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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歧王设计(3)

李白道:“看来你很不幸!你和你姐姐金仙出家,也就势所必然,可以理解。”玉真公主笑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公子,陛下跟我的关系近,每有闲暇,他就会来此静心静养。如你不嫌我比你长十岁,我可以向陛下推荐你的大才。”李白道:“不必了。”玉真公主猛地一怔道:“为何?”

李白道:“本来,我是想靠自身的能力进入仕途,哪知尚未进入长安,就听到了不少黑事。特别是在终南山脚下,以为有缘认识了黄门侍郎李林甫,这是一种福气。哪知那里的百姓都在骂这些官员,一看官员的各种嘴脸,又于沿途接触了不少官员,但都是溜须拍马之辈,因此不想进入这种肮脏的环境。”玉真公主打断话道:“怎么回事?”

李白道:“终南山风景独特,环境幽静,是修道的场所。官员喜欢好环境,常去那里赏景。当地百姓看中了发财的契机,便建了风格独特的别墅。官员吃饭,全是地方官安排。这一来哪个官员都是大吃大喝,可吃完后拍屁股就走。老百姓大都是小本经营,经不起大批官员吃喝,因此不少百姓在不堪重负中关门,多数都是债台高筑,有的被迫自杀。”

玉真公主气愤道:“想巴结上级,就该地方出钱,怎么能坑百姓?”李白道:“老百姓开不了门,地方官就干脆以最低廉的价格强行将别墅收回。地方官一经营,官员们吃喝就心安理得。地方收入本就紧张,哪经得住每天吃喝?这且罢了,上级官员大都凭着个人的感受指点,这个认为这边的别墅应拆掉,建成胡人的风格。那个自命不凡,认为应建成清真风格。官员意见不一,可哪个官员的话都得听。没办法,今天拆,明天建,把个环境幽静的地方搞得乌七八糟!”

玉真公主道:“这次该让地方官尝到苦头了。”李白愤慨地道:“怕啥?人家会巴结上级,很快高升了。苦了新接任的地方官,面对挖下的陷阱,还不能说什么。这些人就是上司,怎么敢得罪?索性继续挖坑,管以后谁来收拾烂摊子。如今很多地方,都已出现了这种情况。地方官不希望官员去,可官员不去又怎能有出头之日?”玉真公主道:“太可恶了!我一定向陛下反映!”

李白道:“看来仙姑倒是好人,问题是这些官员已形成了惯性,怎么阻止?前不久他们接待一批外地客人,这算是能赚钱的生意。谁知上面说有大官来,必须将客人清理。虽然无奈,但必须清理,不料上面的官员一住进去,就给别墅大挑毛病,仿佛都是专家。挑毛病也行,竟然让拆除了重建,却又规定在半月内吃饭。你说,就是神仙也得犯愁。”玉真公主道:“真气人!既然这样,你就更该进入仕途,帮助陛下整治这些贪官?”

李白吃下一口菜道:“我也曾这样想,这便结识了黄门侍郎李林甫。他也许发现了我的才能,想把我引到门下,便介绍了他的很多女儿。嘿,他的家风真不敢恭维,很多女儿活泼风流。他家的客厅专为女儿开了窥视窗,只要有男客来,女儿就在后面评头论足,给自己挑情人。我一看,就干脆离开了。”玉真公主笑着问:“那你打算咋办?”李白道:“云游天下,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后,再来求取功名!”

二十二

百官上朝后,宋璟出班道:“陛下!臣出使慰问嘉奖了边塞将士,士气大振。又代天下行事,查处了沿途不法之人。昨日归来,特向陛下交旨!”李隆基大悦道:“回来好,朕想你啊!这一路上多有辛苦,不知有何凶险?”宋璟道:“那日,臣遭到一伙土匪行刺,死去护卫二十余人。关键时刻,是保护驼商的封常清带人前来解围,杀掉了全部土匪。臣断定那是刺客,目的就是杀臣。”

李隆基道:“何人所为?”宋璟道:“一定是谋位的人。”李隆基道:“封常清是何许人?”宋璟道:“高仙芝手下大将。”李隆基大喜道:“太好了!朕已令王忠嗣接替王侄担任节度使,又把哥舒翰提拔为衙将。现在河西还少大将,就提拔封常清为大将?”宋璟道:“陛下英明,臣正有此意。”李隆基道:“梨园乐师杨如跬逃走,有谁再为朕选拔几位高明的乐师?”李林甫忙道:“臣愿担此任!”

