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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心动只是一瞬

累啊!

累啊!

累死个人了哇!

吴世仁坐在肖家院子里的某个角落内,持续不停地发出各种不同的噪音。

正忙活着的颜语听得不耐烦,顺手拿过手边一根煮过的豆角砸向他,“你给我闭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就下地干了几天活而已,在这鬼叫个什么劲?”

吴世仁觉得分外委屈,想到前几天的事情,他就想泪眼汪汪,“拜托,哪里只是下地干活,他们根本就是拿我当牛使!”

颜语下意识顺着他的话想了一想吴世仁当牛时的惨状,顿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活该!”

晒豆角,继续晒豆角!

“你还笑,”吴世仁大怒,“不是你来做,你当然笑得出来!”

“是啊,又不是我累得像条死狗,我为什么不能笑?”颜语冷嘲热讽,瞄一眼吴世仁,就觉得痛快一点。

“要不是为了那块地……”吴世仁咬牙切齿,“我忍!”

“你知道忍就好!”颜语想了想,笑眯眯,“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下下地点点豆子或者是收收玉米罢了,都是些小活!”

“哪里只这些!”吴世仁血泪控诉,“他们还让我手动给果园浇水!还带我去给作物喷农药!还让我去捉虫!”

那软趴趴肉嘟嘟的大虫子……

想到这儿,吴世仁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付出点劳动不是理所应当的,叫什么叫,有什么好委屈的?”颜语说风凉话,一边手不停地继续晒那些煮过的豆角,“你要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别想着吃饱等睡的……”

“我哪有吃饱等睡?”吴世仁终于华丽丽地爆发了,“你看看我都晒成什么样子了?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属斑马的!而且还是一只血肉模糊的灰斑马!”

指着自己脖子处的晒伤,吴世仁沮丧得想要尖叫狂奔!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上帝要把这样的磨难降临到他这样的男人身上?

下地干农活……他八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却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尝了个遍!

吴世仁悲愤了!

只是他的悲愤看起来太没有说服力了,所以一直沉默地指点着颜语晒豆角的春丫头突然爆发了,蓦地转身冷哼:“你少在那里叫,不就是晒了几天吗?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大男人,晒几天就真的会死了?晒黑一点就开始叫了?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还好意思叫什么叫?”

被她一席话堵在那里的吴世仁嘴巴一张一合的,急火攻心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他他……居然被一个这么小的臭丫头给教训了!

简直……简直……简章就是一大耻辱!

太过分了!

这丫头是谁家的女儿,怎么伶牙俐齿得活像一只修了道成了精的老鼠?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吴世仁咬牙切齿,手指颤颤地指着春丫头,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清脆的笑声响起,却是颜语看他吃瘪,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肖长海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刚好看到眼前这一幕。

颜语笑得眉眼弯弯,越发显得双眸莹润,恍似流星,一手拿着豆角,一手掩着唇,眼神微微睨向吴世仁,似乎十分高兴看他吃瘪的样子似的。

于是肖长海心情顿时大好,真是莫名其妙。

春丫头听到脚步声回头,疑惑地问他:“你怎么回来了?地里不忙了?”

“你忘记了,下星期就是七叔公的九十大寿,去年他生病的时候就说等他病好了给他热热闹闹办一场寿宴的,咱们最近一忙差点给忘记了,还好我想起来,已经找人去隔壁村请戏班子去了。”肖长海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我想起来还要进城一趟,帮他老人家订个蛋糕才对,七叔公肯定会高兴的。”

“说得也是,”春丫头点头,然后疑惑地看他一眼,“你不是要进城?怎么还不去?”

肖长海唇角一弯,突而看向颜语,“喂,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城?”

“为什么?”颜语几乎是直觉反应似的,觉得跟他进城很古怪。

“那就是不想去?那就算了。”肖长海似乎也没怎么在意似的,径直进屋里换衣服去了。

倒是吴世仁觉得这机会千载难逢似的,一迭声地嚷着:“我跟你进城!我跟你进城!”

春丫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一豆角抽了过去,“长海跟他未来媳妇进城,你瞎凑什么热闹,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不经过大脑思考呢?”

