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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五、鸣钟

两人刚出山谷,萧璨忽道:“你伤势好得怎样了?”错儿心中一喜,道:“你这臭石头终于知道问起了么?我早就好啦。”

萧璨点头道:“那你拔剑罢。”

错儿愕然,萧璨道:“你不是要与我比试么?既然你伤势已好,咱们便在这里比一场,不论输赢,你我各奔东西。”

错儿一阵茫然,垂首道:“咱们一起走不好么?”这些日子朝夕相处,虽说萧璨性子冷漠,她却觉十分欢喜,不料劲儿没过,萧璨竟要赶她离开。

萧璨道:“我还有事,带着你不方便。”

错儿道:“谁要你带了?你有什么事?你之前救了我,我也可以帮你啊。”

萧璨摇头道:“你帮不了的。你不想比了么?那我可走了。”

错儿急道:“谁说不比了?你且停下。”

萧璨回身横剑,道:“那你出手罢!”

错儿忽然心中一阵委屈,眼中莹莹的似要落泪,大声道:“出手就出手,难不成怕了你么?”当一声,长剑斜刺萧璨右肩。

她年纪虽幼,功力浅薄,可剑法实得高人传授,这一下含怨出手,颇壮声势。萧璨也不硬接,轻轻一侧避开了,举剑招架。错儿所学诸门剑法当中,惟有那日在小天别院使出的万里云剑最是厉害,连十三少也被她逼得手忙脚乱,要以内力硬拼。这时心中有气,便将这剑法使了出来,萧璨当日见过这剑法,知道大非寻常,也不敢大意,凝神招架。

十余招一过,错儿心气稍平,心想:“我是要赢还是要输?”倘若赢了,赢了又怎样呢?要输么?其实输了或者还要好些罢?但是又能如何呢?终究还是要分开。手中长剑挥舞,心中委疑难决。

萧璨瞧她神色,目光一闪,忽地一剑直刺错儿胸口,这一剑威势赫赫,好不快捷,好像要一剑了结了错儿性命一般。错儿吃了一惊,习武之人,一遇危险,自然而然的就会出手还击,何况此时千钧一发,眼看萧璨铁剑已然刺到,更不容细想,身子急向后仰,身子在半空中急旋,同时右手长剑自下而上反刺萧璨咽喉。这是她剑法中的救命绝招,有个名目叫做“杯中落”,最厉害之处在于敌人明明已见到将她刺中撂倒了,她却能在空中出手,敌人见她倒下,总不免有些松懈,却正好着了她的道儿。错儿初出江湖,除了史虎云,没碰过什么对手,这招一直没使过,此刻使出来不禁大惊,暗道:“哎哟!我要伤了他了!”急忙缩手,只听当的一声,萧璨以剑柄抵住了这一剑,剑尖离他咽喉不过半寸。

错儿急忙撤剑,站定身子,慌道:“你没事么?”

萧璨面色不变,道:“你赢了,咱们就此别过。”

错儿手足无措,咬唇道:“你非要走么?”

萧璨轻轻摇头道:“我性子孤僻的很,对你不好。”

错儿低头道:“我又没在意……”

萧璨看了她一眼,终于转身走了。错儿怔立当地,不知是要不是要追上去,眼见萧璨越走越远,渐渐隐没在林后了,错儿心中似苦似酸,似愁似怨。她本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高兴时哈哈大笑,不高兴就放声大哭,天大的烦恼也如流水无痕而去,然而此际却觉心中一缕情念绕肠,笑固然笑不出来,哭却也哭不出来,只是心中堵堵的。

她站了半天,情知那人不会再回来了,径自循路出山,行至晚间,到了一处集子。她点了几样平日爱吃的小菜,不知怎的索然无味,还比不上自己在山间无油无盐的随意烧烤。

随意走了两天,心中抑郁稍减,这日正行,忽然身旁奔来一人,微笑道:“这不是错儿姑娘么?咱们又见面了。”

错儿看时,这人剑眉星目,却是十三少,他身旁还有一个独臂男子和一名美貌妇人。

错儿前时听人说江湖上有个少年英雄十三少,好生了得,心中不服,闯到小天别院一番胡闹,倒想不到还能再见着这人,道:“怎么是你?”

