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拖下车按到地上,被铐上手铐,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所以下手挺重,一个白人警察搜遍了我全身,从我口袋里摸到FBI出入登记的牌子,上面有照片,他比对了一下,大概是明白了什么,便开始用对讲机说。
交通早已瘫痪,四周的喇叭声都快要把我耳朵震裂了。我被他们提起来,勉强站立,看着远处刘芸和查尔斯向这边冲过来。
“高朗,你没事吧?”刘芸焦急的问。
我摇摇头,“没事,头有点痛。”
查尔斯拿出证件跟警察交涉后,带走我,他和刘芸扶着我上了他的车。半小时后我被送到医院,查尔斯便离开了,他可能忙着去处理事件。刘芸去卫生间打了热水给我擦脸上的血迹,我想鼻子又骨折了,现在都成习惯性骨折了。
“我没事,咱们还是出院吧?”我说。
“说什么呢,满脸都是血,吓得我差点哭了。”
“你可是法医,这点血都怕?”我笑道。
“我是怕你出事,还有你这鼻子以后真要小心,不然以后再动手术,可就要遭罪了。”
“你多向查尔斯了解情况。”
“关你屁事啊,这么积极干嘛,好好养伤。”
“你不懂,我有我的原因。”
“啥原因?为了失踪的方思睿吗?”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放心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你老老实实躺着。”
“机密信息估计你也了解不了多少,我得独立去调查,这几天他们不找我,我们就跟着他们。还有方思睿的事不要告诉查尔斯。”
“你疯了,跟踪他们。”
“是的,你做得到吗?”我看着他问。
“那……那我得换辆车。”
“赶紧去办。”我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又说:“千万不要告诉查尔斯。”
“知道了。”刘芸不耐烦地说,这对于她来说很为难,一个前夫,一个现任,而且这么重大的案件,我还有私心。
我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户边上,想着屋顶上偷拍的人,还有那个狙击手,是不是黄杰所为?那人开车技术这么好,跟黄杰也非常吻合,他是真心爱车,不然怎么敢拿投资人的钱来买车,而且当时他拿到了文物清单,却没有交出来药的配方和相关资料。如果真是他,我就是不当警察了,也要把这个孬种揪出来,口口声声说要救父亲,结果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刘芸还没回来,查尔斯倒是先来了,我跟他说刘芸有点事出去了,他便给她打了电话,然后让我跟着他去总部开会,有些视频要让我看。
刚上车,查尔斯就问:“高先生,你认识那个拍照的人吗?”他话中的言外之意,我装作不知道。
“没看清!”
“他戴着帽子口罩还有墨镜,的确不好认。”
“如果我能跟他近距离接触,不管他包得多严,只要是我认识的人,我就能认出来。”
“我听杰克说,你怀疑对方名字叫黄杰?”
“对的,照片你们应该有吧,他的嫌疑最大。”
“之前我们已经比对过了,还没发现他的入境信息。”
“如果是偷偷进来的呢?”我问道。
“只有这个可能了,所以现在只能靠我们搜查了。”
“搜捕有结果了没?”
“还没有,面积太大,没这么快的!”
我们刚进门,刘芸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查尔斯倒没问她的行踪,而是意味深长地说:“我看过视频,你下手可真够厉害的。”
“那是因为我多次死里逃生,那两个人虽然也是受害人,但问题在于,他没有理智,而且这种病人痛感特别低,速度快,力量大,直奔脖子咬,如果你不够狠,要么救不下他手中的无辜者,要么你自己被咬死。”
“嗯,多谢提醒,我们没见过这种情况,跟你一起去的两个探员抓一个病人,小腿还被咬掉一块肉。”
刘芸白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嫌我多管闲事。
我们走到会议室,里面的人正在看视频,正好在放我用笔插进病人眼睛的画面,刘芸看着眉头一皱,就连我看着都觉得有点残暴,不过在那姑娘从地上爬起来,逃走的时候,刘芸还是很温柔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此时她知道我冒险多管闲事是有意义的。
角落里多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安静地站在那里,交叉双手,表情严峻,他瞟了我一眼,便又继续看监控视频。我看他这架势像是个领导,至少是查尔斯的领导。
视频里我向对面大楼冲去,接着画面就被切换到后门,一个男人从楼顶滑下来,全身都包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脸,连头发都看不到一根。
当他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画面被被定格,“高先生,这个身影跟黄杰相比,有差距吗?”
