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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论《史记》行文之“重沓”与艺术之形神

在现实生活中,凡物质、精神产品皆有形、神。二者一般是相辅相成的。梅之枝劲花妍,有傲雪凌霜之神;柳之枝柔叶翠,有婀娜纤媚之神。李白诗多乐府歌行,有飘逸豪放之神;杜甫诗多近体律绝,有沉郁顿挫之神。然古代艺术理论中,亦有主张形神相反相成者。南齐王僧虔《笔意赞》即谓:“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至唐代张怀《评书药石论》进而更谓:“深识书者,惟观神采,不见字形。”宋代陈师道《后山诗话》甚至主张“宁拙毋巧”。明、清之交的傅山在《作字示儿孙》自注中进一步主张“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直率毋安排”。

那么,为什么“拙”、“丑”、“支离”、“直率”的形质,能表现出美的神采?又怎样表现出美的神采?分析《史记》行文的“重沓熟复”与其“风神横溢”之关系,不仅有助于对这一问题的理论探讨,也有助于艺术的创作实践。

《评注昭明文选》引孙月峰评《报任安书》语云:

凡文字贵炼贵净,《中庸》称“有余,不敢尽”,此则即无余矣,犹哓哓不已。于文字宜不为佳,然风神横溢,读者多服其跌宕不群,翻觉炼净者之为琐小。意态豪纵不羁,其所为尽而有余。所谓“即无余矣,犹哓哓不已”,是指书中对自己不能“推贤进士”的一腔苦衷,惨遭李陵之祸的满腹委屈,发愤著述的无限深情,敷陈直抒,尽情发挥,惟恐倾吐不尽。即如受腐刑一事,于别人可能讳莫如深,惟恐触及,而书中却先后六次申述,篇首即言及“身残处秽”、“大质已亏缺矣”,次则曰“垢莫大于宫刑,刑余之人,无所比数,非一世也,所从来远矣”,继之则反复言及“今已亏形为扫除之隶”、“遂下于理”、“佴之蚕室”、“最下腐刑极矣”、“偿前辱之责,虽被万戮,岂有悔哉”。于是一事反复铺叙,不厌其烦,确实不符合“贵炼贵净”的传统标准,“于文字宜不为佳”。但也正是在这反复的铺叙中,表现出对“明主不晓”、“交游莫救”、“左右亲近,不为一言”的极大愤慨,对自己为完成史著“就极刑而无愠色”的无比自慰。同时,作者这种有违于“士可杀而不可辱”传统道德的人生选择,“未易一二为俗人言也”,却又久蓄胸中,愤懑抑郁,便借给友人回信一吐为快。此时若谨慎言之,含蓄出之,炼净倒是炼净,却有“琐小之感”,因为它让人感到作者并无更崇高的人生理想,以口语横遭此祸已摧毁了他全部的生活信念,尚何言哉?然而作者不仅言,而且“哓哓不已”言之,确实让人感到“风神横溢”,“跌宕不群”,“意态豪纵不羁”,具有更强烈感人的艺术力量。

司马迁这种“所为尽而有余”的语言风格,同样表现在《史记》的人物传记中,即洪迈在《容斋五笔》中评说的“重沓熟复”。其叙述语言即反复使用同一字眼或同一类字,以壮文势。如《高祖本纪》写刘邦破武关后乘胜进军的情景:“秦人喜,秦军解,因大破之。又战其北,大破之。乘胜,遂破之。”《项羽本纪》写项羽在钜鹿之战中破釜沉舟,“楚战士无不以一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于是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史记评林》引陈仁锡语云:“叠用三‘无不’字,有精神。《汉书》去其二,遂乏气魄。”《汉书》语言虽“炼净”,却缺乏“气魄”,《史记》正是借“重沓”之语以表现“精神”。所引凌约言语则结合诸侯将“莫敢仰视”论曰:“羽杀会稽守,则一府慑伏,‘莫敢起’;羽杀宋义,诸将皆慑伏,‘莫敢枝梧’;羽救钜鹿,诸侯‘莫敢纵兵’;已破秦军,诸侯膝行而前,‘莫敢仰视’。势愈张而人愈惧,下四‘莫敢’字,而羽当时勇猛可想见也。”

