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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歧王设计(2)

李林甫道:“下官明白。”歧王看着李林甫又道:“听说,在终南山脚下有一处绝美的胜地,人们既观赏美景,又能休闲吃饭,可是一处世外桃源啊!”李林甫立刻会意,忙讨好地道:“是啊!二位王爷要是感兴趣,下官提前安排,保证让王爷尽兴。”李林甫道:“好啊!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十三

清晨,苏颋出班道:“陛下!臣有本奏。如今宋相慰问边塞,可能还需很长时日才能回朝。特别是近期国事繁杂,需要有人协助微臣,因此特请皇上将张说调入京城,可解燃眉之急。”李隆基早盼着有人上奏,当即道:“正合孤意,如今说是两个宰相,但其实是由你一人在朝,压力很大,准奏!”

李林甫出班道:“不可!如今本来就有两个宰相,假如再调张说进京,宋相回来后必然产生误会。苏相如果实在太忙,可以将压力分流给诸臣担待。各位大臣,没有谁是不能承担重任的。”宁王道:“李大人说得对!马上宋相也该回来了,如果调张说到京,正赶上宋相回来,可真是会产生误会。”歧王也道:“言之有理!”

苏颋感到奇怪,宁王、歧王也认为张说是朝廷的人才,怎么突然间不帮张说了,于是提醒着道:“可张说是我朝的栋梁之材啊!”李林甫冷笑道:“过誉了!难道在整个朝官中,就只有他是栋梁之材?如今站在这里的,哪个不能为皇上分忧?您这么说,分明是小看众臣啊!”这句话等于是拉了统一战线,众臣立刻道:“是啊!只要皇上召唤,微臣不敢怠慢。”

宁王看着苏颋,又看了一眼李林甫道:“我倒有个建议。不是说那张说能文能武吗?不是说他是栋梁之材吗?现在,幽州地与奚、契丹接壤,为北方重镇。契丹首领李失活死了,大臣可突于争权,因此发生了内乱。前不久,陛下派兵镇压,结果失利。可否派张说前往,他是否为我朝的栋梁之材,不就得到验证了吗?”

李隆基也感到纳闷,觉得二位王爷一向推崇张说,现在却帮李林甫说话,看来定有文章。可眼下宁王说的这些,也只有张说可以摆平,便道:“好吧,朝中大事,有苏相理出条理,可以分流给众大臣督办。至于张说,可迁任右羽林将军,兼检校幽州都督。”众臣道:“陛下英明!”

十四

常顺和月月在凉州饭馆吃饭,苏莱曼带着伙计进来,立刻上前道:“真是两山不能相逢,两人总能相遇啊!在这丝路线上,见到的都是老朋友。”常顺和月月立刻站了起来,常顺道:“是啊!老朋友见面,真是亲切哪!”苏莱曼道:“是啊!老朋友不见,真是格外想念啊!”又看着月月,见她也看着自己,遂笑道:“看来月月好了?”

月月道:“让你们挂心了。”常顺道:“道长的医术,现在全好了。”苏莱曼问:“你们这是去哪?”月月道:“去找我哥。”苏莱曼问:“高仙芝?”月月点着头道:“我已没亲人了,除了他还能有谁?”苏莱曼道:“钱丰呢?他可算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月月道:“但他失忆了。”苏莱曼道:“现在好了。”常顺高兴地问:“在哪?”苏莱曼道:“说是回长安了。”

常顺道:“太好了!”又看着月月道:“那我们去长安吧?”月月道:“长安不是我的家,我要去见我哥。”苏莱曼忧虑地道:“问题是高仙芝已升为安西节度副使,到安西去打仗了。你去找他,会让他分心。”常顺道:“对!咱们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分心。”月月道:“可是,我想让你从军啊!”

