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倪肺都要气炸了,他不是不知道熊琳乖巧懂事,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叫他怎么能不相信!
他每个半个月才回家一趟,其它时间都是熊琳一个人,要么在家,要么在学校,中间要是发生一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熊琳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和人有关系,难道她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中了别人的下作手段?
熊倪长期跑车,年纪也一大把了,道听途说的邪门事情也知道很多。
听说有一种拍花子,在手上沾上药粉,对着别人肩膀一拍,对方就听任摆布,要是拐小孩的,小孩就会跟着走,要是求钱财的,中招的人甚至会把银行卡里的钱全取出来送给他,还有一种就是求色的,被害人跟人上了床,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
以前熊倪都是当稀奇听,现在却不得不怀疑熊琳是被人用迷药糟践了而不自知。
一想到这些,熊倪更是心里跟刀刮似的难受。
他很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逼着女儿验孕了,干脆假装不知情,女儿或许还好过一点。
原以为这次拿了钱回来,会让女儿过上理想的生活,没想到,老天爷却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着女儿在卫生间呕吐的声音,竟然想起了凌晨卸货的时候轮胎上的那一只婴儿手掌。
女儿怀孕这件事,跟那只手掌似乎冥冥之中存在着某种巧合。
忽然间,熊倪脑海里闪过一个跟女儿有关的男人,他觉得有必要去找那个人谈谈。
等熊琳从卫生间出来,熊倪好好的安抚了一阵,又给她做了些吃的,熊琳什么都吃不下,勉强的吃了点,又吐掉了,声称自己太累,缩回房间躺到了床上。
熊倪现在最怕的是女儿会做出什么傻事,好言好语的劝慰了几句,熊琳都没做声,便没再多说,出门骑着辆摩托车,朝城里开去。
熊倪要找的男人叫程野,一个年轻的电工。
这是他唯一知道的一个对熊琳有着非分之想的人。
据熊琳说,她和这个程野有一次坐同一辆公交车,有个小偷偷她的钱包,程野提醒了她,结果被小偷及同伙打了一顿,熊琳过意不去,就陪程野去了医院,后来为感谢他,还一起吃了顿饭。
可能就是她的这些行为,让程野误会,结果程野就向她表白,希望成为男女朋友。
熊琳对他并没有感觉,婉言拒绝,程野却不肯罢休,一味的纠缠她,甚至经常跟踪她。
熊琳迫不得已把这件事告诉了熊倪,熊倪把程野狠狠的修理了一顿,逼着程野答应不再找熊琳才罢休。
熊倪怀疑熊琳怀孕,恐怕跟这个程野脱不开关系。
熊倪找到程野所在的供电公司,经过打听,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情况。
程野在半年前的一次高压线路检修中,因为违规操作,被上高压电击中,电流将他肌肉皮肤大面积烧伤,并破坏动静脉血管,影响了血液循环,形成继发性缺血坏死,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截去左臂,并摘除了右眼球。
程野没有劳务合同,又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的事故,公司不仅不予理赔,还要求程野赔偿因误操作导致损毁的变压器组,也就是说,程野不仅要自己掏手术费,还欠了公司几十万的债务。
这对一个从农村到走出来的农民工来说,根本就是天文数字,完全赔不起。
听程野的同事说,程野手术后醒来知道这个情况,就在晚上偷偷的溜了,连伤口消炎的药物都没带。那时候正是五六月份,天气炎热,他又还在便血,很可能就此死在哪里了都说不定。
不管怎样,反正供电公司的同事,是谁都没有再见过程野。
熊倪走出供电公司,望着灰蒙蒙的天,忍不住叹气,如果不是程野,那还能有谁呢?难道真的是个不相关的拍花子吗?
楚迟在屋外吹着冷风待了一下午,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猫爷也相当安静,缩在他怀里取暖。
对于它是否真怕冷,楚迟持怀疑态度,不过因为抱着它,自己倒是没那么冷了。
他知道这么待着不是办法,和猫爷的沟通,纯粹靠猜,他必须得找个真正懂行的人,才能确定屋内的那女孩体内,到底有没有婴灵。
在历史的长河中,人与妖魔的斗争从未停止,也因此总结了很多的方法来发现和寻找它们。
妖魔这类生灵,是从无形到有形,不同阶段,不同种类,也就有不同的寻踪方法。
在妖魔寻踪方面,就是两个大的门类,一是依赖发掘人身体的潜能,譬如眼、耳、鼻、舌、身、意六通,来直接发现它们。二是借助器物,符箓,密言,手印等来查探它们。
九黎中,几乎每一脉,都有专门用来寻踪的异术。
楚迟以前很少自己追踪妖魔,大多是敖老头负责追踪无形妖魔,而乌鸦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担当追踪妖魔的任务,如果实在迫不得已,会利用五行傀,配合自己的血,展开起傀术。
但现在,最重要的五行傀不在身边了,追踪无形妖魔就成了他的短板。
楚迟想起高瞬说过能为他提供一些帮助,不知道是否能在这方面帮到自己,不管怎样,他决定试一试,于是伸手去掏手机。
刚摸到手机,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打开一看,电话是小鱼打来的,来电的昵称显示:爱钱钱的小鱼鱼。
之前楚迟根本没注意到,此刻一看,不由失笑,世上还真难得有人会如此直白的表明是个财迷,不过转念一想,莫非小鱼是特意提醒他欠钱的事?
“赶快回来,有事找你。”电话接通,小鱼说道。
“我在忙,有事电话里说。”楚迟说。
“你的考核过了。”小鱼说。
楚迟不由一愣,“什么考核?”
“我对你的考核。”小鱼说,“总之你不要再待在熊琳屋外面了,以免打草惊蛇。”
楚迟一时摸不着头脑,小鱼这是玩哪一出啊?搞得好像知道他在哪里一样,难道她还安排了眼线?
不过对小鱼,楚迟还是很有好感的,想着就算安排眼线,也无所谓,只是这几个小时的路,腿脚简直都快断了,今天真心不愿意走了。
“我在公路上等你,你过来吧,不用你走回去。”小鱼似乎猜透楚迟心中所想。
楚迟果然在公路边找到了小鱼,一见到她,楚迟再次被她逗乐了。
小鱼竟然骑着一辆永久牌的老式自行车,这种自行车,楚迟只在农村看见过,前面有横梁,后面还有个钢架,可以用来坐人。
“我敢打赌你不会骑自行车。”小鱼乐呵呵的冲楚迟说。
“赌什么?”楚迟轻哼了声,对“赌”他很敏感。
“一百块。”小鱼说。
“那你欠我一百块。”楚迟乐疯了,正愁没钱吃饭了,这不是想睡有人塞枕头么。
他让小鱼走开点,跨上自行车,骑着往前走了十几米,动作娴熟。
“房租你可以少给我一百块了。”小鱼跑过去,拍了拍楚迟肩膀,“另外,你负责带我骑回去,刚才骑过来,我累坏了……”
楚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暗想自己这么聪明淋漓,怎么就上了这小丫头片子的当呢。
并没有直接骑回家,小鱼坐在自行车的钢架后座上,指挥着楚迟在大街小巷一通乱走。
楚迟很想问问她到底要去哪,可实在插不上嘴,小鱼一会指左一会指右,把他弄得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