十三少微笑道:“天涯何处不相逢,或是我跟错儿姑娘有缘呢。”

错儿哼一声,道:“谁跟你有缘?你上次还没被打够么?”其实她与十三少之前只见过一面,也谈不上什么仇怨,十三少少年英雄,面容俊朗,彬彬有礼,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讨姑娘厌的人,但错儿见到他总是没好气。

十三少被她呛了一句,也不生气,道:“错儿姑娘意欲何往?”

错儿这两天随意乱走,天知道到哪儿去?白了他一眼,道:“你管得着么?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十三少笑道:“在下只是看错儿姑娘似乎喜欢热闹,这两日江湖中却将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发生,不知错儿姑娘想不想去看?”

错儿听他这么一说,倒真有些好奇,撅嘴道:“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看是你吹牛皮。”

十三少见她明明想听,嘴上却兀自嘴硬,不禁好笑,微笑道:“错儿姑娘要是不信,在下也没有法子。不过这两天各路英雄齐集少林寺,错儿姑娘若是实在无聊,也可以去瞧瞧热闹。”

错儿道:“我没事干么?跑去那里做什么?”

十三少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在下胡言乱语了。”

错儿哼道:“本来就是。”

十三少微微一笑,告辞去了。错儿待他走了,暗想:“这人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莫非少林寺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其实十三少说的不错,她本身确是个喜热闹的人,心想反正无事,不妨走一趟,纵然十三少说的是假的,自己总当是散散心便了,当下问明道路,便往少林行去。

萧璨独自出了山林,他对这里道路熟悉的很,没费多少时候,到了镇子,买了些干粮,往东北直走。这些年他东奔西跑,极北苦寒之地,南方蛮瘴之所,都曾留下踪迹,实是千山万水踏破,这次是想把之前走过的地方再找一遍。

这日途经太白,正在山道上行走,忽然顶山一阵轰隆巨响,萧璨吃了一惊,急往上看,这一看不打紧,一看之下更是吃惊:但见半山灰尘之中,一个巨大金钟翻滚直下,这金钟看来便是庙宇大殿中镇庙用的大钟,此钟更是近有两人高,不下千斤,从山上滚下来,挟着下落之势,宛如小山压顶。

萧璨惊讶之下,见那金钟正朝自己这边滚来,若是被它压到,立马变成肉酱了。连忙向后纵出数丈,那大钟从面前滚过,卷起一阵劲风刮面。又滚下二三十丈,只听“砰”一声,响彻山谷,却是碰到一块巨大岩石挡住了,接着簌簌之声,那巨岩也被震得落下千百粒碎石。

灰尘之中,一人摇摇晃晃从大钟里滚爬出来,他天旋地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趴在地上哇哇直吐。

萧璨见这大钟从天而降,已自吃惊,更没想到大钟之内竟然还有人,饶是他自来不喜多事,此时也不禁讶异。这时半山上一声狂笑,接着一人从山上直扑而下。他出现时离那大钟也有七八十丈,然而说下就下,一瞬既至,比那大钟下坠之时还要快了数倍,哈哈一声,盘腿坐在大钟上面,笑道:“小混蛋还没有死掉,算你命大。”拿起手中酒葫芦,咕咕连喝几口。

萧璨见这人下来自己竟然连对方面貌都瞧不清楚,暗暗吃惊:“这人身法好快!”待对方坐定看时,却是个和尚。他身材也不甚高,赤脚长腮,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处是整洁的,一身破烂僧袍好像是许多布片凑成的,就是一个秃头,上面也是黝黑发亮,也不知是被污黑的还是晒黑的,一副邋遢模样。

和尚想不到周围还有人在,微感诧异,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里还有人。”

这时大钟内那人只在地上干呕,他肚子里东西都吐光了,还是抑制不住。邋遢和尚笑道:“这可好玩么?”