常顺道:“你的本意是让我做大事业,这是好事。不过,我想和你去长安,在见到钱丰后,我们在长安结婚。然后,我和他继续走丝路。”月月纳闷地道:“我不明白,丝路那么危险,为何你不放弃?”常顺叹着气道:“也许这就是丝路情结。”月月道:“可是这很危险啊!有多少人不是死在土匪手里,就是死在酷暑、沙尘暴里。”

常顺道:“难道从军就没有危险吗?在战场上,只要军令一下,不管有多么危险就得出战。哪怕是被乱箭射死,也绝不能后退。但是,我不会怕死,要死就死在冲锋的路上。作为男人,就要有男人的血性。我曾是钱丰的伙计,不知道他康复则罢,既然知道,就要忠诚,永远跟定他!除非有一天,他不要我,我就去从军!”

月月不高兴地背过身道:“看来你不喜欢我!”常顺叹了口气道:“好吧,我陪你去找你哥。”月月猛地转过身,笑得很灿烂:“这就对了。”苏莱曼道:“既这样,我们就此别过。”常顺摇着头道:“不,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上次到金城郡的这一段有土匪,还是我送你们一程。”苏莱曼大喜道:“多谢!只是月月还要你陪?”月月快乐地笑道:“先送你吧!”

十五

练武场上,武超群指点着钱万贯和郭子仪的武功,毛重利站在一边看了好大一会,寻思道:“通过几天观察,这武超群确实厉害,如果能将他拉到手上,将来一定大有用处。”只听武超群道:“你们看着,由师父来演示一遍。”说完闪转腾挪,演示起来,毛重利鼓着掌走了过来道:“真不简单!”

武超群收住拳脚道:“过奖,过奖。”毛重利走到武超群对面道:“不是过奖,师父的功夫真是厉害,堪称天下第一。”武超群受到奉承,高兴地道:“第一嘛,实不敢当。但一般七八个会武者围攻,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毛重利道:“这就已经很厉害了。”

十六

在鸣沙县衙,做生意的群众来到县衙门口,李举拿起鼓槌一敲,立刻从里面出来了不少差役,又听里面喊着升堂,便一拥而进县衙,方刚闻讯出来,看着群众问:“你们想干什么?”群众嚷嚷着道:“要钱!”方刚装着糊涂问:“什么钱?”李举道:“大人收购了我们的红枣、枸杞、发菜,却不给钱。”

方刚怒道:“胡说八道!大人我何时要过你们的货?”张成道:“哎,大人,你可不能不认账?我们有县衙盖章的字条。”方刚道:“拿来看看。”李举、张成、王瑶等几个群众立刻递上了字条,方刚装模作样地看完,想了想看着下面问:“这章子确实是本县的。”又问陈琳:“这是怎么回事?”

陈琳立刻会意道:“大人,这是卑职打的字条,您当然不知道。”方刚道:“既是你打的,就给人家付钱啊!”陈琳道:“是是。”转身对群众道:“这样吧,这件事与大人没有关系,你们等三天,我就把钱给了你们。”李举道:“我的货物最多,你要说话算话,不能再拖了。”

张成道:“我的也不少,再要拖,我们就没法活了。”王瑶道:“我们的再少,也是活命钱。”陈琳道:“好,好,三天后我全部给清。”群众闻听全部出去,方刚道:“三天后,你怎么全部给清?”陈琳道:“其实,闹事的刁民就那么两三个,我弄清楚了,今天晚上他们就消失了。”

方刚点着头道:“好的,够狠。”又问:“其他人呢?”陈琳道:“其他人嘛,钱不多,不但要给,还要给完。”方刚满意地道:“呵!有点门道。看来,你小子没有白跟着我学啊,总算领会大人的意思了。”陈琳道:“大人对小人这么好,再不领会就成榆木脑袋了。”

十七

黄昏时分,宁王、歧王在李林甫的精心安排下,在终南山脚下的一家高档次饭馆吃饭,当地的县令、县丞、主簿、县尉、录事、佐史陪同了一帮,再加上乡上的耆老,里上的里正,村上的村正、保长和部分邻长,算下来就是几大桌饭。县令满脸堆着伪笑,点头哈腰地对宁王、歧王道:“欢迎王爷下次再来光临。”宁王、歧王非常满意,看着县令道:“这地方真不错,下次一定再来。”