吴世仁被她这么一说,脸都要气歪了。

肖长海换了衣服走出屋,“那我就先走了!”

吴世仁一听急了,连忙给颜语频频地使眼色,告诉她这可是个刺探情报的好机会。

颜语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于是连忙开口:“我跟你一起去!”

“是吗?”肖长海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颜语连忙点头,“是是,我跟你一起进城。”

“那就走吧。”肖长海不再看她,径直出了院门。

颜语匆忙将手中的豆角往春丫头那里一放,随便蹭了两把手,就急急地追了过去。

春丫头笑嘻嘻地跟在后头嚷了一句:“进城就好好玩啊,吃了饭再回来!”

“知道了!”颜语随口应了一句,大步追上了肖长海。

春丫头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只见初时颜语总是被肖长海落在身后,但是渐渐地肖长海就放慢了步子,颜语也终于不用追得那么辛苦了。

春丫头笑了笑,转身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就见吴世仁一脸愤愤地站在她身后,也在看着渐渐远去的颜语和肖长海,她不满地开口:“你杵在我身后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何况,就算你嫉妒也是没用的!”

吴世仁心不在焉,“嫉妒一下都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春丫头哼了一声,突而回身把颜语之前端的那一簸箩豆角丢给吴世仁,然后坏心眼地在他脖子上拍了一巴掌,“快点干活!”

吴世仁只觉得脖子上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忍不住尖叫一声:“谋杀啊!”

春丫头顿时咭咭咕咕地笑出了声来。

从肖家出来后的颜语跟着肖长海朝村口走,沿途要经过无数块田地,遇到无数个“熟人”,所经之处,肖长海不时要跟那些人打个招呼,或者是停下来说几句什么的,开始颜语还不觉得,走到后来终于反应过来,觉得肖长海此刻的举动……很有几分哪个国家领导下乡访问视察的感觉。

明明不怎么好笑,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笑,想象肖长海叉着腰挥着手说“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的模样,一个人憋笑憋得好辛苦。

等到肖长海察觉的时候,就发现她脸部表情扭曲得很是精彩,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颜语,问她:“很好笑吗?”

“好笑。”颜语老老实实地点头,话音落下,又掩着唇笑了起来。

肖长海看她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的样子,就由着她去了。

颜语笑了一阵子后才想起来问他:“我们怎么进城?”

该不会是乘坐纯天然无公害的“11号”电车吧?

“正好长顺伯家的车要进城,我们搭他们的顺风车,跟他们一起进城。”肖长海一边说一边从路边顺手抽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

“那我们怎么回来?”颜语想了想,又想到一个十分“重大”的问题。

肖长海瞄她一眼,“走回来。”

“真的?”颜语顿时垮下脸来。

“假的。”肖长海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转过脸的时候却悄悄弯了下唇角。

“你……哼!”颜语气鼓鼓地转过头去,懒得理他。

肖长海看她那副表情,唇角再度淡淡地挑了起来。

只是到底好奇心比较重,颜语气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忍不住转回头来,装作无意似的随手一指,“吴世仁他们那帮人是不是准备买的就是那边那块地?”

肖长海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点了点头,“就是那边那块地,不过,想要买那块地的又岂止他们一家地产公司?你忘记你来的那天被我赶出去的人,也是要买那块地。”

颜语干笑两声:“是吗?呵呵……我不知道,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卖地?卖出去不是挺好,不是说价钱很高?”

肖长海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卖地吗?”

“我只是随便问问。”颜语觉得他话里有话,忍不住心虚起来。

“你如果确定会留下来做我们龙泉村的人,我不介意告诉你原因。”肖长海突然笑了。

颜语顿时愣住了,半晌后才慌里慌张地开口:“那算了……其实、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

一句话被她说得结结巴巴,到最后她莫名其妙地觉得脸一红,于是快走了几步,超过了肖长海。

肖长海看着她匆匆忙忙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吹了一声口哨。

因为要帮村里的老人家办寿宴的关系,龙泉村的村民们除了要下地干活之外,此刻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去村西头那座神庙附近,热热闹闹地开始准备搭戏棚子。

