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穿着朴素,慌乱逃跑的比女人莫名的感到耳熟,心思流转,努力的回想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袁绣宁见这个男人不让开,终于抬起头去看他,然后一瞬间惊愕在原地,脚步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紧接着她就听见自己的母亲突然大吼一声小心。
砰的一声,是玻璃碎的声音,清脆且大声,回响在袁绣宁脑海里,她看见母亲在她面前缓缓倒了下去,头上都是醒目的血迹。
母亲为她挡了一命,医生抢救了一夜,到底还是残忍的给了她一纸讣告,宣告死亡。
袁绣宁那一刻腿都软了,骆晖及时扶住她的身子,安慰道:“绣宁,你别这样……”
袁绣宁哭打着骆围的胸膛:“都怪你,都怪你!骆围,都怪你!若是你早点来找我,若是你找点回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和母亲也不回来S市,都怪你!”
她大声的打骂和埋怨在这一刻显得孤独且无助。
就在意外发生的前一秒,骆围眼睁睁的看见骆母在他面前倒下的那一刻,骆围就已经记起了袁绣宁。
他失信在前,让一个女人等了她三年,用现在的话来说,他就是个负心汉。
可是,他能补偿袁绣宁的,却只有几张钞票,因为他……
“我已经结婚了。”
袁绣宁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僵硬,她错愕的倒退,不知所措。
“绣宁,我……”
“你骗了我?”
袁绣宁出声打断他,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绝望,空洞眼神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冰冷的像个机器人,她重复着说:“你骗了我?骗了我整整三年?”
她无痛无痒的反复陈述反而让骆围感到害怕和紧张。
“你听我解释好吗?”
“解释?你让我白白等了你那么多年,换来的就是你的一句我结婚了?骆围,若不是因为你,我和我母亲不会来到这个城市,我母亲也不会死!”
她的情绪起伏很大,要是要发疯,骆晖急忙捏住她的肩膀,袁绣宁剧烈的反抗,反而遭他更有力气的禁锢,他抱着她,说出自己不得已的理由。
“绣宁,我是一个穷读书的,要不是攀上一个好家庭,我恐怕早就饿死了,要是我饿死了,我怎么去找你?这次本就打算安定下来过后,派人去镇上寻你的,可是公务缠身,我这才一时间忘记了,可哪想到你倒是先找来了,还带着伯母,谁都无法预测这次意外,但你要相信的是,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了。”
“奶奶,您信了?”苏薄皱眉问道。
像这样一个始乱终弃的男子真是该死,欺骗了别人的感情,还活的心安理得,苏薄心生厌恶和排斥。
袁绣宁淡声说:“那个时候,我除了信他,依附他,我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骆围取得是某银行公司的千金小姐,在S市也算是很有名气,有了这层保障,别人也奈何不得。
那个时候,袁绣宁在这个世界已是一个人,她没有所以的依靠,而骆为是她唯一的浮萍,她怎么能不抓住。
闹事的那些人被骆围用几个小钱给打发了,毕竟是死了人,他们也不好大声喧哗,这事也就算是私了。
袁绣宁当时极力的反驳,她母亲死了,这事就这么草草结束,她哪会甘心?