宁王、歧王跟李林甫走后,县令对耆老道:“你听清楚,朝廷大员来这吃饭,是瞧得起咱们。别看他们吃饭不花钱,可来到这里就是蓬荜生辉的事。最近来的官员虽然多了点,但有什么关系?人家想吃,就让吃呗。”老板周明道:“这样吃下去,饭馆还咋开?”县令看了一眼耆老,耆老又看着村正,村正忙道:“这我管不着!不想开,别人会开!”

周明道:“大人,庄户人不开饭馆咋活?”村正道:“要开就让吃!”周明道:“谁掏钱。”村正把眼睛一瞪道:“掏钱人家会来吗?”周明道:“那就别来!”县令怒道:“那大人我的政绩谁认可?”周明道:“与我无关!”县令道:“嘿,我找你们耆老,他若把这事搞不定,我撤他的职!”

十八

这是一个寂静的月夜,月亮又大又圆。毛重利把武超群请到李静安的饭馆里吃菜喝酒,两人都有些醉意时,毛重利拿出钱票道:“师父,这点小意思给你。”武超群看着钱票纳闷地道:“你这是……”毛重利道:“我想你应该看得清楚,我即将成为钱家的主人,以后还需要你多尽心。”

武超群忙道:“毛老板尽管放心,我会尽心竭力,只是这钱票……无功不受禄,您还是收回去。”毛重利道:“哎,怎么这么见外呀?”硬是把钱塞给武超群道:“我已经打听了,知道你的家境不好,很需要钱。”武超群点着头道:“不错,我是需要钱,但我可以挣。”

毛重利道:“别见外。姑且不说以后我是这里的主人,单我这次所赚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拿上吧,我现在伸出一根小拇指,都比你的大腿还要粗。”武超群感激地道:“好,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毛重利高兴地道:“我早看出,你是个重感情的义士,果然如此!”

十九

在幽州张说府里,张说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赵义陪伴在他的身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张说也知道赵义对自己很忠诚,只是嘴笨不会说。见他站在床边,也有些不忍心,便让他去休息。赵义叹了口气出去,他来回走着走着,忽然觉得灵光一闪,便坐了下来,拿起笔来写道:

臣熟知幽州兵马寡弱,率欲排比,未可即用,城中仓粮全无贮积。臣请求及早加强战备,以防边患。考虑到“国储未赡,边军未息”,为了“静人业农”,臣闻求人安者莫过于足食,求国富者莫先于疾耕。臣再任河北,备知川泽。窃见漳水可以灌巨野,淇水可以灌汤阴,若开屯田,不减万顷,化萑苇为粳稻,变斥卤为膏腴,用力非多,为利甚博。望朝廷不失天时,急趋地利,上可以丰国,下可以廪边,河漕通流,易于转运,此百代之利也。屯田既可增加国库收入,减轻农民负担,又方便水利交通,是一项有益措施……

二十

毛重利借着酒劲对王淑娟道:“淑娟,离结婚尚有一月,我想再去一趟鸣沙?王淑娟看着他问:“还是去做生意吗?”毛重利摇着头道:“其实也不尽然,我在鸣沙认识几个朋友,想到婚期将近,想亲自提前去请。”王淑娟高兴地道:“好啊!鸣沙为丝绸北线的驿站,多结交一些朋友,好处极多,去吧。”

毛重利道:“我想顺便再带着丝绸,这样就不空跑?”王淑娟道:“看来你是个有生意头脑的人,只是路上要小心。”毛重利道:“放心!只是我把朝义交给你照顾,心里过意不去。”王淑娟嗔怪道:“怎么这样见外?”毛重利道:“不对吗?很多夫妻尚且相敬如宾,可我们毕竟还没走到一起,难道不该客气?”