那人又干咳了几下,哀求道:“大师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和尚又喝了一口酒,翘起大腿,道:“你知错了么?和尚可不大不信。”

那人想必是被这和尚整治多次了,满是欲哭无泪的样子,道:“小人今后痛改前非,绝不敢再做恶事了。”

邋遢和尚不理他,又饮了几口酒,喃喃自语道:“有酒没肉,终是无味。”

那人听他如此说法,那还有什么迟疑的?连忙道:“小人这就到镇子里给大师打酒买肉,包管大师吃得痛快。”

和尚笑道:“你倒乖觉,还不快快去,要饿死和尚么?”那人如得大赦,连滚带爬去了。

萧璨见这大和尚举止不凡,想必是个异人,然而事不关已,他是没多大兴趣的,便要离开。忽然眼前一花,还没看清,那和尚已闪到眼前,笑道:“小朋友方才没惊到了么?这可对不住了。”

萧璨抱拳道:“无事,大师请便。”便要走人。

那和尚见他手中铁剑,面色一变,忽然探掌直抓,直取萧璨掌中铁剑。萧璨想不到他竟会骤起发难,他应变奇速,见对方来势之疾,已是不可抵挡,左手双指直出,往那和尚双眼抓去,这是逼敌自救的法子,然而他出手毕竟慢的多,双指距离对方眼睛尚有半臂距离,只觉手中一空,铁剑已被那和尚夺了去,那和尚手臂轻轻一震,萧璨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左手也震开。

这一下两人都是一惊。萧璨自身武功,其实除了当年在天山之上杨玉所传两套剑法之外,之后别无其他师父教导,他多年奔走,有时机缘之下,东学半式,西学两招,虽然如此,凭着刻苦用功和心中一股狠劲,颇有独到之处,这和尚随手一抓,就能将自己掌中铁剑夺去,那是想都没想过的事。而那和尚见两人相距如此之近,自己又是突然出手,这少年竟还能在这瞬息之间抵挡,应变之快,心思之沉稳,端的不像一个少年所有。要知萧璨围魏救赵的法子本是正确的,只是他出手太慢,而那和尚出手又太快,是以未能成功。

邋遢和尚厉声道:“你是谁?这霜水清明剑怎会在你手里?”

萧璨一怔,这铁剑是当年杨玉所传,名字他自是知道的,只是平日里总不会自己对自己说,是以也再没听过,想不到此时却听这和尚说起。

若在平日,萧璨早已发难,然而看这和尚竟似与青秀派还有些渊源,当下忍住了,沉声道:“这是故友相赠,大师识得么?”

和尚瞧他模样不似说谎,却仍是有点不大信服,问道:“赠剑之人是谁?”

萧璨见他一副盘问模样,心中不禁有气,道:“此事与大师无关罢!”

邋遢和尚脸一沉,道:“你不说么?”

萧璨冷哼一声,忽然出手,左拳右掌,直击那和尚上身。他于掌拳上实无多深造诣,只是本身功力不低,这一出手倒也颇具威力。那和尚见他出手,大笑一声,铁剑横架,萧璨不待招式用老,便已变招,那和尚忽将铁剑一探,反将剑柄打向萧璨肩肘。萧璨见对方却将铁剑送到,顺手一拉,当一声将铁剑拔出,一招“叶落知秋”,往那和尚刺去。那和尚也不还手,侧身避开,萧璨纵剑而上,连使数招,都是他多年熟练的剑法,然而数招一过,别说刺中对方,连对方衣衫都没碰到。

萧璨心知对方武功高出自己太多,忽听邋遢和尚哈哈大笑,翻身又跃回到那大钟之上,点头道:“果然是青秀派的剑法,你是青秀派的弟子么?”

萧璨见他竟能认出自己的剑法,微感诧异。青秀派便在多年前,也只是僻处南方的一个小派而已,后来被达达教的炼狱一举灭了,那就是从武林中除名了,经过这些年,便是听过这名字的只怕也没几个,何况萧璨多年来已将当初杨玉所传的剑法改动不少,气质上已是大不相同,这和尚竟还能认出,想必是跟青秀派有些渊源的了。

萧璨想当年杨玉在危急之中将铁剑托付给自己,传授剑法,道:“也不算是。”

那和尚哈哈一笑,喝口酒,道:“想不到这许多年了,今日还能再想起这事情。”伸掌拍拍那大钟,道:“你上来。”

萧璨略一思索,轻轻一纵,落到那大钟上。和尚道:“铁剑给我。”萧璨将铁剑递给他。

和尚伸出手掌在上面摩擦,乌黑的剑面兀自透着冰凉之意,他抚摸良久,叹了口气。萧璨心中一动,道:“大师认得此剑主人么?”

