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一步不慎,眼看就要着了道。窒息的感觉不断传来,双手完全使不上力。黑暗中,两人身后突然一拳袭来,那人立时警觉,放开捂紧的右手去挡,左手抓住陈哲领口用力一甩,接近昏死的陈哲象个木偶一样,被扔向巷边的黑暗角落里。陈哲本已经经昏昏沉沉,被那人一抛之下,根本无法站稳,迎头撞在巷壁上,整个人一声闷哼,就没了动静。
出手之人正是赶来的梅朵,梅朵见陈哲被扔向一边,可恨巷道本来就偏僻,角落里又太黑,根无看不清陈哲目前状况,一时心急如焚。但却被眼前人缠住,根本无法靠近查看。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刚开始还不分上下,但梅朵渐渐感觉体力不支,而且那人之前似乎有所保留,现在招式突变,看起来是想速战速决。不过梅朵看出那人出招谨慎,并没有下杀手,只是想将他们擒住。
陈哲撞在巷壁上,撞破了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昏沉中,陈哲闻到自己血液的腥味,整个人一下清醒,他用双手奋力的支起身体,挣扎着站起来。梅朵与那人正在打斗,似乎并没注意到黑暗角落中的陈哲。眼见那人一个回身后摆拳,昏暗的夜色中,陈哲一下看清了那人面容,心中一惊。
梅朵险象环生,一拳过来,这一次已经避让不及,突然黑暗中传来一声疾呼:“改哥,住手!”
面前之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劳改,劳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喊自己,打出的一拳硬生生收住。梅朵一愣,见那人一拳打到自己面前却停住了,情急之中,无暇多顾,一脚猛踢过去。劳改正好奇的回头查看黑暗中的说话之人,一个不小心,被梅朵踢飞摔在陈哲身旁。
“大姐,自己人啊,他都收手了,你没看到吗?”陈哲踉跄着边走边向梅朵说道。
梅朵愣在原地不明状况。陈哲一手揉着头,一手正要去拉劳改起来。但劳改突然一跃而起,吓得梅朵连连后退,摆好架势。
“怎么是你?”劳改也已经看清陈哲,好奇的问道。
“我还好奇怎么是你呢,上来就差点憋死我?”陈哲不悦的说道。
劳改看了看梅朵说道:“她是谁?你朋友?”
“嗯,和我一起来的。改哥你怎么会在这儿,韩祈和其他人也在吗?”陈哲问道。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劳改说完,观察了下四周情况,然后转身就走。
梅朵一直愣在原地,不明状况,看到劳改向远处走去,连忙扶着陈哲跟了上去。
两人随着劳改在巷子里七弯八拐,陈哲有一种走迷宫的感觉,这要不是有人带着,估计他大白天来都找不到路,心中更是好奇,他是因为看到阿吉,才跟了过来。劳改会对自己出手,肯定是因为和阿吉是一伙的,阿吉为什么会在这,韩祈他们又在哪里?
“改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劳改虽然一如既往的冷静少言,但陈哲还是有些怀疑的问道。
劳改走得很快,头也不回的小声说道:“快到了,一会再说。”
陈哲心中诧异,也不好多问,但他用手轻轻的拍了下梅朵,示意她多加注意,以防突变。
三人在巷子里转了快半小时,来到一处黑漆漆如同废弃的小屋前,劳改谨慎的观察完四周,这才小心地打开门。屋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梅朵走进去,一股难闻的尘土味袭来,心中一阵害怕,感觉象是进到鬼屋一般。突然屋内手电一闪,两人一惊,劳改说了句没事,拿出火机,点燃油灯。两人都诧异不已,这里竟然连电都没有。
灯火虽不亮,但足已看清屋内情况,这的确是个废屋,屋内除了一个床架,一张烂桌子,几把木椅,几乎什么都没有,床上垫着些干草。床上坐着一人,手里拿着手电,陈哲一愣,那人正是他之前跟踪的阿吉。
阿吉看到陈哲,脸上立时笑开了花,上前说道:“你好,好…好久…不见。”
陈哲一愣,望了望劳改,劳改坐在桌旁喝水,没有出声,阿吉又说道:“我汉语…还学…得不好,你能听…听懂吗?”
“几个月,能说得这样,不错了。”陈哲拍着阿吉的肩笑着说道。
“改哥,怎么…你们…?”陈哲有些好奇,指着阿吉问道。
劳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梅朵,示意他先坐下,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听韩祈说你不是要…和静儿结婚了吗?”
陈哲听到和静儿结婚这事,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要如何解答。想到当时在沙漠中劳改说过的话: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陈哲正准备解释这事,一旁的梅朵,突然极度吃惊的问道:“什么?你要结婚了?怎么没和我说过?”
