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知道雨墨的意思,她是在说一年后他们两人都将十六岁,也就是说还有一年他们便会离开这座大山,离开这个养育他们十多年的山头。可是方凌又能怎么样,师傅如此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
第二日,也是大师兄离开的第三日,方凌静坐在石头上左手的手上抚摸着那把做工粗糙的小木刀,右手则把玩着一块碎石。任由阳光照射在脸上,眼睛闭着一直闭着,但是这个时候方凌的耳朵却一直在动。
只见旁边的树林一阵响动,一只小鸟从树上飞起,说时迟那时快,方凌运气丹田,握在右手的碎石瞬间从手中掷出,如一支利箭般飞向了那只惊鸟。鸟直接从空中跌落下来,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跌落在了方凌前方不远处。
这时方凌真开了双眼看着前方的小鸟一动不动显然是一击毙命,此时方凌也才真正明白自己的方式太极带给自己的收益是多么的大。听声辩位或许很多人普通都会,习武之人那更是敏锐。以前方凌也能听见方圆十几米的风吹草动,可是方凌此时的听力却达到了二十米开外,而且人的走动发出的声响肯定是要比鸟儿煽动翅膀要略响一些,更不要说如今这只鸟,鸟的大小竟还没有巴掌这般大。
这样的神奇效果,更是让方凌觉得自己的奇思妙想,让自己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心里暗暗自恋的同时,更是坚定了方凌心中习练方氏太极的决心。
自此之后方凌每日清晨习练方氏太极,下午便进行道家拳法的练习,这些拳法都是师傅从小教会他们,而且每日下午师傅都会要求他们练习拳法。晚上方凌便坐在石头上运转阴符经来调息自己全身的经脉。如此的虽说生活充实,但却又很平淡,奈何方凌的毅力却也强于常人,为了自己内心的誓言,便也耐着性子,日复一日的如此下来,在此期间他也曾让雪儿尝试过方氏太极,可是也如同铁蛋那般没有一丝效果,这让方凌明白方氏太极或许真的只对自己有用,方凌也便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在自己的心中。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今离当初雨墨口中的一年之期,也就是她的离开,还有三天。此时的方凌离开了后山,本来方凌早就可以回去自己的房间居住,不必再在后山中吹风受冻,可是方凌在后山待了那么久,方凌似乎也爱上了后山的环境。
也因为大师兄的离开,方凌明白自己身上所担任的责任也更大了,在和师傅的交流中决定自己长居后山苦心练功,同时在那一次交谈中方凌得知,其实师傅早已知道方凌在练习的方氏太极。方凌本来还想着怎么边个理由糊弄下师傅,但是师傅似乎不给方凌这个机会,反而说了句让方凌感觉自己被糊弄的话。“此拳其中的奥义博大精深,但是此拳虽好却也不是人人可以习练成如你那般,但也可以强身健体。你的奇遇你也不必告诉我,却也不可告诉其他人,切记不可轻易暴露。”“如今你常住后山,多多练习,必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也正是得到了师傅的认可,方凌知道自己师傅的身手。此时方凌心中的那份决心更是坚定了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每次和师傅说完话方凌就会感觉头痛,因为每次师傅说的都太不明白了。为何只有自己能够练成而其他人不能?不过却也如同师傅说的一般,雪儿和铁蛋,方凌也曾教导他们过几次,但是试了几次,方凌都发现对他们并没有效果。
而且方凌也知道自己的太极需要配合阴符经进行练习才能达到效果,阴符经是道家高级机密,知道的人肯定不多,现在看来或许自己的方氏太极真的只有自己能够修习。不免让方凌有些失落,本以为方氏太极能够为师傅和师弟师妹带来些许好处,却也发现自己的想法并没办法成功。
这一年中方凌后山苦练,虽说没有到达什么新的境界,但是如今内外相融的境界却也是得到了很好的巩固,方凌不再打两套便感觉体力下降,如今的方凌可以打上一个早上,却也还残留些许体力。而方凌的方氏太极也可与周围环境融合的更好,随风而动,随风而行。
方凌这次从后山出来却是想见见自己那个冷师姐雨墨,因为此时距离她的十六岁只剩三天。或许她不用离开,可是方凌无论如何再过几个月也将会离开这里。方凌想借着这个机会再看一眼自己这个美丽的师姐,这个师姐外表看起来非常冰冷,说话也是充满着寒意,给人一种人敬人远之的感觉。方凌知道,雨墨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虽说菜烧得不好吃了一些,自己多看她两眼自己的生命便会受到威胁,但是方凌知道是他们的师姐雨墨,在他们伤病的时候为他们操心,为他们上山采药,半夜守在一旁为他们守夜。