和尚叹气道:“怎么不认得?自然认得的。此剑是三十年前我送给那明夷那家伙的。”明夷先生正是杨玉的师父,萧璨幼时记得杨玉提起过的,只想不到这铁剑原来是这和尚的。

和尚又灌了几口酒,那葫芦里本有半壶的,给他这下连灌几口,一下子就没了,只得舔舔瓶口,道:“我与那家伙自幼便相识了的,要好的很。后来我进了少林寺,他不乐意做和尚,自去外面闯荡去了。”

萧璨心想原来这和尚是少林寺的。他说别人不乐意做和尚,瞧他模样,哪里又像是个和尚了?

只听他又道:“他在外面闯了一两年,也只勉强混个饭饱。我在少林寺里面可也不好过,有时想跑出去,看看他的模样,回到寺中总是被责罚半天。”他说起当年的事情,嘴角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他想了一会,续道:“后来他去了南方,我就见不到了,只是常常想念。几年后收到他书信,才知道他原来做了青秀派的掌门。当时我已经出寺,有一次无意间得了这柄霜水清明剑,我知道他爱惜宝剑,就跑去送给了他。只是宝剑虽然厉害,却也帮不了他,后来达达教东来,把青秀派给灭了,我听到消息敢去的时候早已迟了……”

他讲完这番话,抚剑长叹,昔日欢歌畅饮,如今剑在人亡,岂不令人神伤?婆娑一阵,将铁剑递还给萧璨。

这时只见道上人影,一人往这边奔来,却是先前被他装在大钟里那人,大和尚笑道:“这赵公鸡,聚了一帮人,总在秦岭一带劫道,那日叫我撞见了,将他抓来整治整治。”

赵公鸡跑到近前,左手抱了一大坛酒,右手则是一大包牛羊鸡肉,跑到大钟下赔笑道:“大师,酒肉来了。”

和尚大笑道:“不错,你乖觉的很。”一把将酒坛抢过,拍开封口,直接就着坛子大罐起来。这一下连喝了十几口,方将坛子递给萧璨,道:“你也喝几口。”萧璨从不饮酒,只是谢了,和尚哈哈大笑:“少年子弟不喝酒,这可有些奇了。”也不勉强,将赵公鸡手里一大包牛羊肉抢过了,就摊开摆在大钟上,道:“那吃些肉罢。”萧璨本来也有些饿了,撕下几块牛肉吃了。

赵公鸡站在大钟下面,他连日来被这邋遢和尚折腾的吃尽苦头,想趁机逃走,却又不敢,知道这大和尚神通广大,自己不管跑到哪去,总能给他追到,那时可就更惨了,这时见有他人在场,大和尚又吃的高兴,或许好说话些,赔笑道:“大师……这个……小人……”

大和尚脸一沉,道:“有屁就放。”

赵公鸡见他脸色,吓了一跳,张口结舌就不敢再说了。和尚岂会不知他心思?咬一条鸡腿,道:“你知道错了?”

赵公鸡忙跪下道:“小人早就知道了,今后可再也不敢了。”

那和尚哼了一声,道:“你可记得现在在我面前这么说过了。若是今后在让我知道你为非作歹,哼哼,滚你的去罢!”

赵公鸡多日来每日哀求,这邋遢和尚总是不许,今日忽然却肯让自己走了,当真是喜从天降,不住磕头,千恩万谢的去了,心想:“大和尚平日疯疯癫癫,怎的今天见了这少年却不疯了?莫不是找着乖儿子了么?”心中胡思乱想,头却不敢回一下。

萧璨又吃了点牛肉,看看日头,便也想拜辞离去,正要开口,却见和尚笑道:“来了。嗯,来的早了。”

萧璨正奇怪,山道上一前一后走上来两名男子。

萧璨看这两人,目光不自觉便被吸引住了。前面那人负手而来,他看来想是三十多岁,又像是四十多岁,说不上年纪,面容虽然年轻,鬓角却已有几缕白发了,眉宇之间隐隐有一股威严气概。他身后跟着那人却极为魁梧,比寻常人高出两头不止,双臂****,手持一根拳头粗细,四尺来长的镔铁金刚杵,看来不下百来斤。

两人仿佛信步闲庭,但转眼间已来到近前。邋遢和尚跳下大钟,笑道:“你来了。”

