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过后的头痛,相信很多人都经历过。第二天九点,陈哲在头痛中醒来。
陈哲看到天已大亮,立即起身向房间外走去,屋里很静,估计其它人都还没起床,陈哲不由自主放轻的脚步。穿过走廊,来到客厅,竟然发现客厅一旁的餐桌上,早已摆满了可口的早餐,热气腾腾看起来卓玛阿姨起得挺早的。昨晚只顾喝酒,吃的东西很少,现在早已经饿了,陈哲也不客气,坐下来自己吃了起来。
糌粑配上酥油茶,不知道是因为饿,还是因为做早餐的人厨艺好,陈哲吃起来感觉要比外面买的好吃的多,酥油茶喝起来也不觉着膻。青稞面的烙饼,又脆又香,加点黄油和酸奶皮子,别有一番风味。
“味道怎么样?”陈哲正吃得开心,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早餐,你做的?”陈哲好奇的问道。
“爷爷昨晚喝多了,卓玛阿姨照顾他睡得晚,早餐我起来做的,怎么样,我手艺还不错吧?”梅朵在餐桌上坐下,右手撑着头,看陈哲吃得开心,笑着问道。
陈哲发现梅朵看着自己的眼神异常温柔,没了平时的霸气,俨然一温顺少女。陈哲一时被梅朵盯着看,有些不自在,只哦了一声,便埋头猛吃。
“慢点儿,不够还有。”梅朵边说边给陈哲倒上酥油茶,但看着自己做的早餐,有人吃得开心,脸上全是开心的笑。
“你手艺挺不错的啊,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陈哲呵呵一笑,边吃边说道。
梅朵一听,心中好奇,两手托着下巴,眼神里满是期待的问道:“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子?”
“额…还是不说了,反正挺好。”陈哲继续吃着,准备回避问题。
梅朵突然一把,将陈哲面前装着青稞面烙饼的餐盘抢过来,有些生气的说道:“不行,必须说,说完再吃,不说没得吃了!”
陈哲一愣,看着梅朵,突然笑了起来了。梅朵一阵诧异,问道:“让你说,你小子笑什么?”
“还用我说吗?就是你现在这样,霸气女汉子。哈哈…..”陈哲边笑边拿过烙饼继续吃。
梅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好象是有些不好,被陈哲笑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半天没说话。
陈哲以为梅朵在生闷气,又逗笑道:“嘿,其实你安静温柔的时候,真的挺有魅力的,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哦。”
梅朵一听,心里开心,又忍不住有些得意,笑着反问道:“是吗?”
“这个是真的,就象刚才,就象变成另一个人样。唉,不过可惜,连五分钟都没坚持到就恢复本性了,哈哈….”陈哲说着又故意一阵大笑。
梅朵白了他一眼,望向屋外,不在说话,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陈哲,在心里偷偷乐着。
陈哲想到次仁,又向梅朵说道:“你爷爷说要和我一起去日土县,这事他和你说了吗?”
梅朵突然回过头来,惊奇地问道:“什么?他没和我说啊?他去做什么?”
陈哲见到梅朵有些激动,平静地说道:“老爷子希望能知道唐卡的真相,这或许…是他离世前的一个心愿吧。”
“呸,你小子说什么呢,我爷爷身体好的很。”梅朵听陈哲说完,立时不悦,反驳道。
陈哲并没有生气,继续平静的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我感受的到。我爷爷也有个未了心愿,可惜他已经走了。我大爷爷和你爷爷年纪差不多,也同样想在离世前找到心中疑问的答案,这都不过是人之常情,我告诉你并不是想让你阻止,只是希望你理解。”
“很多事情,理解并一定就能做到。日土县那里气候恶劣,我爷爷这样的年纪,经不起折腾了,我可不想他去冒险。”梅朵说道。
陈哲没有说话,作为子女辈,他也能体会梅朵的心思。
梅朵又问道:“你答应和他一起去了?”
“是的,说实话我不止对唐卡不了解,对西藏也并不熟,就当我是出于私心吧,我觉得他和我一起去,能帮到我。再说,我也不懂藏语,交流都是问题。”陈哲很诚恳的说道。
梅朵想了想,又说道:“我出生于唐卡世家,虽不及爷爷本事,但对唐卡也比较了解。你要是出于私心考虑,大不了…大不了我陪你去,我也懂藏语啊,我还参过军,身手你是见过的。反正我爷爷不能去。这事你必须得和我一起劝我爷爷。”
陈哲想想梅朵说得也对,却不明白她说着说着为什么突然脸红了。两人商议了下劝说次仁的说辞,最终统一了意见。
这时梅朵突然开口问道:“静儿是谁啊?”