“能测出身高吗?”我问道。
“稍等。”
接着很快画面上就出现了一个根据照片预测的身高,一米七五,查尔斯看着我。
“我没量过黄杰的身高,但应该在一米七五左右。”
接着视频上便跳出黄杰的照片,查尔斯让大家搜查的时候带上他的照片。站在一边的男人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然后说了一些话,刘芸则凑近我的耳朵翻译,因为旁边坐着都是人,气氛又很严肃,所以她声音很小,紧贴着我耳边,呼出的热气我都能感觉到。我看了一眼查尔斯,他有点不爽,而我很爽,这家伙在刘芸面前装得那么大方,看来也是会吃醋的嘛。
“查尔斯,我会跟警方联系,让他们协助搜查,他们估计视频已经录得很好了,不会再出来搞这种事了,所以都得靠我们自己搜查,抓紧时间。”
“好的,老板!”查尔斯回道。
“还有就是,通常病人变成这样,需要催眠术高超的医生协助,但这种情况很难查,不过有一点是重要线索,这些拿去做实验的人,肯定失踪不是一天两天,所以他们不大会抓正常人,不然家人会报警,通常是流浪汉比较多。”
“对啊,这几天忙得要死,都没想到这里来,失踪人口倒是排查过。我现在就让人去调查。”查尔斯连忙用笔记着,这倒可以理解,毕竟案件发生也没几天,媒体连番轰炸,人心惶惶,有疏忽很正常。
“黄杰是技术高超的电脑黑客。”我补充道,“如果真是他,那他今天肯定看到我了,他了解我,所以恐怕以后你们想通过网络截取就很难了。”
“嗯,谢谢提供信息。”查尔斯点头道。“他擅长驾驶吗?”
“是的,非常喜欢车。”
接着他放了一些疑犯逃跑的视频,可惜依然看不到一丝长相,但可以看出来,疑犯对车辆操控的确很熟练,那么难搞的路况,依然不慌不忙地提速,而远处的我则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狙击手有监控拍到吗?”我问道。
“没有,那里是荒废的大楼。等我们去的时候,已经逃走了。”
“看来路线是早就规划好的。”
“是的。”查尔斯点头道,“你还有什么信息可以提供吗?”他问,这意思是没有的话就让我走人了。
“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们吧。”
“哦,还有件事想问你。”查尔斯说。“那些人脸上的伤口与腐烂跟病情有关吗?”
“有,通常他们会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互相咬杀。”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脸上是互相咬的?”查尔斯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是。”
查尔斯眼皮跳了一下,半响才缓过神来点点头,别说他了,我跟那些病人打过那么多次交道,当最后我知道他们脸上是互相咬的伤口都觉得不可思议。
见查尔斯没有其他话要问,我便跟刘芸离开了。开门的时候,我还故意看了查尔斯一眼,他一直盯着我们出去,我们眼神对视的时候,他微笑点点头,风度的确不错。
“你老看他干嘛,你看上他了?”刘云笑道。
“我喜欢看他吃醋。”我一本正经地说。
“你们男人真没意思。”
“车子找到没?”
“找到了,租了一辆,让他们停在不远处,你真要跟踪他们啊?”
“就跟踪查尔斯好了。”
“不怕被发现?”
“小心点呗。”
“你可真要小心点,不然被他们怀疑你跟犯罪嫌疑人有瓜葛,被抓了可就麻烦了。”
“没事,大不了关几天。”
“你以前可没为我这么拼命过。”
“胡说八道,这情况能一样吗?方思睿现在可能有生命危险。”
刘芸翻了个白眼,不再接话,她给我买了一辆二手卡罗拉,1。8的排量,还是手动,看来她是专门挑选的,这车虽然很老了,但是动力足够。我想让刘芸回家,但她不肯,非要跟着我,生怕我出事。
“你鼻子还没好,能不能要搞这么多事?”她抱怨道,“方思睿就算被抓到,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有机会,我会把她趁机带走。”
“你可别乱来,到时候把你当他们同党了,你就惨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