对面那男子也笑道:“我来了。”

和尚道:“咱们都有十年没见了罢,你模样倒还没变。”

对面男子淡淡一笑,道:“渡尘大师却变了不少。”原来这邋遢和尚法号渡尘。

他哈哈大笑,说道:“大和尚又不像大教主养尊处优,整日粗茶淡饭,清苦的很,自然老得快些。”那大钟上还酒肉还摊在那里飘香,他嘴角兀自流油,也好意思说自己粗茶淡饭。萧璨心想那人原来是什么教主,倒看两人说话像是多年老友,约在此地见面一般,只是萧璨心中隐隐觉得不大对,此刻却不方便就此告辞,也跃下大钟站在一边。

对面男子早见旁边还有一个少年男子,他也不放在心上,微笑道:“记得上次见面,大师脾气可大的很,现下看来却好了很多。”

渡尘摆手道:“如此说来,我这疯癫和尚不是白叫了?”

男子微笑,顿了一下,道:“我即已来了,咱们是现在便比?”

渡尘用脏袖将嘴巴一抹,笑道:“我是闲人一个,你却是大大的忙人,总不能耽误了你功夫,还是现在就比罢。”

那男子点头道:“好。”他这话音刚落,面色一敛,也不见他有如何动作,但不知怎地,却忽地一股肃杀之气。他身后那魁梧男子向旁退开五六丈。

萧璨暗暗吃惊,这两人果然是是约战来了。只见渡尘将葫芦拿下,咕噜喝了几口,哈哈大笑声中,呼的抡起一掌向那男子拍去!这一掌也并无甚变化,只是快得出奇,掌上力道更是刚猛绝伦。对面男子见掌势来到,并不硬接,探掌往对方肋下抹去,渡尘早知对方厉害,留有后着,当下右拳递出,凌空向上,“啵”一声,两人掌力在半空中相碰,一阵激荡。

两人多年未见,这下互相试探,均感对方了得,心中暗暗佩服。渡尘哈哈一笑,凝神推掌再上,对面男子丝毫不让,两人四掌,就在这山道上敞开绝技,奋力相搏。两人是当世绝顶的大高手,内力修为均已臻至炉火纯青的境界,招数精深奥妙,只拆得十余招,激战之情形,好像已过了千百招一般,渡尘朗声叫道:“大教主总是这般厉害。”那男子哈哈笑道:“疯和尚也了不起的很。”

萧璨本来对其他人是并不如何关心的,但这疯和尚与青秀派既有渊源,萧璨想起当日杨玉之事,自己总算半个青秀派的弟子,内心中不由自主的偏向渡尘一边。他心想当日杨玉传剑之时,盼着自己能够重立青秀一派,然看今日,若想凭自身之力,重建一派,未免太过天真,好在当日杨玉并未遇难,青秀派也未曾断绝,自己也不算是有负所托。

他心中想着这段,眼前两人又过了三四十招。此时两人各出本门功夫,虽然都是凌厉绝伦,却又大不相同。疯和尚招式大开大阖,每招击出,四野震惊,对面那人武功也是阳刚一路,却是攻守兼备,不论疯和尚招式如何凌厉,他总能化险为夷。

萧璨愈看愈惊,他原知疯和尚武功惊人,只是未曾想到竟已到达如此境界,近来所遇诸人当中,以史虎云功夫最高,他的断指琵琶功也是极为刚猛,平心而论,算的是武林一绝了,但与这疯和尚一比,史虎云便宛若小孩挠痒一般了。更让他称奇的是对面那人,即令疯和尚如此修为,此人交手之间,却仍是从容不迫,举手投足,犹见潇洒之态,萧璨心想:“这人是谁?世间竟还有这般高手。”蓦地一个闪念:“疯和尚叫他大教主,莫非此人竟是达达教教主原惊世么?”

