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醒了。
辗转反侧许久,难以入眠。
我以为是心情不好睡不踏实才醒的,但不是。
我感觉胃有些难受,说不出的滋味,不是吃坏了,也不是痛,就是难受,有点想吐。躬起身尝试一下,又不像会呕出来。
人说情绪最能影响胃,看来是真的吧。我不会像舒凝一样得胃炎了吧?还是为了一份感情,这该多不值啊!
应该不会,不要自己吓自己,睡着了就没事了。
韩哲的身影渐渐地淡去,因为难受的感觉慢慢在加重。
翻来覆去,睁眼又闭眼,依然睡不着。
胃的难受感似乎减轻了,随之而来的是周围其他部位的不适。
苦苦挨到拂晓时分,看着窗帘被初升的日光所映射,我想就起床吧。
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不想吵醒妈妈。看她还在睡着,我穿好衣服轻轻走到外间,洗漱好后蜷缩进沙发里。
三五时钟“滴答滴答”在走,指向五点二十。
整个腹部几乎都在和我作对,如果是绞痛倒也罢了,直接上医院;隐隐难受也就算了,忍忍可能就过去了,最难熬就是界于两者之间,不知道到底是要去看医生还是就这么等待着。
埋头于两膝中,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弹。
妈妈醒了,我听到她坐起来习惯性地咳嗽了一阵。她蓬松着头发走出来,我抬头看向她,她惺忪的眼神正在寻觅我。注意到我不是单纯早起,而是状态不太对劲,她急急走到我身边,一边用手摸我额头,一边关切地询问:“是不舒服吗?一个人缩在这里。”
我无奈地点点头:“夜里觉得胃不舒服,然后现在好像是整个腹部,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难受。”
“那会不会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不是,但是之前想呕吐,估计是肠胃不舒服,应该没事的。”我不想让妈妈担心,不过我也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要么就是太饿了也有可能,你昨晚上说说饿,其实吃得也不多。”妈妈有点放心,“你现在高中很忙的,一定要多吃点!”
“我知道了。”
早饭我想多吃一些,可并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吃了点,理好包我准备去上学。
“你到底要紧么?”妈妈看我吃得不多,有点担忧,“或者请假,就在家休息一天?”
我摇摇头,在家尽会胡思乱想,还是在学校比较充实。妈妈看我坚持,就叮嘱我要当心,实在不行就回来,或者打她厂里电话,她带我去看医生。
我答应着出门了。
原本以为上课思想一集中就好了,谁知早自习的时候痛感就开始出现,主要在下腹,胃腹处也牵连着。我有点担心起来,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痛感愈发强烈,基本上锁定在右下腹部位置。我这才意识到可能是阑尾炎,尝试用手按压该部位,再放开,反跳痛症状明显。
这下,我不敢再忍了,边捂着右下腹,边和文敏说:“我肚子痛可能是阑尾炎!”
文敏慌了神,马上去办公室找班主任。周围同学都看出了我的异常,很快我就成了焦点人物,有男生关切地提出要送我去医院。
班主任赶来时,我的痛感已加剧,还很要面子地强忍着泪水,也不要男生背,就倚靠着班主任和文敏走出校园。班里男生帮忙叫了出租车,我就被带去医院。路上,我曲着身子痛得说不出话,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不断冒出。
验血和检查后,医生确诊为急性阑尾炎,赶紧要安排开刀,需要家属签字确认。
妈妈还在赶来的路上,我已经痛得整个人蹲在地上无法起身。我抬头对医生说:“医生,实在是太痛了。我自己签字行吗?”
医生不予同意。
待妈妈签字付钱后,我终于可以开刀了。此时,我内心一点也不害怕,只想赶快解脱。我以为我真的不会恐惧。
殊不知,当躺在手术台上,闻到消毒液体的味道,听到手术器具的声响,我的身体不自主地簌簌发抖,控制不住。医生安慰我,给我打麻药,我好担心药性不够,一刀下去我会痛死过去。
麻药冰冰凉凉的,从脊椎进入后,慢慢扩展开来,我还在抖。渐渐地有些倦意涌上。恍惚中,哲哥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暖暖的笑意,好似一束明媚的阳光......
手术结束时,我刚好醒来,意识清醒的那一霎那我心里想着活着真好!
推出手术室,妈妈和老师都迎了上来,我看到妈妈红红的双眼,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孝顺她!
年纪小,恢复地还是很快的,第一天麻醉过后很疼,后面症状就轻很多。班主任还带着一些同学来看过一次,她说我的作业还有一些发下的材料都在她那儿收着,她不想影响我休息,等我返回学校在给我。同学们则是聊起了很多最近发生的趣事,笑得我伤口都疼了。
怕跟不上,我自己还是在医院看教科书,边做题,有时候还和病房里的人聊聊天,一点都不孤单。有一些人、有一些事情竟然就在不知不觉中淡忘了,应该说是没怎么想起。
出院后,伤口还没这么快完全长好,所以我还会再休息几天。这样差不多两周画画课没有上,所以轮上再一个周末时,我想去画画。妈妈一开始说陪我去,我说不用了,我走得别太快,自己注意点就行,所以我还是自个儿一个人上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