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乔桥，我们开门见山的说话。”我站起来，任由她继续跪在我眼前。
“小可，虽然我接下来的话对你来说并不公平，可是我仍旧希望你可以成全我，给我一次可以和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机会。”我一双澄澈晶亮的水眸，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你要我替你参加节日是吗？”我早该想到的，她和林萧在一起辗转反侧的夜晚，一定会想到今天。
“对，我去找姑妈，姑妈决意让我参加，但是沈红凌放话了，只要你替我，我就可以离开暮色。”她的眼泪氤氲在眼眶里，瞬间眨眼决然溃堤。
“那你有想过我吗？我怎么办？”我的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一小步，整个人突然有些恍惚。
乔桥抬起头，迎着我的目光，水眸波光暗涌。
久到我以为她张不开口，再对我说那些绝情的话，结果不然，她说了，她终究还是说了。
“想过，想了无数次，我们都无依无靠，你有个弟弟，我有个远房姑妈，唯一不同的是，我遇见了我爱的人，你还没有，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管是受到委屈还是被人冤枉，你都是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独自承受，去疗伤，我知道，你也想要被爱，被安慰，被期待，被抱紧，你想离开，一直都想。”
我感觉我此时如果开口说话一定会很哽咽，她知道，她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是我自私，是我贪婪，我曾经一度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以为我们会像两个刺猬一样，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可是小可，我求求你，给我一次被爱的机会，我不想放弃他，我想跟他在一起，你成全我好不好。”
乔桥还是那副敢爱敢恨的模样，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炙热，而又是那么的，令我心痛和心碎。
“乔桥，你真的要我成为你爱情的陪葬品吗？”
语毕，她刚缓和下来的眼泪，再如潮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低着头跟我说了无数句对不起，我转身，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我的脸色微微泛起了苍白，我听她继续说道，字字句句落在我的心尖上。
她说小可，如果两个人都逃不出去，为什么不放过一个，这是次机会，她说她保证，出去以后会想办法接我出去，她说被客人带走没什么，第一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挺过去了，以后可以补膜，很多医院都可以做，她可以陪我去，她会照顾好我，或者我想要什么，她让林萧给我。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有点看不清楚自己了，后面跪在地上的竟然是我五年的闺蜜，我看做亲人的朋友，她居然能对我说出这些话，可是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我的心脏正在强有力的噗通噗通的跳着，她要我用自己的初次去换她离开的机会。
她突然朝着前面跪着走了几步，蓦地握住我的手，失魂落魄地看着我罕见的苍白脸色。
她止住了眼泪，但嗓音仍很哽噎，带着浓浓的鼻音。
“小可，我给你磕头了，求你，求你。”
“咚，咚。”她的额头敲击在松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透过镜子看着这一幕，双耳清晰的听到她额头和地板撞击发出的声音，仿佛当头挨了一棒，重重地震住。
她竟然给我磕头了！
“小可，你说，你要我怎样做才肯答应帮我？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做。”
“咚，咚。”她一连磕了十多个，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转身蹲下来，心里头坚强的堡垒轰然倒塌，看着她额头微微肿起，皮肤泛红，我的眼神，陡转痛心，定定望着乔桥。
“乔桥，有必要这样吗？有必要这么绝吗？你给我磕头，我秦可受不起，就算我替你上台，我陪客人去过夜，我不在乎我以后的生活，那林萧呢，他是不是真的改过自新，浪子回头，可以接受你之前的身份，他的父母呢，兄弟姐妹呢，他的朋友都能接受你吗？顾少泽曾经跟我说过，他说就是单纯的想上我，他说我的想法可笑，一个暮色的公主还想跟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在一起谈感情，他说他的朋友遇到我会说曾经点过我坐台，面对那些恶意中伤和流言蜚语，你承受的住吗？如果林萧厌恶你了，不要你了，你，输得起吗？”
乔桥眸色一沉，抿唇。
“小可，你知道我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撞得头破血流我也要按着我的决定去做。”
我笑了，苍凉的笑了，是啊，她是一个跟我多么相像的人，“秦可……”她嗓音略微颤抖。
“你是要看着我去死吗？其实，我怀孕了。”
怀孕了，距离上次黑道大佬打她不过才半个月有余，那孩子？
我看着她的肚子，她像是明白我在想什么，对我说：“孩子一个多余，是上次黄讲师将你迷晕，我去医院取球，医生说的，我回来后，自暴自弃，我很犹豫我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我跟林萧说了，他说他认账，让我生下来。”
“小可，我和我的孩子求你，别让他一出生就没爸爸，行吗？给我一次机会！”
我将她扶起来，将手里的裙子有条不紊的套在身上，然后淡淡的对她开口：“给，我给你，我同意替你，算作五年来你对我照顾的回报，你我之间，再无相欠，彻底算清了，乔桥，你走吧，现在就走，我不想我后悔。”
乔桥喜极而泣，连说了几声谢谢，谢谢，就掀开布帘离开。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到房间的，脑子里充斥着很多画面，我和乔桥五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童年天真的欢声笑语，她有她的天地，她在社会上比我吃得开，而我一直躲在属于自己的封闭世界，我瘫软的躺在床上，无法克制地，插入乔桥的各种温柔的画面，泪水便又唰唰狂流。
午夜，我失眠了。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灯火阑珊的柳城红灯区，城市的繁华，第一次在我眼中褪去了颜色，如果余生不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