词人堆砌纤小之习。由于在此方面之成功,所以其兴趣由哲学转而爱好文学。王氏在《静安文集续编·自序》中说:

余疲于哲学有日矣。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余知真理,而余又爱其谬误。伟大之形而上学、高严之伦理学与纯粹之美学,此吾人所酷嗜也。然求其可信者,则宁在知识论上之实证论、伦理学上之快乐论与美学上之经验论。知其可信而不能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此近二三年中最大之烦闷,而近日之嗜好,所以渐由哲学而移于文学,而欲于其中求直接之慰藉者也。要之,余之性质,欲为哲学家,则感情苦多而知力苦寡;欲为诗人,则又苦感情寡而理性多。诗歌乎?哲学乎?他日以何者终吾身,所不敢知,抑在二者之间乎?(傅杰编校:《王国维论学集》第410页)

王国维不愧是20世纪的一代学术巨子。具有大师之风范。其实,王氏在当时哲学界也是第一流之人物。诚如蔡元培所说:“他对于哲学的观察也不是同时代人所能及的。”(《五十年来中国之哲学》,《蔡元培选集》,中华书局1959年版)后来与王国维结成学术之交的日本汉学家狩野直喜(1868—1948年)说他在王国维求学东文学社时来上海留学,从藤田丰八博士的介绍中已经了解了王国维当时之大致情形:“他所教的学生某君头脑极明晰,善读日文,英文也巧。且对西洋哲学研究深感兴趣,其前途大可属望。当时中国青年有志于新学的,大都对政治学经济学有兴趣,而想尝试研究西洋哲学者却极罕见。”(袁英光、刘寅生:《王国维年谱长编》第25页)可见,王国维当时所选治学方向是独一无二的,其起点之不凡给中外学者留下了深刻之印象。到撰写《三十自序》时,王国维已经戛戛独步于晚清学术之林。其学术成果令世人仰慕。当然,在王国维看来,这只是些“小有所就”,算不了什么。故他在回望“为学之结果”时,一面讲了“可信”与“可爱”之间不能统一之烦闷,一面又颇感真正之“大学问”,尚待继续努力求索才行。虽然感到所填之词较为成功,“自南宋以后,除一二人外,尚未有能及余者”。(傅杰编校:《王国维论学集》第410页)但还是觉得自己“目与手不相谋,志与力不相副”,“他日能为之与否,所不敢知;至为之而能成功与否,则愈不敢知矣”。(同上注,第411页)于是,王国维奋笔写道:

虽然,以余今日研究之日浅,而修养之力乏,而遽绝望于哲学及文学,毋乃太早计乎?苟积毕生之力,安知于哲学上不有所得,而于文学上不终有成功之一日乎?即今一无成功,而得于局促之生活中,以思索玩赏为消遣之法,以自逭于声色货利之域,其益固已多矣。(傅杰编校:《王国维论学集》第411页)

王国维的这些话意味长深,不得不令后人深思反省。王氏之言虽说带有先哲劝世之意味,但的确是有感而发。他不仅仅是面对自己,面对学术而言。他是面对当时整个社会世态而深觉其不安的。因为。王氏尝在《去毒篇》中对当时之社会事象有所描述。他写道:

古人之疾,饮酒田猎;令人之疾,鸦片赌博。西人之疾在酒,中人之疾在鸦片。前者阳疾,后者阴疾也;前者少壮的疾病。后者老耄的疾病也:前者强国的疾病,后者亡国的疾病也:前者欲望的疾病,后者空虚的疾病也。(同上注,第307~308页)

这就是先知先觉者静观人生之态度,亦乃先知先觉者留给后世之箴言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要改变中国之现状就得从“人”做起,而人之最根本之要求就是精神素质。至于作为学者,他认为持之以恒与毕生之力之研究,是他一以贯之的主张。直至晚年任教清华国学研究院时,他对青年学子之第一要求是,“有大志者,未必成功;而慢慢努力者,反有意外之创获”;第二个要求是做学问,既不可因一时失败而“自馁”,更不可以初期之作“自限”。此即王氏的“独学”中之体会,也是他《三十自序》中所要晓谕学界朋友乃至后世之成功之道(参见陈鸿祥著《王国维传》)。当然,在1905年3月王国维写《论近年之学术界)时即已经主张学术独立。他在此文中引用了康德关于伦理学之格言:“当视人人为一目的,不可视为手段。”他论述道:“岂特人之对人当如是而已乎,对学术亦何独不然?然则彼等言政治,则言政治已耳,而必欲渎哲学、文学之神圣,此则大不可解者也。”(傅杰编校:《王国维论学集》第214页)当然,王氏所主张之学术独立,那必须是大学术,大学问,不为任何琐碎之事务与小利所拘囿;这种学术、学问必须纯而又纯,精而又精,方能卓然于世。所以,他说:“学术之所争,只有是非真伪之别耳。于是非真伪之别外,而以国家、人种、宗教之见杂之,则以学术为一手段,而非以为一目的也。未有不视学术为一目的而能发达者,学术之发达,存于其独立而已。然则吾国今日之学术界,一面当破中外之见,而一面毋以为政论之手段,则庶可有发达之日欤!”(同上注,第215页)王氏此言,是对那种势利小人、斤斤计较且急功近利者的一剂良药。在吾泱泱之大国,若不将学术作为学术去研究,那学术怎能谈得上发达;而学术之发达,只能靠学术独立,学术不独立,空谈其发达是无任何意义的。这就是王国维发出的警告。

四、学理上的自我冲突

《论哲学家与美术家之天职》一文作于1905年6月。这是一篇大论文。王国维在此文中深入地阐释了哲学与文学艺术之间的关系及其性质。王国维开篇即写道:

天下有最神圣、最尊贵而无与于当世之用者,哲学与美术是已。(傅杰蝙校:《王国维论学集》第2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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