毛重利又在街铺上组织货源,赵博实道:“毛老板,看来你这生意做顺畅了,恭贺你!”毛重利道:“多谢!我下次多带点枸杞、红枣、发菜、甘草,你可以卖吗?”郑潜听到后过来道:“我要!我不但要枸杞、红枣、发菜、甘草,如果有二毛皮、贺兰石更好。”赵博实道:“我也要。”赵博实道:“反正是交换,有多少我都要。”

二十三

鸣沙街上,百姓们纷纷慌乱地奔走相告,说昨晚有几个土匪把本县最有钱的李举、张成、王瑶杀了。陈琳过来道:“既这样,快去求大人剿匪!要不然土匪猖獗,谁知道今晚又死谁。”百姓赶到县衙拥了进去,方刚问:“怎么回事?”陈琳道:“大人,早上有人报案,说昨晚李举、张成、王瑶被土匪杀了。”方刚道:“太猖獗了!”百姓们哀求道:“求大人剿匪!”

方刚愤慨地道:“好!本大人发兵。”群众王歆忙问:“大人,能不能把我们的钱还了?”方刚看着陈琳道:“听到了吗?把人家的钱还了!百姓们赚钱不易,要将心比心。”陈琳道:“是!大人既然发话,我就把大家的钱都给了。”百姓们向他靠拢,陈琳道:“慢着,大家这样围来,我怎么发?你们都回家拿字据,然后来排队,我一个一个地发!”

二十四

李隆基微服出宫后,与高力士走在一起,只见长安街上人来人往,特别热闹。到了街市后,高力士觉得热闹,想要指出前面的有趣事,便道:“陛下……”话一出口,不禁觉得失口,忙捂住了嘴,而李隆基也大惊失色道:“别叫!”高力士惊出一身冷汗道:“明白。”幸亏街上人虽多,但人声鼎沸,没有谁注意。又走一程,李隆基见人少了下来,便低声道:“好危险。”

高力士自责地低声道:“主子,奴才该死。”李隆基倒也宽容,看看四周道:“还好,没有人注意就行。看来我大唐真的繁荣了,集市特别热闹。”高力士道:“是啊!这种热闹的局面,真的是来之不易。这说明,丝绸之路确实使经济繁荣、文化兴盛。从这个角度看,您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圣君。”李隆基受到奉承,心情极为舒畅,又低声道:“到了钱丰家,只可叫三郎。”

高力士忙道:“明白,不过还是叫主子好。”李隆基犹豫着道:“不合适吧?”高力士道:“有啥不合适?若叫您三郎,虽然遮掩了您的身份,但还是以下犯上。”李隆基也感到不妥,但觉得称“主子”,还是有所暴露,便道:“那就随你便。不过嘛,即便叫了三郎,朕也不会怪你。唉,国事繁忙,竟然忘了万贯。今天正好空闲,应该去看看他。”高力士忙道:“据说钱丰已死,钱夫人正准备另嫁他人呢。”

李隆基猛地收住脚步道:“怎么不早说?”高力士纳闷地问:“怎么了?”李隆基想了想,又摇摇头道:“没什么,走吧。”宁王走在街上,见李隆基微服出宫,想上前又觉得不妥,便闪在一边,待他们过去,才闪出身来远远看着。这时李护国走来,便对他道:“护国,你跟踪去,明白吗?”

在太真观凉亭下,玉真公主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呆呆地发愣。在她的脑海里,闪现的是与李白说话的场面。几个侍女在不远处看见,都知道她动了儿女情思,也不打扰她,但却悄悄议论。不过,玉真还是第一次为一个心仪的男人动情,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早就认识了李白,而此刻,李白却独自行走在一座大山上,云游去了……

二十五

李隆基来到钱丰家门口,见大门紧闭,便示意高力士敲门。高力士敲门时,李护国跟踪过来,闪在一处偷看。春兰打开门问:“找谁?”高力士问:“这是钱丰家吗?”春兰纳闷地问:“对呀,请问你是……”又见身后有李隆基,便打量着道:“我怎么看你面熟?”高力士道:“你忘了,我曾经来过?”

