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我总觉着程阅这孩子好像不止是流产这么简单。”
妇人点了点头,她也心存疑虑。太平间外看到阿棠已经大为吃惊,不想他还告知程阅流产一事。这事可大可小,程阅不过就晚上留宿了他的房,到中午就流产了,这不奇怪吗?
还有,他当时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偶到重大车祸的样子。腰身挺的笔直,除面色微有不适,并无不妥。这才是最大的不妥之处,当时,所有人的心思都被沈振清引去。她可没有,对于自己的儿子,她可是比别人要用心的多。
“霞光,这事你在家里关注着,一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记得告诉我,明白吗?”欧本丽警惕的提醒着。这么大的事,要让有心之人知道了,那还了得。索性这些日子,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死去的沈振清身上,还有沈作何的离去之上。
闻言霞光勾着脖子,垂下头,答道:“是的,太太。”
妇人领着霞光沿着来时的路,反回。边走,还边悄声说:“沈振清死后,家里顿时清静了不少。如今阿何走了,简玉蝶跑回简家去了。我想过不了多久,简玉蝶肯定还是会跟着阿何一起去L市的。这孩子,一看就是从小被宠坏了。一不高兴就往娘家跑,不懂事。”
尾随着欧本丽,霞光一路听着,并不作答。四十来岁的年纪,跟在妇人身边已经是十多年。欧本丽喜欢的就是她的安静,与不多言。此时,她的沉默欧本丽也是不多疑。
“说起来,涂子曦这个女人散心也有一个多星期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提起涂子曦,欧本丽本能蹙眉。
这个本该成为她儿媳的女人三年前不知何故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妯娌。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都看不惯她。什么东西,跟阿棠谈了四年。隔三差五的跑到面前来阿姨前阿姨后的,好不巴结。当时,自己还鬼迷心窍,觉得她是个好女孩。
那知才几年光景成了妯娌后。一声大嫂,生生把欧本丽叫着脸都抽搐了。瞪着一双眼睛,跟见了鬼一样的看着她。她到是坦然,不觉有愧的回视而来。
从那后,欧本丽再也没有跟她正真意义上的说过一句话。她也还算识趣,能避则避,避不了也是乖乖呆在一旁沉默着。
直到她第一次深夜被送医抢救才知道,原本并非她有意背叛阿棠。而是迫于沈振清对涂家的恶意施压,使得涂家在事业上连连受挫,险些破产。不得以,最后不得不宽衣解带,屈服在他的身下。
当时的阿棠大多?
25?
这个年纪,他在做什么?
妇人微眯眸子,停下脚步。思绪飘忽的想着,那时的阿棠还在沈家权势之外。根本斗不赢手握权势,站在沈家舞台中央的沈振清。想必涂子曦也是知道,所以,她与沈振清的事并未与阿棠明说。
两个相爱的人,因为沈振清的涉足,生生的分开来。
这几年,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涂子曦每次投在阿棠身上的目光灼热,痴迷。虽然很小心,但是怎么逃得过她的一双眼睛。
如今,沈振清死了,涂子曦甘心一直蛰伏吗?
那个女人尘事不染的脸,好像赫然眼前,妇人忧心的想。阿棠对程阅分明有情,对涂子曦也不是无意。
看来又是一场劫难啊。
欧本丽叹了口气。
举步向前。
一直静立她身后的霞光这时开口道:“太太在想阿棠的事?”
“是啊。”又是一叹。可见,心里也烦的很。
“假若小曦回来,你会同意吗?”
这个问题她在心里也是一直讯问自己,可是没有得到答案,现在霞光又是一问。欧本丽转过身来,一脸保养用心的脸,风韵犹存。她问霞光:“假若是你,你会同意吗?”
那曾想,向来话少,安静我的霞光却说:“会。”
妇人大诧。
瞪着一双美眸,困惑的看着霞光。
霞光说:“太太应该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吧?”
记得,当然记得。
刻骨铭心,如今想来犹如发生在昨天。
那是个夏天,夜里闷燥的人心烦意乱。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可是,怎么也寻不出个头绪来。
沈家在夜幕中陷入巨大的黑暗中,全宅灯光全灭了,她心神不定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不时,霞光匆匆忙忙的跑来敲门,大喊着阿棠出事。
果然是出事了。
因饮酒过度,在酒巴为一个陌生女人跟一群道上的混斯杀在一起。身中数刀,刀刀致命。当时,困惑不解。向来懂事听话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为个陌生女人大闹酒巴呢?
当她抱着浑身是血,神志不清的他时,赫然明白了。
那怕下一秒就要断气,他的口里还在叫着‘小曦,不要’。
是发生了什么事,令向来冷静自持的人这样痛苦。
不多久,身怀有孕的涂子曦堂而皇之的进入了沈家。身份不是沈作棠的妻子,而是他的婶婶。那个围绕在自己边,总是一脸谄媚的女孩,瞬间与自己平起平坐,成了妯娌。
想来,都觉得可笑。
那时,欧本责,恍然大悟。
阿棠的变化不是无缘无故的。
因就在涂子曦身上。
曾经那样爱过一个人,最后成了自己的婶婶,还成天在自己眼前跟叔叔爱意浓浓的。他的有多大的承受能力,才能不动声色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那段日子真是黑暗啊。
看着儿子冰冷的脸,最后爆发的是她。
她强烈要求阿棠离开沈宅,另置房屋。
那时,这个孩子才离开生活了二十五年的沈家。
这样一个让自己儿子水深火热中几年的女人,她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欧本丽回过神情,目光决绝。她做了一个重大的主意,那就是保住程阅,不让涂子曦近身。
一旁静静注视着欧本丽的霞光,赫然了然她的心意,启音道:“太太,如今有人在沈少的眼皮子低下,谁有这个胆量敢动他的孩子?你不觉得奇怪吗?再加上,程阅吃的东西一碗碗可都是我端过去的啊。”
妇人大诧。
是了。
觉得古怪,这不正是古怪之处吗?
“你是说……阿棠?”欧本丽不敢置信的瞪着一双眼睛。她分明看到的清清楚楚阿棠对程阅这孩有情,怎么可能会亲手杀了她腹中孩子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沈少自己杀死孩子的。”
妇人惊的抬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被人听去。那想,这样的一番对话,不慎被一双有心的耳朵给听了去。女人,眸子一眯,诡异一笑。身形一闪,迅速离开了墙角。
浑然不知的两人还傻傻的惊愕着,却不知,这个天大的秘密已经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