想着方凌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雨墨的房门前,刚准备伸手叩门的方凌却又放下了手,终究没有去敲佳人房门,当方凌转身过的时候,发现雨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雨墨如此接近方凌,方凌却没有察觉到,不免让这个自以为听觉大为加强的方凌感到一丝尴尬,也有可能,正是刚刚在门前欲敲门时候的那迟疑,让自己的听觉有了一丝懈怠,方凌内心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不过嘴上还是笑道“师姐你怎么在这啊,吓了我一跳。”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你为什么不敲门啊。”方凌挠了挠头“我本来想找你的,不过手一抬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那你现在想起来了么。”雨墨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方凌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想起来,或许等会就想到了,要不我等会再过来?”雨墨转过身去“那你陪我走一会吧。”说着也没等方凌同意便迈步向前走去,或许雨墨也知道自己这个师弟一定会跟上。
在这么一个时候之间年龄相仿的两人一前以后的往山的顶端走去,前面的女孩眼里似乎带着一丝悲伤,后面的男孩眼里也带着一丝忧愁。两人之间隔着两个身位,而女孩的身型刚好全部落在男孩的眼中,而男孩的眼中满满都是这个女孩。“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方凌看到此时的雨墨不禁嘴里说道。这时雨墨回过头,有些惊讶方凌看似年纪不大怎有如此诗句从口中冒出。
就这么对视着,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佳人站在雨中就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少年站在雨中却也显得格外的清新俊逸。郎才女貌二人就这么望着彼此,彼此都看到对方柔和的眼神中的带着不舍和难过。方凌望着雨墨感叹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雨墨转过头去,脸上有些微红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如果此时方凌看到便又会有一番感叹,自己冰冷的师姐却也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而雨墨此时嘴里低声呢喃“若非群山玉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方凌不知此刻他这一次无意识的感叹,这寥寥二十八个字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雨墨的心头。
“还有三天,我就16了。”这句话说的虽轻但却具有着极强的穿透力,穿透了方凌的身体,刺进了他的心。
“要走了吗?”方凌的话也很轻柔但语气中带着深深不舍,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在雨中瑟瑟发抖的雨墨身上。背对着方凌的雨墨娇躯一抖,一阵温暖从身上蔓延至了了心上,紧了紧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低着头的雨墨鼻尖触碰到了衣领,上面散发着丝丝青草的香气。
雨墨转过头一只手伸了出来似乎想触碰近在咫尺的少年,眼看就快触碰到方凌的脸时,最后还是停住了,那双手一直颤抖,虽然并不是特别的寒冷可还是在颤抖。这么一个个动作此时却显得如此的僵硬。
只见方凌抬起了自己的手握住了雨墨的手,只感觉到拿手上的寒冷,方凌把雨墨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并不在意她手上的寒冷“不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保护你。”这是一开始方凌对自己的誓言,如今是他对她的誓言。雨墨放下自己的手还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方凌。
这时的雨墨似乎想到了什么,温柔的看了方凌一眼,从方凌身边擦肩走过,依旧冰冷的说道“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方凌此时没有听出雨墨话语中的颤抖,没有看到那本已经不在颤抖的身躯又开始更强烈的颤抖,更是没有看到雨墨已经红了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