他这猜想却是不错,那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达达教教主原惊世,他身后的大汉则是达达教三大明王之一的金刚杵宝华。原惊世多年前将中原武林闹得天翻地覆,不过自回归西域之后,这次是头一次重履中原。他多年试图雄霸中原武林,怎奈当年曾受重创,不得已离开,这些年在西域蛰伏。近年派出儿子原慕华在中原四处打探,原慕华回去之后略云中原武林再无厉害人物,大可一举而下。原惊世虽付之一笑,却也想自己忍耐多年,按捺不住,当下点齐教中精英万人,浩浩荡荡奔中原而来。

以达达教威势,一路自是通行无阻。原惊世心中欣然,此时却有人下来战书。原惊世多年前已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这人竟然敢来邀战,教中一片哗然,原惊世也吃了一惊,看了战书,歪歪斜斜,落款的正是疯和尚。

原惊世当年曾经闯上少林寺,大战少林诸僧,与这疯和尚只交手几招,记得他当年已是颇为了得,不过比之自己还是颇为不如,此番来下战书,却是大出意外。他虽在西域,对中原武林的动静却时时关心,知道自从当年自己在少室山一役,少林上一辈中的高手几乎断绝,虽说近年来人才辈出,他也没如何放在眼里,只这疯和尚是少林硕果仅存的前辈高人了。原惊世心想此番卷土重来,心中所忌者,寥寥两三人而已,这疯和尚武功甚高,在少林寺地位尊崇,若是能将他就此杀了,中原震慑,对自己的图谋大计大有好处,因此接到战书便即赶来。

他重返中原,没几日消息已传遍江湖,少林是武林中的第一大门派,又与达达教有极大仇怨,当下遍撒英雄帖,召集天下群雄共同抵挡,达达教名声向来不好,一时应着云集,众人听闻达达教已过天水,就到陕西,当下齐集少林,共商与达达教一决雌雄。

渡尘当年曾与原惊世交手,深知其武功厉害,他遍观诸子,心知无一人是原惊世敌手。他不愿两边就此拼搏,搞得两败俱伤,便欲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赶在众人前头,向原惊世下出战书,若是能击败原惊世,他知难而退,自当西还,倘若实在不能,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萧璨这些日子在四方谷和山林中逗留,武林中虽有如此大事他却不知。

这时渡尘与原惊世已过了百来招,渡尘掌力如刀,丝毫不见衰减,四周草木被他掌力所激,犹如刀割而落,只剩光秃秃一片,萧璨退避一旁,暗想:“少林派虽是武林大派,也是学佛之地,怎地这位前辈武功却是如此强横,毫无自敛之意?”他不知渡尘是反其道而行之,别人学佛,他却学魔,有了这等似魔非魔的境地,他才能突破武学中的大障碍。

忽听“轰隆隆”几声闷响,好似金响雷鸣,萧璨听得心头一阵,这闷响却是从之前差点把萧璨压倒那大钟里面传出来的。原来两大高手功力激荡之下,气劲激荡,在大钟四周交错,震得嗡嗡有声。

两人收招回招之间,气息鼓荡,那大钟便也随之震响。萧璨只听嗡嗡之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大钟每响一下,他的心总是不禁也跟着跳一下。眼前两人身影也是越来越快,模模糊糊只是有两团黑影而已,萧璨口干舌燥,一颗心似乎也要跳出来,他心中大惊:“如此下去,我岂不是被他们带得心跳而死?”忙盘膝坐下,运起内力抵挡,此时烦躁异常,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心思宁静下来,他内功本来颇有根基,这一下烦闷之情稍减,只是耳听大钟轰鸣之声,仍是禁不住随着心跳。

他奋力运动抵御,直过了顿饭功夫,嗡嗡之声未歇,忽听疯和尚一声大笑,叫道:“咱们比比轻功。”话音才落,人已飘出十来丈,往山顶上奔去。

萧璨睁开眼睛,只见半山上一前一后两人攀岩纵越,倏忽而上,直奔山顶。大钟已停止轰鸣,萧璨却仍觉耳边鼓荡,心知疯和尚是故意将原惊世引开。他见两人奔行奇速,只怕追赶不上,连忙站起身子,只觉后背一凉,原来适才全身已出了一身大汗,将衣衫都湿透了。当下不暇他顾,纵身跟上。忽然身边黄影一闪,一人也朝那方向奔去,却是原惊世带来那手持金刚杵的魁梧汉子宝华。他适才也在运动抵御大钟轰鸣之声,教主往山上去,他自然也要跟去。萧璨见他身法快捷,暗想:“这人身材高大,想不到竟也有如此身法。”几步赶到前头,宝华见被他赶上,足下加力,一会儿又将劣势扳回。