邻村的戏班子早在那天去请的时候就已经一口答应了下来,而且因为是熟人的关系,酬金还特意地打了个折扣。

消息回来后,村里男女老少能帮得上忙的,不下地的时候就去帮忙,整个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颜语从不知道农村里人办寿宴还这么多门道,但是正所谓客随主便,所以她也不得不跟着春丫头一起,来来往往地穿梭在田间地头,不是给这个送送饭,就是给那个递递水。不过到底是因为她是从城里过来的,所以其他人也没多使唤她,颜语自己对这个又一窍不通,于是也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倒是吴世仁因为是个男人,再加上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觊觎”村长家的未来儿媳妇,所以被人使唤得活像一条赖皮狗,谁都乐意踩他两脚。

戏棚子足足搭了五天,这五天里,因为肖长海的老爹不在家,所以上上下下的事情全部都是肖长海一手打理出来的,直到这日下午,眼看着工作即将告一段落,肖长海正准备放人半天假休息休息,没想到天色突然大变,之前晴了有一阵子的天活像是被人突然倒了墨汁似的,迅速变了颜色,接着就是狂风大作,吹得人简直寸步难行,雷声大得仿佛能翻天似的。

肖长海紧急疏散人群,“赶紧赶紧,戏棚子加固好的话,就赶紧回家,等到回头再来收拾其他的东西。”

众人匆匆忙忙地做完手中最后一点活计,然后各自回家。

肖长海看到戏棚顶上的塑料布压得不够牢靠,准备上去再检查一遍,一个转身,很无奈地看着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颜语,“拜托……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衣服?”

颜语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手紧紧地揪住他背上的衣服,“我都快被风吹走了,怎么能放开?”

肖长海好笑又无奈,“那你准备抓到什么时候?还是你准备跟我上去做检查?”

颜语勉强睁眼睛。一看棚顶高度,她顿时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畏高!”

“那你就在底下老老实实待着。”肖长海见她一脸畏惧的表情,随手勾起她一绺被风吹乱的发塞到她耳后,安抚地拍拍她的肩,随即沿着楼梯方向爬上戏棚顶。

颜语有些呆怔地松开了手,因为她被他刚才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

他他他……刚才那动作是他做出来的吗?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她觉得……那么温柔而可信?

就仿佛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用怕似的……

颜语忍不住抬头看他,肖长海此刻已经攀爬到戏棚顶上,一手拿着工具箱,一手察看着棚顶的牢固程度,遇到他觉得不满意的地方,他就会停下来重新加固。

头顶上方乌云翻滚,天空仿佛离得极近极近,重重墨色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肖长海仿佛浑然不觉,只是微蹙着眉,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风吹起他的衣服猎猎作响,从颜语此刻的角度,能看到他手臂上贲起的肌肉,形成了一种矫健到不可思议的弧度,即便站在那么危险的高度,他却仿佛如履平地似的,丝毫不曾耽误手下的工作。

颜语忍不住有些痴痴发呆。

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他?

这么大的风,雷声也这么大,她理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起来才对,可是她此刻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他忙活?

是因为觉得他傻?

还是因为觉得他让人琢磨不透?

又或者是因为此刻这样认真做事的他,拥有着她此前所不曾察觉到的……让人禁不住会怦然心动的魅力?

他……魅力……

颜语的视线怔怔地从肖长海的手上转移到肖长海的脸上,直到他从戏棚顶上下来,她还是没回过神来,依旧傻呆呆地看着他。

肖长海抬眸看了看她,“傻妞,魂被风吹走了?”

“嗯?”颜语没反应过来。

“回家了。”笑笑地勾一下唇,肖长海拉着她走人,没有给她丝毫反冲的时间。

可能是因为太惊讶了,所以颜语完全没有反抗地任他拉走了她。

暴雨倾盆而至。

夜色如墨,漆黑无比,随着那雷声,电光恍若一条条灵活的小蛇,在黑色的天幕上匆忙奔走。

雨声哗哗,不绝于耳。

庄户人家,遇到这般大雨下不得地,便早早上床休息。

这般大雨夜里,连鸡鸭猪狗仿佛都格外安静,一声不吭,偶尔远处传来一两声犬吠,但是随即也就安静了下来。

暑气随着夜雨渐渐消散,颜语自来到龙泉村之后,第一次睡了一个安宁的好觉。

是晨起鸟儿的轻啼惊醒了她的残梦,睁开眼睛之后,颜语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窝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想动。

只是随即而起的一连串的响动却惊醒了她,只听见院子里的门先是被人“哐”的一声推开,再来就是一个男人急三火四的大嗓门:“小叔叔,快点去看看,出大事了!咱们搭的戏棚子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给拆了!”