正如钱钟书先生所谓,史传文学中的人物语言与其说是记言,不如说是“代言”、“拟言”(《管锥编》第一册《左传正义六七则》之一),即司马迁代替或模拟历史人物的语言,因而也同样具有“重沓熟复”的特点。《魏世家》中记信陵君与魏王论韩国之事曰:“韩必德魏、爱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十余语之间五用“魏”字。《苏秦列传》中记苏秦说赵肃侯曰:“择交而得,则民安,择交而不得,则民终身不安。齐、秦为两敌,而民不得安;倚齐攻秦,而民不得安;移秦攻齐,而民不得安。”《平原君列传》中写毛遂自荐时,平原君不以为然:“今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于此矣,左右未有所称诵,胜未有所闻,是先生无所有也。先生不能,先生留。”泷川于《史记会注》评曰:“叠用四‘先生’字,平原君声音状貌,千载如生。”定从而归,平原君心悦诚服:“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数,自以为不失天下之士,今乃于毛先生而失之也。毛先生一至楚,而使赵重于九鼎大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胜不敢复相士。”又叠用三“先生”,且皆冠以“毛”,以示敬重。洪迈读此“重复熟沓”之语,于《容斋五笔》中“未尝不惊呼出节,不自知其所以然”,叹为“如骏马下驻千丈坡,其文势正尔,风行于上而水波,真天下之至文也”。其他如《项羽本纪》中项羽三次说到“天之亡我”,《陈涉世家》中陈涉号召起义时叠用七个“死”字,皆有力地突现出人物在特定环境中的特定心理。

《史记》行文中的这种“重沓熟复”,自然不符合“凡文字贵炼贵净”的古训,也似乎“于文字宜不为佳”,却具有净炼的文字所没有的风神。茅坤《史记抄·序》称其“指次古今,出风入骚,譬之韩白提兵而战河山之间,当其壁垒、部曲、旌旗、钲鼓,左提右挈,中权后劲,起伏翱翔,倏忽变化,若一夫舞剑于曲旃之上,而无不如意者,西京以来,千年绝调也。”孙月峰则赞其“矫健磊落,笔力真如走蛟龙,兵风雨”,使“古圣贤规矩准绳文字,至此一大变,卓为百代伟作”(《评注昭明文选》引)。

司马迁为什么要在“古圣贤规矩准绳文字”之外另辟蹊径,以“重沓熟复”之语形成“奇肆”之风神?这既是他所处时代的文化艺术氛围使然,也与他写作《史记》的目的有关。

秦王朝以吏为师、奉行法家思想短命而亡。西汉初年即奉行黄老之学,至中期又“独尊儒术”。先秦诸子对文学艺术内容与形式见解各异。法家“好质而恶饰”(《韩非子·解老》),惟“恐人怀其文而忘其直”(同上《外储说左上·说一》),故其文质实而少文采。儒家反对“质胜文”、“文胜质”,即主张“文质彬彬”(《论语·雍也》),“尽善尽美”(《论语·八佾》),即内容与形式的相辅相成,又主张“辞达而已矣”(《论语·卫灵公》),即辞令繁简恰到好处。《中庸》的“有余,不敢尽”则是其具体表现。只有道家掌握了形与神间的辩证关系,主张“大巧若拙”,“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以“拙”之形表现“大巧”之神,以“形有所忘”突现“德有所长”。汉代艺术没有受法家狭隘的功利信条的束缚,也没有受儒家文质观的影响,而从《楚辞》到《庄子》,孕育出汉代艺术形的古拙和神的气势。汉画像砖、尤其是霍去病墓前的石刻,以粗轮廓的写实,古拙的外貌,张扬雄浑的气势。散体大赋以独特的时空观念和宇宙意识,全方位多层次的描写对象,展现出令后人不断惊叹回首的大汉雄风。汉乐府歌辞并不炼字炼句,难以句摘,然其气象混沌。“汉碑气厚”(刘熙载《艺概·书概》),汉隶朴拙的线条中洋溢着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显示出充沛的生命力,最有代表性的《石门颂》,“其雄浑奔放之气,胆怯者不敢学,力弱者不能学也”(宋拓本张祖翼跋)。正如李泽厚先生所说的,粗轮廓的写实,缺乏也不需要任何细部的忠实描绘,便构成汉代艺术的古拙外形,“汉代文艺尽管粗重拙笨,然而却如此之心胸开阔,气派雄沉”(《美的历程·楚汉浪漫主义》)。

尽管生逢西汉中期“独尊儒术”的社会氛围中,司马迁父子却推尊道家思想。在《太史公自序》中,司马迁全文引述了司马谈的《论六家之要指》,称引道家“应物变化”,其术“无成势,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尤其称扬道家“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的形神论。这就使得他在写作《史记》时不固守儒家的“有余,不敢尽”的“成势”,不满足于“辞达而已矣”的“常形”,而根据传主的身份地位、性格特点,采用能究其情、现其神的语言形式。《史记》立传的对象多为“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也就是作者所称谓的“倜傥非常之人”。同时,司马迁“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世”,欲借《史记》以表现其“文采”。也就是说,他不是写作如《春秋》那样的“断烂朝报”,以炼净的新闻标题记载历史事件的梗概,而是要像《左传》、《战国策》那样,将历史的真实性寓于文学的形象性之中。因而,《史记》人的传记的语言,不是历史年表、人物年谱式的语言,而是传记文学的语言。正如鲁迅所谓,文学语言是“将活人的唇舌作为源泉”(《写在“坟”后面》),“从活人的嘴上,采取有生命的词汇”(《人生识字糊涂始》),除了准确、鲜明,更要生动、新鲜,因为它所要表现出生活是丰富的,人物是复杂的。诚如《史记抄》引王世贞语谓《史记》根据反映对象的不同,采取不同的语言形式,其《河渠书》、《平准书》等八书之文“核而详”,而人物传记如帝王纪诸文“衍而虚”,张仪、苏秦、商鞅、范睢诸传“雄而肆”,刘邦、项羽、韩信、彭越诸纪传“宏而壮”,刺客、游侠、货殖诸传“磊落而多感慨”,故茅坤于《史记抄·读史法》中赞其“言人人殊,各得其解,譬如善写生者,春华秋卉,并中神理矣”。