二十一

月亮高挂中天,玉真公主从观里出来,感到空气清新,便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园林之中。忽然,她闻到了一股酒味,寻思道:“这是哪来的酒味,怎么这么浓?”带着疑问,于是向花园走去。走不多远,一股微风袭来,酒味更加浓郁,忽听有人吟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玉真公主想:“是谁在吟诗?多好的诗啊,只有充溢着生命活力的诗人,才能发出如此的奇思妙想。”她走了过去,只见在花丛中间的一块空地上,有一青年饮酒,便近前问:“你是谁?何以在此?”这青年饮完诗,又在自斟自饮,忽听有人问,便看着玉真公主道:“李白情不自禁,吟出了《月下独酌》,惊扰了仙姑,望勿见怪。”

玉真公主惊讶地道:“你就是李白?”李白又喝下一口酒道:“李白只有一个,难道还有第二个?”玉真公主道:“李公子不仅风度翩翩,而且诗才不凡,将来必是国家栋梁之材。”李白道:“说什么将来,难道当下不是?”又喝下一口酒道:“我乃太白金星投胎转世,难道仙姑没有看出?”玉真公主道:“公子确实透着仙风道骨,听你说话,仿佛能看见春花在你牙齿间绽放,算‘粲花’吧。本道姑断言,凡见你的男女都会被你迷倒。”

李白大笑道:“是吗?”再次喝下一口酒,脚步踉跄着道:“本公子相信,作为西凉国国王的后裔,又是中亚细亚富商的浪漫公子,相貌和中原人自然有异。本公子不只有惊人的酒量,而且豪爽迷人,当然人见人爱。”玉真公主见他有些醉意,语言充满了张狂,非但不讨厌,反倒倾慕地道:“如有兴趣,可到观内倾心一诉?”

李白摇晃着身子道:“仙姑见爱,敢不从命?”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栽倒在地。玉真公主忙去扶他,却扶挪不动,再看他已烂醉如泥,忙喊来年轻的舞女道:“这位公子醉了,抬进道观让他好好休息!”舞女们将李白抬进玉真公主内室,玉真公主看着睡熟的李白,心想要是拥有他,也不枉出家一趟。

当李白醒来后,见自己睡在高档别墅里,软被锦枕,异香扑鼻。向四周一看,才知是女人寝室。稍一想,忆起昨晚之事,刚要出门,紫燕进来道:“公子,仙姑请您进餐。”李白道:“请代为传话,就说李白昨晚醉酒失态,打扰了仙姑的清修,就此别过。”说完出门,玉真公主正迎面而来道:“李公子,请过去一起用餐?”

李白见玉真公主一身素白,气质高雅脱俗,忙躬身作礼道:“多谢仙姑好意!昨晚酒醉,实在放肆,多有失态,言语放浪,打扰清修,在此道歉。”玉真公主微笑道:“不必客套,公子大才,世所罕有,不如到亭下小聚,顺便进餐,尊意如何?”李白道:“既蒙见爱,敢不从命?请!”玉真公主也作出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手势道:“请!”

来到凉亭下,但见四周绿树环绕,郁郁葱葱,各色硕大的鲜花竞相怒放,羽毛艳丽的翠鸟唱着动听的歌。在此怡人的环境中,玉真公主与李白一起用餐,身后是侍女随时伺候。玉真公主痴痴地看着李白道:“敢问公子到长安所为何来?”李白坦言道:“求取功名。”玉真公主道:“公子可曾知道我的身份?”李白道:“愿听介绍。”

玉真公主道:“我乃当今陛下的妹妹李持盈,字玄玄,是女皇的孙女。”李白并未站起,只是用手作礼道:“失敬了!既是陛下的妹妹,正好享受荣华富贵,为何出家?”玉真公主道:“说来话长。我和姐姐金仙,自小就是在战战兢兢中度过。我出生不久就没了母亲。女皇派人将我母亲杀死在后宫,然后抛尸。那时我只有二三岁。皇兄登基后,我们多次探寻亲生母亲的葬身之处,都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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