戏棚子……被拆了?

颜语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刷”的一下子拉开了窗户。

窗户外头的男人正在那里跳脚,看她探出头来,对她随便点了下头当作打招呼。

肖长海从另外一间屋里出来,看男人一脸惊慌的表情,便放缓了语气问他:“慢点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戏棚子,咱们前几天搭的戏棚子毁了!”男人跳脚,觉得说不清楚,索性拉起他就朝外奔,“你跟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颜语看着那个男人超速发挥,抓着肖长海消失在她面前。

戏棚子毁了?

怎么毁的?

颜语皱了半天眉之后,索性匆匆洗漱了一下,跟着飞奔去了村西头那座神庙。

还没到地方,就看到龙泉村的村民就像开人大代表会似的,简直全都聚在了那里,等她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到近前,顿时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昨天下午看着还好好的戏棚子,如今就像被雷劈倒似的,东零西落的只剩下一个大致的框架,木条、塑料布、钉子、绳子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散了一地,几根较大的支撑柱上有几处甚至还能看出明显的锯痕,分明就是有人存心搞破坏。

谁这么无聊,居然想到拆戏棚子?!

颜语疑惑地看向人群中心的肖长海,此刻他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条,正在认真地检查。

看了半天之后,肖长海站起身,看了看围观的村民,“这事千万别让七叔公知道,他身体不好,你们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难道就这么算了?”有人在人群里头嚷嚷起来,“咱们啥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大侄子,你说一声,咱们马上就去把这个敢拆戏棚子的人逮出来打死!”

肖长海不予苟同地摇了摇头,“现在还是先把这东西给收拾了,眼看过两天就到七叔公的寿辰了,咱们先忙正事要紧。”

“就是就是,赶紧忙吧,戏班子都谈好了,咱们赶紧给人家收拾地方。”众人一听是这个理,于是纷纷应了个声,急忙地去收拾那片空地上的残骸去了。

颜语正准备走过去问肖长海刚才看出了什么门道没有,眼神一瞥,突然发现挤在人群中的吴世仁正鬼鬼祟祟地想要开溜,她立即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他,“你跑什么跑,看见干活你就想偷懒!”

吴世仁差点被她吓死,等看清楚了是她之后,顿时忙不迭地拍着胸口喘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个毛丫头咧!”

“你害怕什么?做贼心虚?”颜语怀疑地瞄了他一眼,“你该不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绝对没有发消息通知他们过来找点事给村民做,好趁机找……”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吴世仁算是深有体会了,此刻他一言既出,虽然没有说完,却还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好好给自己长个记性。

“哦!”颜语恍然大悟,“是你!肖长海肖长海你快过来——”

她大声嚷了起来,一边嚷一边死死抓住吴世仁,免得他跑掉。

人群中的肖长海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挤出人群朝她走了过来。

吴世仁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挣扎,“颜语!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啊,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你不许给我添乱,我也没有拆穿你不是……”

“你还有没有良心,看人家忙了这么几天好不容易才把戏棚子搭出来,你居然下狠手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颜语不屑地看着他,依旧紧紧抓着他,“我鄙视你!我鄙视你!”

吴世仁眼看着肖长海就快要走到跟前了,颜语又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他一时也挣脱不开她,情急之下,他能想出来的堵住颜语所说的话的唯一方法,就是骤然抱住颜语,然后低头狠狠吻住了颜语的嘴。

“唔!”颜语顿时大惊失色,用尽最大的力气对吴世仁又掐又踹又踢又拧。

“哎呀!”吴世仁被她一脚踢中小腿,顿时疼得乱蹦乱跳起来。

颜语回过神来,瘪了瘪嘴,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于是凡是注意到刚才吴世仁非礼颜语那一幕的人顿时都恼了,摩拳擦掌地跟着肖长海就拥了过来。