这一下有意无意,倒像是两人在比赛一般。宝华身法甚是独特,一纵一跃之间,相距极大,加上他身材高大,放眼看去,好像眼前高山峻岭,也只是一马平川,尽在脚下。萧璨的身法则大不相同,他每跨跃之间,既不太远,也不太近,每一次都是一般距离,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决不多跨一寸,也决不少走一寸,而奔走之间极有节奏,虽是轻功展动,感觉却好像是在慢慢闲走一般,极为沉稳。他自来奔波,甚少骑马,一是为了怕错过,二是为了锻炼己身,这轻功便是他多年来日积月累磨练出来的,便是这样走上一天一夜,也不会觉得累。

这时渡尘和原惊世身影已是越来越远。后面萧璨与宝华却是不分高低,萧璨总是一般快慢,宝华却是时快时慢,稍稍慢些被萧璨超过,他便又发力狠追赶上,只是不一会又慢下来,被萧璨赶上。

奔了一会,山势渐陡,萧璨走多惯了,倒不觉什么,宝华多在西域,黄沙大漠,极少有机会遇到此等险峻高山,登时觉得有些不大顺脚,见萧璨已赶在前头七八丈,心中大怒,抄起手中金刚杵猛力挥出,向萧璨背心飞去。

这金刚杵本来已有百斤上下,又挟着他一股内力蛮力,自是威势惊人。萧璨听得身后风响,低头闪过,“嘭”一声巨响,金刚杵飞砸到前面一块岩石上,岩石碎裂,金刚杵也被反弹出丈外。萧璨现下要紧是赶上疯和尚,也不理会,自赶上山。

又奔走片刻,渡尘两人已然不见了踪影。萧璨四下遥看,不见踪迹,只见北方一峰卓然而立,雄踞群峰,萧璨略一思索,便朝那峰奔去。此峰是正是太白绝顶拔仙台,传说是当年周武王伐纣之后姜子牙封神点仙之地,甚是高绝。萧璨轻功虽佳,仍是废了好大功夫才上去,至山顶往下一望,只见孤高峥嵘,三面陡峭,雄险无比,顶上有一台,宽阔平坦,台上立着两人,正是渡尘和原惊世。

萧璨一见两人,已知不妙。只见两人四掌相抵,一动不动,竟是个比拼内力,不死不休之局。这等情形,萧璨最初见到是当年在古家集外的破庙中,当时达达教的明王炼狱对战李文言和杨玉,萧璨趁机将他杀了。他当时不知情形,现在却知这般互拼内力,凶险犹胜招式相搏,只是眼前两人之功力,与当年炼狱和李文言、杨玉自然三人不可同日而语。萧璨心知自己功力差得太多,断无法将两人分开,一时无计可施。若是他再像当年一样,从后出手偷袭原惊世,纵不能一举将他杀了,但渡尘内力必然随之而至,原惊世必败无疑。只是渡尘当世高人,自己若是如此,他就算胜了原惊世,只怕也不会欢喜。

两人僵持好一会,疯和尚油光发亮的秃头上隐隐透出一缕缕白气,越来越浓,凝聚在他头顶,宛若一片小云。但见他秃头乌黑,顶着这团白气,倒真是交映生辉。萧璨心想:“若是给那丫头见着了,定然笑死了。”这念头刚闪过,随即一愣,暗想:“我想她干什么?”

渡尘拼出全力,原惊世也是丝毫不让。又过了一会,崖边轻响,宝华一跃跳上来。他本来落后萧璨不少,仗着一股怒气,发力急跃,但也是这时方到。见了台上两人,大吃一惊。

两人从午时拼到傍晚,铅云压沉,天色渐暗。宝华燃起一堆火焰,火光映照,渡尘和原惊世面色如恒。渡尘心浮气躁,手持金刚杵来回踱步。

又斗三个时辰,已是子时午夜,萧璨暗想:“如此斗下去,势必两败俱伤,又有什么好处?”忽见人影晃动,渡尘再也忍耐不住,手持金刚杵,便往渡尘头顶砸去。这一杵砸下来,料想疯和尚头顶那团白气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萧璨早就提防他忽施偷袭,见他人影闪动,已然起身赶在近前,举起铁剑一架,剑杵相击,萧璨手腕巨震,对方的金刚杵却也被他震开。

