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围是把我重新娶回来了,可我们连婚礼都没有办,就得知王小姐的父亲上船,意外被歹徒杀了,王小姐也被人卖到了窑子里,骆围是个心肠很软的男人,而且王小姐待他不薄,一夜之间,他就被将自己的头发剃光,然后都没交代声就不辞而别,直到现在都过去了几十年,我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袁绣宁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她眯了眯眼说:“那个时候啊,我不知道骆围是怎么想的,他是后悔了?还是厌倦了?反正,那个时候我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又要打理骆家上下,吃了不少的苦头,十月怀胎,在那段辛苦劳累的日子里,翼辉还差点流产,幸亏这孩子命大,保住了,可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我对他可不止愧疚这一点,我很对不起他,非常对不起……”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情不自禁的留下眼泪,人这一生的缘分,不知何时会断了头,若是当初她没有来S市,没有遇见骆晖,可能这个老太太会膝下成群,儿孙满堂,再不过独守空房几十年,守这着活寡,辛辛苦苦孑然一身。
这命啊,想不透,猜不着,也不知何时是归宿,只愿这爱再也不受人所困,伤人心头。
“所以,孩子,我讲这个故事不是让你同情奶奶,若是当初我执意不让骆围来S市,又或者当初我早点来S市,或许结局就会有所不同,可是这人世间,太多不得以而又要被人强迫的事了,若是人还在身边,不妨放一放你所认为两人之间的距离,自己先走一步,总比你待在原地要强。”
苏薄出了病房,没看见骆晖,她一个人坐在板凳上,忽然就想起好久以前,小阳光晚上睡觉的时候窝在她怀里,对她小声的询问:“妈妈,爸爸呢?”
一开始没做好任何准备的苏薄是愣住的,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小阳光这个残忍的问题,但很显然,她并没有打算告诉小阳光自己的父亲是谁。
可小阳光想要爸爸,想要父爱这种念头,她不是不知道,那么的明显,很容易察觉。
可她避而不谈,始终不提及这个话题,孩子慢慢的长大,面对的事情将会看的愈发清楚,她想要瞒,都有可能瞒不住。
若是骆晖还愿意,若是她和骆晖结婚了,那小阳光或许比起那个残忍的真相,他显然会幸福很多。
编织的一个谎言,从一开始就设下了圈套,现在想要戳穿,只能鱼死网破,他还小,苏薄做不到那么残忍。
而相比较日后他自己查到了这件事,倒还不如就这么骗下去,时过境迁,过去的事会随着光阴风化,小阳光也有了爸爸。
两全其美,有何不可?
但前提是,得骆晖愿意……
骆晖在厕所里碰到一个小孩,模样可爱乖巧,看起来软萌可捏,估计小孩子都是粉团,总能治愈各种情绪困扰。
他也只是匆匆一瞥,因为孩子很快就被一个小姑娘抱走了,余留下来的是个背影,若不是他有意回头看了一眼,正巧撞见那个女孩抱着孩子的侧影,骆晖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姑娘不是苏薄身边的助理吗?
叫……啥来着……哦,沈芭!
看那女人如此惊慌的模样,显然很在乎那个孩子,这么说起来,那个孩子倒是有几分熟悉,难道是……沈芭的儿子?
这么小的姑娘居然都有孩子了!?
骆晖有些丧气,要是他和苏薄没有这四年的过渡,恐怕他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有个美丽的妻子,有个可爱的孩子,真能称得上是幸福男人。
可现在呢?媳妇媳妇没追的回来,孩子更没戏,还要求自家奶奶帮忙演出戏,想想也觉得可笑,他骆晖何时这么失败了,这家庭啊,向来是最头疼的。
不过不着急不着急,这女人总追的回来,这儿子也会有的,慢慢来,他还年轻,身子骨还硬朗,生一足球队都没问题!
给苏薄买了杯热可可,看到坐在病房外的苏薄,骆晖拾起了笑容,走过去,把热可可的放在她手心上,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你们聊了什么?还好吗?”
苏薄看了他一眼,下定决心道:“骆晖,我们结婚吧!”
骆晖当场僵在原地,幸福来得太快,他都还没准备好!
奶奶说什么了都,居然给她洗脑了!果然,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真是厉害!
“苏……苏薄……”
“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不是!我当然愿意!当然愿意!”