这话刚说完,劳改脸色大变,冷冷的望了望梅朵,又看向陈哲,眼中全是冷冽的杀气。劳改见陈哲低头不语,沉声问道:“你,没有和静儿结婚?”
陈哲轻轻地点头默认,劳改蹭的一下从椅子上一下跳起来,一把抓住陈哲的领口将陈哲死死的按在墙上,一旁的阿吉,还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只感觉劳改这一下差点把这破旧的墙都顶塌了,吓了一跳。只听劳改指着梅朵,怒斥责问道:“是因为她?”
梅朵见本来安静的劳改,突然大变,心中一惊,连忙摆开架势,也大声说道:“你想干嘛?”
陈哲愧疚无言,沉默了半晌才回道:“改哥,你误会了,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临结婚前作的决定。”
“静儿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小子什么意思?”劳改十分不解也异常恼火。
“改哥,这事说来话长,是我对不起静儿,你想打就打吧,我绝无怨言。”陈哲望着劳改,诚恳的说道。
劳改混身是气,看着陈哲却也下不去手,啪的一下给他甩在床上,坐在桌边闷不作声。梅朵赶忙扶起陈哲,一脸愤恨的望着劳改,虽然不了解其中原因,却一时对劳改厌恶之极。
陈哲坐起,又向劳改问道:“改哥,我来这里是想弄清楚真相,韩祈人呢,没和你在一起吗?我想问他点事。”
劳改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陈哲一愣,说道:“我没有要找你们啊,我来这里遇到你们完全是个意外。”
“意外?中国这么大,你却突然出现在西藏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劳改怀疑的问道。
陈哲不明白外面有旅舍,为什么不住,却要躲在这里。但看着劳改一路上的机警,心想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么巧,大家都出现在这里。于是拿出画筒,打开唐卡。将他与韩静没结结的原因,以及来到这里的前后经过,认真说了一遍。
劳改听完,表现的异常平静,完全没有陈哲意料中的惊讶表现,这令陈哲有些好奇。
“寄给你唐卡的人,可能是想保护你。”劳改说道。
陈哲想过,劳改会问的各种问题,但偏偏没有料到是这句,他好奇的问道:“保护?这算什么保护?”
劳改见陈哲满脸惊讶,继续说道:“你说这幅唐卡,在你的触碰之下,有些特殊反应,或许就是这些可以保护你。而且,我认为的最好的保护,就是让你知道真相。”、
劳改说话中,异常平静,陈哲有一种错觉,劳改应该知道真正寄唐卡的人。但他没有问,这种情况下,问了也不可能得到答案,于是问道:“那你和阿吉又是怎么到这里的,韩祈、吴龙、吴寒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劳改叹了口气,讲起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当陈哲独自一人去寻找失踪的韩静时,韩祈一行人在沙漠里,意外的发现了,地底世界那条被堵隧道的走向。陈哲在医院昏迷期间,韩祈与劳改驾车对隧道最终的位置进行的大致推算。可是就当韩祈要把这一发现告诉苏醒的陈哲时,陈哲却决定放弃追查。而吴寒和吴龙都因为父亲的去世,决定回老家立衣冠冢守丧,相继告辞。韩祈不愿放弃,于是劳改陪着他继续寻找。而在阿吉因为在新疆的帮忙,也加入了其中。三人顺着地底隧道,横穿整个新藏公路,一直来到西藏。
陈哲听完,好奇的问道:“那地下隧道一直通到西藏了?”
“不错,如果我和韩祈所料不错,隧道最终的位置应该就是日土县的昆仑山某处。”劳改回答道。
“这么长的隧道?可能吗?你确定你们没弄错?”陈哲又有些怀疑。
“你的怀疑,也正是我们最开始的怀疑,但在我和韩祈的反复确认下,没有错,探测的设备也没有问题。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入口,但肯定是昆仑山位置。说实话,在地底修建一条如此长的隧道,就算放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不仅要技术支持,人力物力财力以及时间,都是不敢想象的,我不知道这条隧道是什么人修建的,但肯定不是一般人。他们或许有些特别的方式。”劳改解释道。
陈哲听完,也点头默认,这群人的神奇之处,他从唐卡之中,也可看出。又问道:“那韩祈呢,他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吗?”
劳改继续说道:“为了确保无误,我们一路勘测着前行,大约是十天以前才到达这里,但是到这里之后的第三天,我们收到一封信,当天晚上韩祈就失踪了。”
陈哲听完,仔细一想,韩祈的失踪时间是一个星期以前,想起来和自己收到唐卡快递的时间是同一天,心中一奇,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