宝华想不到他一个少年,竟能将自己宝杵弹开,微感诧异,日间见他轻功甚佳,却也有这般内力。他一击不遂,更是暴躁,横起金刚杵向萧璨腰间扫去,萧璨手腕兀自酸麻,料想硬接不住,拔身跃起,铁剑直撩对方头顶。那边宝华和原惊世恶斗尚未停歇,两人又在旁边打了起来。

宝华功力深沉,又有一身天生神力,每下挥出,足可开碑裂石。数招一过,萧璨大落下风。本来他的霜水清明剑也比一般铁剑沉重得多,但跟这百来斤重金刚杵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萧璨心想若是被他刚杵打中,纵然不死,也必筋断骨折,仗着身法闪避,如此一来无形中又多了一层顾忌。

但那宝华也并非空有一身蛮力,招式竟也极为巧妙,萧璨有几次被逼无奈,只得仗剑硬接几下刚杵,手腕震的几乎麻木了,心想如此下去,非要落败不可,倘若自己受制,宝华又乘机偷袭疯和尚渡尘,那两人都难以活命了。渡尘知他心思,挥杵更急,狂风暴雨般打来。

萧璨屡次被打落下风,心中略有忿怒,心想难道我真怕了你?心中狠劲一发,剑锋陡转,使出从错儿那里学来的“万里云剑”。这剑法他见错儿使过几次,只是会得招式,这些时日以来自己暗暗摸索,他虽无错儿的心法,但内力既远胜错儿,这剑法的路数也更合他的脾性,使出来的威力反而比错儿要大得多。

宝华见他剑法忽然变得极是凌厉,喝道:“好!”这百来斤的金刚杵运转如风,当真是举重若轻。萧璨心想我这剑法学的招式不全,久斗下去必有破绽,心念一动,见金刚杵击来,他举起铁剑硬解,当的一声巨响,萧璨跌倒在地上,手按胸口,轻轻咳嗽。

宝华心中一喜:“这少年毕竟功力不足。”他一身神力,金刚杵砸倒敌人原是寻常之事,当下不暇多想,跃然上前,金刚杵点向萧璨胸口。萧璨原是佯倒,待他伸手出杵,突然在地上铁剑一伸,自下而上的刺向宝华腋下。

宝华吃了一惊,他应变奇速,当即回身,只是他身躯高大,这一下却慢了一步,手腕上一疼,已被萧璨铁剑刺中。

他这一挥本来挟着巨力,被他刺中穴道,手腕一软,金刚杵脱手飞出,直往台中两人打去。渡尘和原惊世互相运力相抗,那金刚杵飞到两人手掌相交处三尺距离,棒身巨震,竟而凝滞在空中不住晃动。

晃动几下,忽然杵头向渡尘那边偏去,萧璨暗道不妙,只听一声原惊世一声长啸,“嘭”一声,功力震荡,两人骤然分开,金刚杵没了两人内力相持,落到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萧璨喊道:“前辈!”奔到近前,渡尘面色微变,站立不语。宝华拾起金刚杵,回到原惊世身后。

原惊世长吐一口气,旋即微微一笑,道:“大和尚还有何话说?”

渡尘叹口气道:“大教主神功厉害,是疯和尚输了,没甚么话好说的。”萧璨适才见两人分开之时,原惊世后退三步,疯和尚却连退了七八步,看来确是原惊世更胜一筹,无怪此人能够震怖一时,天下英雄闻之色变。

原惊世道:“记得当年你功力要比现在差得多,十年时间能精进到如此地步,也是厉害的很了。”

渡尘忽地哈哈大笑,道:“就算再厉害,还是胜不了大教主,你这可不是自吹自擂么?”

原惊世也是大笑,他原拟比武之后,便一举将渡尘杀了,除去中原武林中一个极厉害的人物。只是与对方交手一日,虽是自己胜了,但看疯和尚毕竟没受什么重伤,自己若是现下杀手,此人以性命相博,自己要杀他想必也是颇为困难,好在此人已败,锐气挫尽,倒也不必再徒费力气将他杀了,朗声道:“大和尚,咱们后会有期罢!”袍袖一摆,径自下山去了,宝华紧跟在后,天黑崖高,他俩自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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