春兰端详着他道:“我也看你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这时王淑娟正打院子里经过,忙问:“是谁?”春兰道:“看这人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王淑娟走了出来一见高力士,猛地愣了一下,向前又看见李隆基,猛地一怔道:“是你?!”李隆基笑道:“是我。”说着向前走近道:“我来看你。”王淑娟冷冷地道:“看我?我们还有关系吗?”

李护国离此较远,感到听不太清,便从障碍物后出来,向跟前悄悄靠近。李隆基见王淑娟冷淡,感到很没面子,便道:“不管怎样,我是真诚登门的客人,你总不能将我拒之门外吧。”王淑娟还是淡淡地道:“对不起!我只知道刚死了男人,不可以随便见别人。”李隆基道:“没这个道理,什么不能随便见人?朕……是一国之君,谁敢胡说?”

王淑娟道:“不管你是啥人,寡妇门前是非多!”王淑娟已抓住门边道:“你不怕闲言碎语,我还怕呢。”说着就要关门。李隆基上前一把拉住门道:“这样不好,毕竟朕是一国之君,难道朕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也不行吗?”王淑娟抬起头来,跟他的目光一对接,立刻回避开道:“你还认他?”李隆基道:“怎么不认?他是朕的骨血,当然要认!”王淑娟道:“可他不认你!”

李隆基道:“认不认都是朕的骨血。”王淑娟犹豫着,像是自言自语:“是啊!钱丰不过是戴了顶绿帽子。”李隆基道:“别说的这么难听,还是让朕进去说吧?”王淑娟看了他一眼,只好道:“那你进来吧。”李隆基与高力士进去后,门立刻紧闭。李护国轻手轻脚地过来,想看里面的情形,但没有门缝。他站了一会闪在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办?

王淑娟领着李隆基和高力士来到练武场,只见钱万贯、郭子仪、史朝义正对练武功。李隆基低声问:“哪个是他?”王淑娟用手一指道:“使剑的便是。”李隆基看着钱万贯道:“看来,他的剑术不错。”又看郭子仪赞道:“这个青年也不错,将来必是朝廷的将才。哎,这两个是谁家的孩子?”王淑娟道:“一个是钱丰妹妹的孩子郭子仪,不过不是她的亲生,另一个是钱丰的结拜兄弟之子,史朝义。”

李隆基道:“可以让朕上前见见他吗?”王淑娟沉着脸道:“不可以。”李隆基一怔道:“为什么?”王淑娟道:“我不想让他知道什么。”李隆基道:“放心,我只是近前看他一眼就行?”王淑娟冷冷地道:“这又何必呢?”李隆基见她冷淡,便道:“要不我什么都不说,你让他过来说话,我只在旁边看一眼就行?”王淑娟多少有点感动,犹豫着道:“好吧。”遂冲钱万贯喊道,“万贯,你过来一下。”

钱万贯跑了过来问:“妈妈,什么事?”李隆基看着钱万贯要上前,被王淑娟横了一眼,便站着不动。钱万贯看了一眼李隆基,问母亲道:“妈妈,这是谁?”王淑娟遮掩着道:“哦,这是你爹爹的旧友。”李隆基忙近前道:“对,是旧友。过去,我跟你爹关系很好。”钱万贯看着李隆基问:“那我该叫您什么?”李隆基笑道:“哦,我叫李三郎,你就叫我李叔叔吧。”

钱万贯道:“李叔叔好。”李隆基道:“万贯,你想不想将来当大官?”钱万贯干脆地道:“当然想,我妈给我请了一个有名的教书先生,还请了一个非常厉害的教练教我武功,将来我要做一个能文能武的大官。”李隆基高兴地道:“好啊!将来若想求取功名,李叔叔可以帮助你。”钱万贯摇着头道:“不,我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当官。”李隆基道:“可如果凭本事当不了呢?”