陈哲混身一颤,脸色突变,愣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昨晚上喝多了,把…这个名字叫了一晚。”梅朵轻声说道。梅朵本来想说,把我当成了她,却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我吃饱了,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一会自己劝劝你爷爷。”陈哲说完,向门外走去。梅朵看着陈哲远去的身影,他走得并不快,却沿途都隐现着莫名的忧伤。
陈哲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想到韩静,心中一阵愧疚。说到底都是他的错,临结婚前走了,这事搁谁身上都会受不了。但既然已经来了,就要查清楚了再回去。虽然决定前往日土县找线索,但陈哲还是想到韩祈。韩祈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寻失踪多年的父母,陈哲相信韩祈肯定也在跟进新的线索,可惜在来西藏的路上,他继继续续联系过韩祈好多次,都没有办法取得联络。陈哲想到自己和静儿取消婚事这事,韩祈应该并不知道,那他有可能会联系静儿道贺新婚,要不要联系静儿打听下消息?陈哲拿出手机,手指却迟疑了。
陈哲的内心很矛盾,他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口吻,去和一个被自己伤透心的人交谈,那一刻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犹豫再三,陈哲最终还是拔通了韩静的手机号码,手机里等待中的嘟嘟声不断传来,直到最后,无人接听。
以前,当韩静许多不接电话时,陈哲的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手机被偷,生病,车祸,火灾等等,他以前全都想过。他那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只是杞人忧天,简直是有病,但是此刻他明白,韩静没有接电话,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她不想接。陈哲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她现在忙,等她看到未接来电时,她会打过来。陈哲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接到韩静的来电,短信也没有。这样的结果是自己一手造成,他没有借口去指责任何人。陈哲嘴角一丝苦笑,慢慢地往回走。
陈哲再次回到次仁住处时,梅朵早已在屋内等候多时,陈哲还没来得及进屋,梅朵已经微笑着冲出门,手里还拉着一只行李箱,背上背着陈哲的背包。陈哲一阵差异,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趁着我爷爷醉酒还没醒,我们直接出发。反正我已经留书一封,等他醒来,自会明白。”梅朵说道。阳光倾斜着打在她微笑的脸上,温暖而明亮,就象脑海中,曾经的那张笑脸,陈哲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愣着干嘛?走吧!”梅朵又说道。
陈哲回过神,答了一声“嗯,也好。”接过背包,帮梅朵拉着行李,两人向车站走去。
为了行动方便,两人都换上了传统藏服。从拉萨到日土县的行程将近1500多公里,一路上陈哲极少说话,不是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就是一个人闭目养神。梅朵倒是兴奋不已,一路上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到达日土县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日土县属半农半牧县,远没有拉萨繁华,但却多了一些自然的纯朴。两人找了个小旅舍,准备先住下休息一晚,梅朵正在与前台的服务人员定房交涉,陈哲听不懂藏语,一个人站在旅店外面,看着人影稀疏的街市发呆。
突然,一个奇怪的人影映入陈哲眼中,虽然那人也身着藏服,但在人群中却显得格格不入,那个身影是?陈哲一愣,心中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里?身影正在远去,不及多想,陈哲立即飞奔追了上去。
梅朵刚定好房,而且打听好了爷爷写给陈哲的仁青措姆的地址,正要喊陈哲拿行李去房间,刚回头就看到陈哲莫名其妙地向远处跑走。梅朵心中大惊,行李也来不及拿,跟着追了上去了。
陈哲很快就跟上了那身影,却没有立即上去,他发现那人,边走边不时左右张望,似乎是在小心提防着什么。陈哲心中更加好奇,于是一路默默跟踪。
天色早已黑了,街上行人虽不多,但路灯没亮,十分昏暗,而陈哲跑得太快,梅朵从旅店跟出来,没跑几步就不见了陈哲的踪影,梅朵心急如焚,心想陈哲是不是故意要甩开她。
陈哲跟着那人,七弯八拐走进了一条偏僻小巷,正在默默尾随之中。突然,黑暗中一只大手从后面伸出,一手紧紧的捂住他的口鼻,一手牢牢抵住他后颈。陈哲大惊,拼命挣脱,想大声呼叫,那只手上力道奇大,偏偏喊不出声,也挣脱不开,眼看就要被憋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