骆围告诉她,是她先动手的,这事要是查出来,你们从前骗人彩礼钱的事不就知道了,到时候袁绣宁恐怕得进局子里,他饶是有再大的本领,恐怕也不能把她给捞出来。
这几天袁绣宁坐在骆围给她租的宾馆里,至从母亲死后,她只剩下一个人了,满腹的委屈系数撒给了骆围,听到她说她为了等他,推了多少个好人家,为了他,还骗人嫁妆的时候,骆围当真是心疼的不得了。
她一股脑儿的,毫无保留的都通通告诉了他,只是因为她还抱有希冀,那个时候的女人总是这么傻,爱上了一个人就会义无反顾,只要他给点甜言蜜语,命都可以拿去。
而当时的袁绣宁就是一个掉入这个坑,无法自拔的傻子。
明知道他有错、明知道他依旧结婚了、明知道他负了她,袁绣宁还是爱他,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男人,不会再有人要她,因为在繁华的S市,除了骆围,袁绣宁不认识任何人。
别无选择,她只能重新爱他。
骆围和那个富豪千金结婚已有两年的时间,那个千金对骆围一见钟情,加上那个时候骆围家里穷,和现在袁绣宁一样来到异乡,什么都不懂,莽莽撞撞,生活拮据困难,幸亏这位王小姐的援助才让他能够坚强的活了下来,两人在期间,王小姐更对他暗生情愫,但家里的父亲并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奈何女儿以死相逼,态度坚决,董事长便出了一个难题,若是骆围接受入赘,方能成为王家的女婿。
在他认为,没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这有失尊严的事谁的不会干的。
可出乎意料,骆围竟然同意,那个时候董事长以为,是这个男人真心爱自己的女儿,所以连这个无理的要求都能够答应,于是也就勉强答应了,只要女儿开心,比什么都值。
可只有骆围知道,在这座城市有一个好的地基才能成就大事,而王家显然是不二之选。
他并非真正忘记袁绣宁了,男人,对于自己的初恋,自己第一次爱的女人,记忆向来都要深刻很多,两人那个时候的感情纯粹,可是他雄心壮大,等着哪天踏出去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事业,可这个社会,有些东西往往事与愿违,有很多的不如意,正在一次又一次的击垮骆围的内心。
所以,他才会选择王家这条路,至少他的脚能够站稳这片土地了。
袁绣宁来到S市后,骆围在她心里依旧为她保留着一个地位,老情人回到自己身边,他回家的次数也就愈加少了起来,袁绣宁不是个坏女人,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结婚了,他们两个还在一起,这实属不光彩,对他的妻子也是不公平的。
可是,如果和骆围分开,她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去路,骆围会爱护她,会给她买金银首饰、会给她买新衣服、会带给她如爱人般的待遇,可是,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的身份却是个小三,一个破坏人婚姻的第三者。
她一边承受着强大的愧疚,一边又对骆围对她的外表上的补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渐渐地,袁绣宁被这些物质所熏陶,她也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王太太察觉到近几日丈夫的行为尤其反常,他变得有些可疑,回家的次数少了,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愿意接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家了,还没腻在一起几天,他又出去了,次数过于频繁,王太太不得不起疑心。
或许是天生的第六感,王太太觉得自己的丈夫变了。
和某饭店的张太太一起打牌聊天的时候,那妇人笑着说:“这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鱼。”
她的心咯噔一声就停了,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另一个妇人又接道:“可不是,李夫人这几日和她丈夫可是闹得挺僵的,听说李老板在外面偷腥被李太太给抓到了,这不,现在都没陪姐妹们出来打牌,玩乐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敲得王太太心脏酥麻难耐,她讪笑着说:“这男人偷腥有没有什么征兆啊?”
“玩失踪啊!”
“不回家!”
“对了,还不接电话,发展夫妻生活越来越少了呗!他对你冷淡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嘛!诶……王太太,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啊,怎么了这是?”
她们说的和现在丈夫的行为举止分毫不差,难道……他在外面真的有人了?!
“然后呢奶奶?怎么样了?”
袁绣宁看着苏薄:“你会不会从此以后对奶奶就讨厌了?奶奶曾经可是人人唾骂的第三者啊!”
苏薄深有体会,这小三她也受过,白小姐和骆晖不就是吗?
“奶奶,您依旧是个那个善解人意,慈祥和蔼的奶奶,这一点您在我心中不会变的,你放心。”
袁绣宁被逗浅笑:“小嘴儿可真甜!”
“那后来怎么样了?您被发现了?”
袁绣宁把目光看向自己的腿,手掌反复摩挲,语气变得哀伤。
“这腿啊,就是那个时候给废的……”
“腿?!”苏薄大惊,“您是说……”
“王小姐最终还是查出来我和骆围的事,我们在一次激烈的辩驳当中,她失手将我推向楼梯,然后我的腿……就残废了。”她强扯出笑容说:“王小姐知道这件事后就怕负责人,而那个时候王家的经济状况也逐渐变得不稳定,当时我倒在血泊里,她就以为自己杀了人,父亲又为保全公司,欠了很多高利贷,他们父女连夜就带着些资金跑路了。”
“而那个时候骆围早在王家这么多年,就存了不少钱,王家跑路,他就用自己的钱让这银行起死回生了,自己当起了老板,后来又觉得银行赚钱风险太大,又改成了房产,然后骆家才慢慢上来的。”
苏薄听完,欣慰道:“就是王小姐离开后,骆爷爷还是将你娶回了家对吗?那他现在呢?是已经……去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