“你这混蛋,居然敢抢我小表叔的女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着话,一把揪起吴世仁的衣领,轻松地就把他给提了起来。

“看来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就不知道咱们龙泉村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另外一个男人一脸狞笑,活像个坏蛋似的把从地上捡起来的一根木条敲得当当作响。

“别说了,走!”其他人一哄而上,挟持着吴世仁到一边去了。

其他人走开之后,只剩下肖长海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颜语,他有点懊恼自己刚才听到她喊他的时候,为什么不快点过来?因为她此刻犹在不停地擦着自己的唇,活像要擦掉一层皮似的才肯罢休。

肖长海无奈地叹口气,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别再擦了,要受伤的!”

“不要你管!”颜语眼泪哗啦,继续擦自己的嘴。

一想到自己被吴世仁亲了,她就恶心地想要吐出来。

她原本以为,亲她的人,只可能会是……顾城,可是……可是……

心里这么一想,颜语的眼泪流得更是汹涌,她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肖长海头疼地看了看她,再看看身后干活的人,连拉带拽地把她拖到了僻静的地方,这才停下来问她:“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只是被强吻了而已,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颜语一边哭一边踢了他一脚,“你说算不了什么?不是你被亲,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了!”

“那你想怎么样?”肖长海被她哭得简直手足无措,觉得背上有汗意渐渐漫了起来。

颜语咬牙切齿:“我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我还要剁了他的死人骨头,扔到街上喂狗吃!”

太狠了吧?

肖长海为之咋舌,随即冷静地给她分析:“杀人是犯法的。”

“要你管!”颜语此刻不能在心里想顾城,因为只要一想起来他,她就心酸得千回百转,连带的讨厌起自己来。

“好了好了,只是被亲了一下而已,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算了!”肖长海不怎么诚恳地安慰。

“听你鬼扯!换你被人强吻一下试试?”颜语抹一把眼泪,狠狠瞪着他。

肖长海心下一动,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好笑,然后他也就真的笑出了声来。

颜语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然后再度放声大哭。

她准是天生就跟这个龙泉村犯冲!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走不了不说,如今还被一个她讨厌的家伙给强吻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算了,我都没有介意,你介意什么?”肖长海抚了抚她的头顶,想了想之后突然微微弯下腰,极轻极快地在她唇边偷了一个吻,“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帮你把那个讨厌的吻亲掉了!”

仿佛蝴蝶的翼翅轻触,又仿佛鲜花吐蕊,轻轻碰到她的唇瓣,带着微热,逼近了她,并且轻轻留下印记。

可是你看他,话却说得一本正经,尤其是面不改色,仿佛做出这样举动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颜语如晴天霹雳,感觉仿若被雷当场击到头顶,张口结舌了半晌,连眼泪差点都给止住了。她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从没有见过他似的。

依旧是那张端正的脸,除了眸子比普通人的颜色深一些外,他好像也没有长出什么三头六臂来值得她这样看着他。

可是……

可是……

颜语大脑当机,脑袋里乱糟糟的,思绪完全断掉了。

“好了,可以走了吧?”肖长海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心情极好,再加上挂念着那边的戏棚子,于是开始催她。

颜语傻傻地看了他半晌后,终于醒悟过来,随即大放悲声,掉头就走。

肖长海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连忙追了过去,“喂,你要去哪里?”

“回城!”颜语都气糊涂了,哭得自己都头晕,感觉眼前所看的东西都是重影的,“你滚开,不要跟着我!”

“就算你要回城,也不是朝那边走!”肖长海快走几步追上她,抓住了她的手腕。

颜语又甩又跳,哭得鼻子眼睛皱成一团,自觉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然后这个可恶的家伙亲了她之后居然还给她说回城不走这条路,摆明就是想赶她走人了,“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再不放的话,我咬人了!”

“别闹了,你……啊!”肖长海原本还想抚慰她此刻的情绪,结果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颜语结结实实地一口咬在了手上,猝不及防的他顿时惨叫了一声。

赶来找肖长海的肖博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一边摇头一边感叹:“未来小婶,你真是太狠了!”

小叔叔,不是我不过去救你,而是未来小婶这么凶,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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