骆晖高兴的喜笑颜开,二话不说就像冲进病房给自己奶奶一个大大拥抱了,好在苏薄及时拉住他,他沉着声,有些严肃道:“骆晖,你确定要娶吗?我先给你说清楚一些事情,如果你后悔了,现在还没告诉奶奶,一切都来得及。”
骆晖已经被冲昏了头脑,看着苏薄一上一下的口型,完全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傻着点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很敷衍的口气,苏薄不免有些生气,她冷声喂了一句,然后提醒他注意力集中。
骆晖点头:“好好好,你说,我听着呢!”
“我有个孩子。”
“好好好……你有个孩子……孩子!你说什么!你有个孩子!”骆晖吓得瞳孔放大,声音拔高。
“孩子?亲生的?你和谁生的?苏薄,你给我讲清楚!”他的反应有些激烈,钳制住苏薄的双肩,不可置信。
苏薄被抓的有些疼,吃痛一声:“你先放开,很痛!”
骆晖触电般的收回手,愣愣道:“这孩子是谁的?”
苏薄看着他:“不是你的,但是是我亲生的。”
那一刻,骆晖感觉全身头一次这么冷,他无力的跌坐在板凳上,失魂落魄的模样眼里写满了震惊,和一丝丝的恼怒。
“谁?你和谁的!”他语气稍狠,和刚才温柔缱绻的可亲模样大相径庭。
苏薄揉了揉自己被他捏痛的肩膀,淡淡道:“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如果你现在嫌弃我了,那么刚才我说的你大可当做是玩笑话,我已经帮你演完这场戏了,奶奶那儿你自己去解释,我想,骆总,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那么……再见。”
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骆晖出乎意料的拉住她的手,指尖泛凉,他语气阴狠质问:“那个孩子,是你在国外和其他男人生的?苏薄,等你的这一千多天,我可是一直洁身自好的等着你回来,可你倒是挺逍遥,在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上床,还坏了种!苏薄啊苏薄,你比比看,我们俩到底谁狠心!”
苏薄用指甲抠着自己的手,不打算做多解释,她冷冷的甩开他的手道:“骆晖,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好女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刚才我提议的结婚,只是想让我的儿子有个爸爸,如果你不愿意,这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从今以后,我们还是陌生人,再不会有瓜葛。”
“你让我给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当爸爸,你倒是想的出来!你要是怨恨我,要是想要报复我,苏薄,你这招赢了!我骆晖是爱你,是喜欢你!但是我绝对不会要二手的!苏薄,别以为除了你,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了,你都能为其他男人生孩子,我有何不可?咱们走着瞧!哦,对了,顺便问一句,请问那个没品位,怀了他种的男人现在身在何方?”
“呵,我猜啊,人家不要你了,破鞋而已,一只脚踢了,谁还会要不是?哦,原来你就是那种单亲妈妈啊,孤儿寡母,你凭什么认为我骆晖会要你,会娶你?这倒也是有日子不见了,自信心都这么渐涨了,问我能不能结婚,我呸!结你妈的婚,老子不稀罕!一开始在我面前还装圣母清高,老子去求你,去看你,去帮你,得来的是什么?说什么各走各的路,你他妈当初有本事就把你有儿子的事说出来啊!还欲擒故纵,耍我好玩是吧苏薄?你他妈记住,不是你不要我,是老子看不上你,你这种女人!滚!滚得越远越好,带着你的杂种给老子滚!”
苏薄全身发颤,骆晖在她眼里,虽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可斯文有修养这是他一直以来给别人的印象,她第一次听见他骂人,第一次听见他如此的暴怒的口气,大发雷霆,说的话都能把人活活扎死,这是苏薄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可想而知,他真的很生气,可是……凭什么?他要骂自己的孩子?他骂自己也就算了,孩子是无辜的,本能的母性想要为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苏薄一气之下把热可可直接到在了他的头顶上,到之前苏薄特意感受了一下温度,不会烫伤皮肤,她这才放心的下手。
到完过后,苏薄怒着把被子摔在地上,斥声道:“骆晖,我从来就没求过你来纠缠我,我自己的事凭什么一开始就要告诉你?我生不生孩子关你什么事?人家对我好,人家爱我,我愿意为他生孩子这你管的着吗?咱们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我和你上过床,就不代表我不能和别的男人做爱,你他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