钱万贯自信地道:“不会!我一定能!”李隆基高兴地道:“有志气!像是朕的……”忽见王淑娟大惊失色,才意识到因为激动暴露了身份,忙改正道:“像是真的有大志向的人。”钱万贯道:“不是像,而是真的有。”李隆基道:“对对,你真的很有志向。”钱万贯又看着母亲问:“妈妈,你找我什么事?”王淑娟忙道:“哦,没事,你李叔叔是你爹的朋友,因走丝路顺便来看看你。”

钱万贯转过身,看着李隆基道:“可是叔叔,我看您不像是走丝路的。”李隆基把头一偏,觉得这孩子真有意思,也很有眼力,便感兴趣地道:“那你看我像是什么人?”钱万贯道“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但绝对不是走丝路的,倒像是一个做大官的。”李隆基猛地一愣道:“何以见得?”钱万贯道:“您长得白白胖胖,没一点风霜感。”

王淑娟怕李隆基一时忘乎所以,再次暴露身份,忙道:“孩子好眼力啊!不错,他不是具体走丝路的,但他是大老板,每次把货源组织好,他就在家里等着赚钱。”钱万贯纳闷地道:“这样也能赚钱吗?要是行,为何我爹爹不在家里等着赚钱,却把命搭了进去?”王淑娟道:“孩子,有很多事你还不懂。商道有商道的规矩,你爹是为给你爷爷报仇才送命的。去吧,去练武,我跟你李叔叔进屋说说话。”

钱万贯笑道:“好吧。”又转身对李隆基道:“李叔叔,那我先去练武了,有空要常来?”李隆基高兴地道:“去吧,叔叔一定常来看你。”因见孩子蹦蹦跳跳地走了,便看着王淑娟道:“孩子很聪明,像是朕的孩子。”王淑娟嗔怪道:“胡说什么?”李隆基笑道:“好吧,带孩子很辛苦,朕会感激你,会经常派人来关照。等孩子长大,就把他交给朕?”王淑娟冷冰冰地道:“别说这些,还是先到里边喝茶吧。”李隆基忙道:“多谢!”

李护国一直看着门口,见李隆基与高力士一起走了出来,立刻闪在一边偷看。接着,王淑娟与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全都送了出来,王淑娟看着李隆基道:“多谢关心孩子。”李隆基叹了口气,向身边一看,王淑娟便示意春兰、夏荷、秋菊、冬梅立刻走开,李隆基叹气道:“事情怎么会这样,都是朕负了你。”王淑娟低着头道:“别说这些了,还有什么用?”李隆基道:“好吧,看到孩子,朕也就放心多了。”

王淑娟看了看四周,慌乱地道:“快走吧,让别人看见,会嚼舌头的。”李隆基叹着气道:“以后朕不便来此,只能派力士来照看。”王淑娟道:“别说了,快走。”李隆基道:“保重!”转身走了。王淑娟见李隆基走了不远,又转回头来看,忙假装转过身去没留意,进去了。钱万贯道:“妈妈,这李叔叔真好。”王淑娟愣了一下道:“怎么好?”钱万贯道:“他看起来和蔼可亲。”大门紧闭后,李护国闪了出来,似乎已明白了什么。

李隆基走上大街,边走边对高力士道:“力士啊,以后有时间就来关照他。”高力士忙道:“可是他家富可敌国,该怎么照顾呢?”李隆基猛地愣了一下道:“你多来看他就是。”高力士忙道:“遵旨!”李隆基怕被路人听见,惊慌地道:“小声。”高力士又是习惯性地道:“遵旨!”不过声音小了点,李隆基低声道:“你怎么不会变通?”高力士低声道:“老奴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李护国回来后,神秘兮兮地对宁王道:“王爷,奴才已打听清了。原来,陛下在民间有个私生子,也就是大唐富豪钱满柜的孙子。”宁王疑惑地问:“真的?”李护国道:“当然是真的,奴才跟踪了半天,后面动用关系,总算见到了钱家的侍女春兰。春兰是我的表妹,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宁王想了想道:“这事知道就行了,不可对外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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