司马迁何以能在《史记》的人物传记中,以“重沓熟复”之语形成“奇肆”之风神?

“子长多爱,爱奇也”(扬雄《法言》卷一二《君子篇》)。司马迁的时代,汉帝国对内经营,对外开拓,征匈奴,通西域,开辟了东西经济、文化交流的丝绸之路,形成了汉人广阔的宇宙意识和时空观念。司马迁的故乡,是长安文化与开放型的中原文化、流动型的三晋文化碰撞交接的地方。这就形成了司马迁“爱奇”的性格,袁枚在《随园随笔》中谓:“史迁叙事,有明知其不确而贪于在新异,以助己之文章,则通篇以幻忽之语序之,使人得其意于言外,读史者不可无识也。”这正是其“爱奇”之具体表现。即如他出生于韩城南之芝川,却于《太史公自序》中谓其出生于韩城北黄河之“龙门”,因为那是大禹治水留下的遗迹,留下了“鲤鱼跃龙门”的美丽传说。在《报任安书》中为说明“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便不顾具体的历史细节,直言“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董份为之辩解为“古之文人取其意,不泥其词,往往如此”(《史记评林》引),实际上这也是其“爱奇”之表现。由于“爱奇”,多豪放之情,故其为文不会循规蹈矩,而多“重沓熟复”。

“太史公行天下,周览四海名山大川,与燕赵间豪俊交游,故其文疏荡,颇有奇气。”(苏辙《上枢密韩太尉书》)因为“四海名山大川”在形式上或奇险,或峻峭,或峥嵘,在走向上或九曲十弯,或斗折蛇行,或浩浩荡荡,或奔腾跳跃,无一齐者,无一平者,无一静者。司马迁从二十岁起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嶷,浮于沅、湘,北涉汶、泗,“非直为景物役也,将以尽天下大观,以助吾气,然后吐而为书,观之则平生所尝游者皆在焉”(《史记评林》引马子才语)。在南北漫游时,司马迁“与燕赵间豪俊交游”,为其人之立身行事而感慨奋发。他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即悲屈原之志,“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垂涕,想见其为人”,故其《屈原贾生列传》“以抑郁难遏之气,写怀才不遇之感”(李景星《四史评议》),“其文便似《离骚》”,“婉雅凄怆,真得《骚》之旨趣也”(《史记评林》引杨慎语)。

中外艺术史表明,艺术家在创作中感情色彩不同,所采用的艺术形式也不同。杜甫“忆在潼关诗兴多”,安史之乱前后忧国忧民,故多用歌行;“晚节渐于诗律细”,定居西南时感情平和多律绝之作。白居易亦然。《史记》“重沓熟复”之语,亦同司马迁遭李陵之祸发愤著述有关。“史迁一腔抑郁,发之《史记》;作《史记》一腔抑郁,发之此书。识得此书,便识得一部《史记》。”(《评注昭明文选》引孙执升语)司马迁不是以平静的心态客观地叙述史实,而是将满腔抑郁不平之情倾注在笔端,倾注于史实与人物之中,或如《屈原贾生列传》、《伯夷列传》等夹叙夹议以泄慷慨之音,或如《淮阴侯列传》、《李将军列传》等真实描写以抒愤世之志,或在《绛侯周勃世家》、《孟尝君列传》、《廉颇蔺相如列传》中,借古讽今以寓被刑之怨、无援之慨和生死之议等身世之感。“马迁牢骚孤愤,如喉鲠之快于一吐,有欲罢而不能者”(钱钟书《管锥编》第一册《史记会注考证五八则》二二),哪里还顾及什么“有余,不敢尽”,什么“辞达而已矣”!

苏辙认为《史记》之文“疏荡”,颇有“奇气”,并非司马迁“尝执笔学为如此之文”,而是“其气充乎其中,而溢乎其貌,动乎其言,见乎其文而不自知也”(《上枢密韩太尉书》)。这说明艺术的形质不单纯是一个技巧问题,而与作者有胸襟、气度、修养紧密相关。只有奔放而真挚的感情充盈于胸中,再执笔为文、作书、绘画,其相应的形质或拙或巧或丑或媚,却都能展现出富有深刻感情内涵的艺术神采。

方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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