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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是我现在倾心的所有美好

我的朋友菲利普是个地道的弗罗里达人,他喜欢晒太阳,觉得四十度的高温没什么;他还告诉我说他有家人在奥兰多迪士尼乐园工作,小时候去迪士尼乐园都去腻了;他更喜欢骑摩托车,车后面一般会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名字叫做多娜,然后他俩一起在高速路上飙车。我挺羡慕他的生活。有一天因为加班只有我们两个很晚了还在办公室,可能他不喜欢安安静静做事的感觉,就开始和我唠嗑。天南地北的说了一会之后他问我美国这么大为什么来德克萨斯,我反问道:“弗罗里达的阳光沙滩那么好,你为什么来德克萨斯?”“You know why? I came here for my ex.”然后他笑了。我也笑了。菲利普说当时为了能够照顾他的ex,所以就来了这里,他的ex年纪比他小,一直像个小孩一样,需要人照顾。不过来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ex劈腿了,因此也就分手了。我觉得这个情节十分老套。可是生活就是这样,不管在哪,不管什么年代,总有相似的事情发生。更可悲的是,即使我们知道曾经发生过的悲剧,也无法阻止历史的重复上演。我问菲利普你当时很伤心吗?菲利普说这个问题太坏了,拒绝回答。不过过了一会他说:“当然伤心,那可是我年少时候全心全意爱着的一个人啊。”

菲利普现在的女朋叫做多娜,典型的美国妞儿。脸小胸大大长腿,性格活泼开朗,外加说话声音大。我们都是在一个学校。多娜比菲利普大几岁,是个可以照顾他迁就他的女孩。这绝对和菲利普的ex截然不同。我和菲利普说:“虽然你是为了ex来到这里,但是若不是当时来这里,你也不会认识多娜呢。”菲利普转了转眼珠说道:“是的。她很可爱很漂亮还很照顾我。认识她或许是来这里发生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呢。”我举双手赞同:多娜给菲利普准备的午餐便当,精致而美味,整个办公室在午饭时候都香喷喷的。菲利普有时候看起来很小孩子气,而多娜总是会抚平他的情绪,帮助他解决很多问题。不止一次我曾看到他们在办公室里讨论问题,偶尔也会很不好意思的撞见他们在一起亲亲抱抱。我想他们应该是很相爱的。只是不知道菲利普还会不会偶尔想起回忆里的那个ex,她长得像不像多娜。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菲利普已经彻底move on了,他不和ex联系,自然也没那么多矫情的回忆。我挺欣赏菲利普这一点的,活得自在洒脱,就如他骑着摩托车时候的感觉。

有些人可以收拾好过去重新出发,例如菲利普;但是有些人却不能,他们总活在过往的故事里,例如我的另一个好朋友夏夏。

夏夏是个美人,个高腿长,瘦白富。从小对中国古典文学情有独钟,是个“红迷”。大学之前喜欢一个男生好多年,为他写的日记有好几本。全是小女生点点滴滴的心思。可暧昧了很久之后男生和别人在一起了。夏夏没有告诉过我原因。我总觉得是因为夏夏的爱太卑微太委曲求全了,倘若对一个人的爱已经泛滥,他便不会懂得珍惜。夏夏自己疗伤,之后又经历了两三段不长不短不痛不痒的感情。每个男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高瘦高瘦的,像他。夏夏爱起来总是倾其所有,她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这个男生特别好,我觉得我要和他一辈子了。”只是同样的话在她历任男朋友的身上都适用。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夏夏:夏夏啊,你敢不敢爱的少一点。夏夏笑了。几年之后渣男又回来找夏夏。夏夏挣扎了三分钟就就范了。夏夏的青春算是完整了。我也算是明白夏夏所说的话了。那个男生对夏夏还算好,因为年长几岁,所以夏夏还是很有安全感的。直到有一天男生对夏夏说他要出国,去美国最好的大学。夏夏想了想说:我也出国。因为不想做陪读,夏夏也申请了学校。各种阴差阳错,夏夏的学校距离男生的学校有点远,不过竟然和我又在了一个城市。夏夏总是在周末的时候坐三四个小时的飞机去看他。因为两个人的学校都在美国大农村,交通不是很便利,即使坐了飞机也是只能飞到附近的机场,还要再坐汽车辗转一个小时才能见面。有一次夏夏和我说:“昨天我和别人在一起吃饭,开车回来等红灯的时候看到外面下雪了,不过车里的空调暖暖的,忽然觉得要是生活就是这样,两个人就是在一起也很好。”我知道夏夏说的那个别人是已经追了她一段时间的学长。我以为说不定夏夏这次真的要和过去说再见了,在美国中部的某个小镇,在这个放大了她渴求温暖与保护的地方,和男生分手,然后和一个新的学长开始一段平凡普通的生活。不过接下来的故事是夏夏在我们学校终止了学业,决定搬家到了那个男生所在的城市。我想劝夏夏,因为有人说异地的两人若是男方不顾一切去找了女方,结果往往皆大欢喜,但如果反过来,最后一般是悲剧。可是我又为夏夏高兴,因为我知道自始至终都爱着一个人的感觉会是多么美妙。生活里的欺骗太多,悲伤也不少,但是假如能一直有一个人让你觉得所有的苦痛都是心甘情愿的,那么有再多的眼泪又有何不可呢。夏夏最终还是在过年之前搬去了男生所在的城市,过了一个团圆年。

想来夏夏和菲利普的故事开头一样,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发展。菲利普的内心始终是敞开的,对过去敞开,对未来亦然。你来,我很开心;你走,我也不拦着你。而夏夏却对于过往有着一股执念,我不知道这样的念想是好是坏,是否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后悔,又抑或更为坚定。但我还是一直衷心的祝福她。她是个善良的孩子,也是个一根筋的人。

人生路漫漫,有些人有些事会让我们不再相信别人,或者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可是你知道,只要有一个人,也只需要一个人,他的出现就会让我们重新学会相信,重新看到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菲利普的美好是或者是多娜,或者是下一个多娜,我不知道;夏夏的美好,我想可能就会一直是那个她年少时候就倾心的男生了吧。

不管怎样,祝他们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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